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话,任凭百夫长徐清林说的天花乱坠,底下的人依然是无动于衷,根本就不去理会他的召唤,即便是出到了五百两银子,仍旧是没有动静。
后来,一直开到了一千两雪花银的时候,才有几人犹豫着站了起来,一脸难色的接过了此事。
赵若竹的脸色阴沉,始终没有开口,一直到结束了讲话,她方与刘子曦等人共同离开了训师的场地,姬梦瑶没有跟进来,始终等候在外面。
“如何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姬梦瑶有点焦虑的样子。
“没关系了,我等下就过去休息了,后面的事情也不少,我们翌日还得忙那桩无头公案。刘子曦你也早点歇下吧,有空的话,你便给姬梦瑶说道一二。”赵若竹也没有心思再说什么,先一步离开了。
这天夜里,她的躯体也逐渐适应了一点了,由于这些日子之中,玄阴雷霆之力在心脏位置已经茁壮了不少,足够支撑。她进行下一步的蜕变。
不过,既然是要实现恐怖的跃迁,首先必须万事俱备。
“咕噜.…….”“咕噜.…….”
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与车轮碾压过马路的咯吱声,颠簸的人儿随着马车疯狂的尖鸣声走远了。
赵若竹来到了窗前,搁着厚重的窗帘,望了下,夜色下是邯郸城都覆盖在一面浑浊的尘烟之中,搁着尘烟,雾霭朦胧的地带,依稀能够看到楼下的马路上,有小孩在啼哭,有大人在呵斥,有蹙眉的少女,亦有不归的浪人。
两旁的路边时而有停下步伐,观赏风景的人,也随即一脸匆匆的离去,即便面对纷乱,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而是满脸麻木的,加快了脚步迅速的离去了。
大战将起,民不聊生!
“嗷.…….”
宛如负伤野兽的低鸣,犹如女孩悲痛的哀泣,远方昏黄的城墙后面骤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嘶鸣,是女孩的,也是野兽的。
如此这般的动静,并不罕见,尤其是在这业已入夜的邯郸,不时回荡在他们的耳畔,可以清晰的听出。
“相比也许是某位不归的浪人,无意中吓到了过往的女眷吧,当然,也很有可能遭遇了离奇的意外,更残酷的,应该是有人给强暴了.…….国之妖祸,看来赵国无法逃脱既定的宿命!”
“子哭其父,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弟哭其兄,祖哭其孙,妻哭其夫,沿街满市,号痛之声不绝!”
这可能就是邯郸今后的写照!可作为赵人的赵家兄妹也不想束手就戮,赵若竹的心中已经隐隐暗作打算了。
赵若竹的脸上依然能够平静,此类的事事情早已屡见不鲜了,动乱的祸端早就初显端倪。即便是国君治下的邯郸,也不能幸免。
这片天地的邯郸,到底是乱了.…….
“那行.…….我便开始吧.…….”
“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赵若竹,这里有你的飞鸽传书。”
是此地卫兵所旁边的邮差,负责传递两地的信件。
“多谢。”
赵若竹走了出来,自邮差的手中拿到了二份信件。
她拆开了一份,其上写的是赵若竹的的表叔寄来的慰问,由于她飓住的房屋上面发生了命案,叔叔表示出对这件事的担忧。
另外,家中的堂姐刚刚小产,希望她能够到场参加酒宴,诸如此类的许多小事。
另外,还有赵若竹小时候种下的覆盆子,现在长得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不过,遗憾的是老猫昨天外出的时候,黑柱又摔断了最后的一条腿.…….再然后,便全部是一些讲的芝麻,丢了绿豆了。
认真看了两三遍,赵若竹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亲情吧。好在,叔叔现在在魏国,应该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
摇摇头,赵若竹又打开了另外的一份自齐国送来的信封。
送信的人是嬴素衣,这是一个大姓,这并非是说明这一族人口众多,而是代表着尊贵不凡。
在周天子时期,嬴姓还是罪血一脉,被罚在边疆枢卫国土,可到了当今时代,随着秦国和六国,一超六强的格局,逐渐形成,广东六国早已不复从前的威势。
继齐国在六国的围攻下败落后,楚、魏、燕先后失去了霸主地位,如今的秦国早已一家独大,若不是顾忌着百年来邯郸的王庭人才辈出,估计嬴姓已经打到了六国的家门口了。
因此,这一族的尊贵,自然不用多说。嬴素衣本是秦国人,即便现在到了齐国,也能够取得不错的礼遇。毕竟,在外交上面,面对秦国的友人,关东六国也没有敢太放肆。
所以,秦国的人哪怕游历诸侯国,依然是强盛的秦人,处处高人一等。
这位其实是赵若竹的姐姐,也是与此前的赵若竹分道扬镳之后的姐姐,幼时被秦人的一对商人夫妇收养后,也获得了相应的上层的社会地位。
里面也谈到了她对赵若竹的担忧,假如有必要的话,还是尽可能的希望她可以不要从事骑兵如此风险的职业了,过来她那儿,做一些更加安全可靠的事情,让她注意安危。
这样的劝说,其实在赵若竹过往的生涯之中…已经屡见不鲜了,不过,此番还是头一回如此的恳切与详尽。
姐姐嬴素衣还专门说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在齐国那里因公殉职的骑兵就有不少,让她不要意气用事。
此外,凶杀的案例更是不胜繁举,始终在劝说赵若竹尽早到她那里去。
而且,还说起了齐国可能与赵国会爆发冲突,两国的盟约随时可能撕毁,到时候,极有可能会导致最终的争端,要求赵若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过,比起叔叔的信来说,姐姐嬴素衣的信虽然更理智不少,也更清冷了一点,没有什么人情味。
不过,字里行间里显露着的,对于赵若竹的关心与担忧,却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