被感召的存在也会逐步地成长为真正的龙类,或者因难以承受导致爆体而亡,或者沦为毫无理智的龙侍……
但在现代医学的角度看来,所谓“真龙感召”无非是一种更棘手的恐怖病菌罢了。可是这样的症状,就连“现代医学之父”——道格拉斯都束手无策啊。
“干嘛自己吓自己,完全不可能的。”
发着呆的赵若竹脸上闪现一丝自嘲的笑意。
“……傻子似的。”
“你真的这样想吗?”
“……!?”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毫无印象的少年。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毫无印象的少年。
赵若竹一个哆嗦,吓得几乎就跳了出去。不,搞不好她早已跳出去了。
赵若竹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么多超出常理的事物,自己的神觉还未有任何的发现,对方就已先一步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进来的,怎么来到自己身后……
不,最关键的是,此间少年……究竟是何等样人?
只是及胸的少年。如何看也不过是个孩子,但说起可爱……不如以漂亮形容她更为恰当。并且,那精致而完美的五官,仿佛上帝拿尺子精心量出来的一样,实在是漂亮得有点渗人。
面无表情的俊容,全无一点刻意和做作的感觉,并非在扮演长辈的概念,而是真的有令人信服的能力。看上去,犹如一件大师雕塑里走出的人。
最起码能够确认的是,她并非中国人。绛紫色的眸子,海蓝色的长发,纯净剔透的肤色……以人类来定义并非合适,完全不同于地球上的任何生灵,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异质的气息。
她的服侍也十分独特。覆盖躯体的是仅仅存在于漫画或电影里才可见到的,古风古韵的直裾汉服。偏偏胸口位置又恰到好处地绣着一个式样古老的文字……可能是一件朝服吧。
她肯定同S大扯不上丝毫的联系。
“请、请问,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打算来检测症状的吗?坐吧。”
“啥?”赵若竹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有自己检查龙鳞的一幕,是否让她察觉了。
少年根本不在乎赵若竹的颓然失色和掩饰不住的恐慌,只是冲一侧的榻榻米示意了下。
即便是极其轻蔑和失礼的行为,但根本看不出无理的味道。反而是自然镌刻着一股无法描述的威严感,让赵若竹一下子安下心来。
她信服地坐在了榻榻米上。身前立着的这位少年,毫不犹豫地捏着她的前额,来来回回地摸索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柔软纤细,稚嫩的指尖……却藏有一股不容抗衡的力道。
“……并不如预料之中发展啊。”
“啊?”
少年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赵若竹的脖颈,空着的一手柔柔地按压着那一丛细细密密的鳞片。
赵若竹没有见到,少年的眸子在迷醉、痛楚之间挣扎,接近了疯狂的边缘。
她只觉得脖颈涌入一股渗冷的寒气,仿佛对方的手掌心注来了三冬的霜意,可能这就是少年探查的手段。
“目前还无大碍。白日的作息不会受到影响吧。”
“诶……”
难道她真的是校医吗?怎么可能……这孩子,赵若竹摇了摇头,把这个猜测从她脑内剔除出去。
根本不是这样的。这可是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罢了,她无非是想瞧瞧这人有何特殊之处,傻子才会真的信她。赵若竹觉得自己都有点混乱不清了。
“你到底有什么了解?关于鳞片方面。”
即便如此问出口,其实赵若竹内心并无任何的期待与希望。
所以,当她听明白男孩微笑着回应“所有”之时,真的惊奇不已。
男孩的微笑……十分婀娜……无论以怎样丰富的词藻来彰显,反正就是同可爱这样的词汇全无瓜葛。
“然而,你又不是必须要弄清楚因果。”
“……啊?”
赵若竹根本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可还未有了解真相的心理准备,怕麻烦的话,知道越少,才省得卷入进来。”
“你想说什么?”
“毕竟你起先不还在自嘲吗?讲的什么‘傻子似的’……”
赵若竹的视线,让她前额两粒米粒大小的玲珑双角所吸引,那幼角看起来有点过于尖了。她有着旷世夺俗的容颜。莹白的肤色,碜寒的手指。
还有,似魑魅的身手,悄然无息地来到赵若竹的身后……
(傻子似的……)
本能够随便地一笑而过。可是一切都建立在眼前这一幕没有发生的形势下。
如今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可笑,男孩脸庞维持着无波无澜的童真而冷俊的微笑,这是一个表情控制极佳的对手,不会透露丝毫的讯息。
“她的道路,注定是堆砌着茜草和山楂的荆棘。”
“……啊?”
“这是南斯拉夫的一道古语。但凡你忆起龙族的存在之时,就默诵这句话令自己镇定下来。记着这句,或许能够帮上你什么。”
哐,似乎什么牢固的物品撞上了赵若竹的背上。不,并非是撞上的,而是赵若竹不由地退怯,一头碰上去的。
在明白过来那是校医室的门的同时,赵若竹并无丝毫的迟疑,犹如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
“轻柔的话,这样可以吗?箜篌搭上三弦,可以让我们的表演更有层次感。”
周茹的箜篌声把赵若竹的胡思乱想带回现实。这位一直富有朝气的同伴确实理解力非凡。
同高大的箜篌形成鲜明对比的娇小身躯,演绎着激情四射的旋律。
黑亮的双马尾追逐节奏舞动。细长的躯体洋溢着旺盛的生机,似阳光普照的弹奏,可见她确实乐此不疲。
周茹此番要同赵若竹与伊轻舞共同上台演奏,她是今年才进部门的大二学生。
“是的,就是如此。怎么样?”
“好了,没问题的。我都弄明白了。”
微微有点斜挑的柳眉里散发着可爱的笑意。
黄昏的色彩早已侵蚀在校区的榛子树后,悄然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