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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宗门的人,那么她的身世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能留在我的身边,我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的大费周章?”

“目前属下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是这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在逻辑,这就需要您在日后的生活中多加观察了。”

听到屠奉三的话,楚明哭笑不得。

原本围绕在他身上的迷雾还没有散去,现在一个更大的疑团又砸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被命运如此“青睐”是他这个普通小书吏的不幸,还是那些布局人的不幸。

楚明如同往日一般在衙门办公,快到正午时他的房门被一个捕快推开。

“楚主簿好。”

“吴捕快啊,找我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衙门里的捕快“吴二狗”,他本是一个孤儿,终日在县里流浪,靠乞讨和偷盗为生。

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衙门老捕快“吴长青”的法眼,将其收为义子,留在身边培养。

吴长青终生未娶,无儿无女,所以在他临死之前,动用了其所有的人脉关系,将吴二狗安排进了县衙,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捕快。

只是由于吴二狗流浪时养成的恶习难改,在吴长青去世后,又没了约束,其恶棍的本来面目也就暴露出来。

吴二狗不仅好色烂赌,还经常欺压同僚,由于其孤身一人且心狠手辣,衙门里普通的衙役们都怕他三分。

他倒是不敢过分的对待楚明,由于忌惮其地位和家世,平日里他也都是利用楚明的善心,骗些小钱花花。

“楚主簿在忙啊?前些日子听说您有恙在身,特意过来瞧瞧您。”

“吴捕快有心了,本就没什么大事,将养两天就好了。”

吴二狗反客为主的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山南海北的和楚明闲聊起来。

楚明一边整理手边的公文,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付着吴二狗。

“楚主簿,实不相瞒,最近我遇到了点困难,想从您这里拆借些银两应急。”

“不知道吴捕快想要拆借多少啊?”

“五十两就行。”

“五十两?”

楚明也没有想到吴二狗这次会狮子大开口。

“没错,就是五十两。”

听到楚明的疑问,吴二狗却变得更加的坚定了。

“我没有这么多银两拆借给你。”

楚明此时情绪也变得冷淡起来,直接拒绝了吴二狗的无理请求。

“楚主簿,我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和您开这个口,但我既然找到了您,这银子我吴二狗还借定了。”

楚明狐疑的看着和平日里大不相同的吴二狗,他凭什么认定自己会借给他这笔银两。

要知道河东县一户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十两银子,像吴二狗这样的捕快一个月也不过才二两银子,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看到了楚明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吴二狗继续说道“和您明说了吧,这些银子就是我的救命钱,我吴二狗光棍一条,比不得您家大业大。五十两银子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就当给自己和家人买个平安吧。”

楚明听着吴二狗话里明显威胁的意味,看着他目光里的疯狂神色,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入夜后,你到楚家酒楼来找我吧。”

“多谢楚主簿,待我渡过此次危机,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银两还给您。”

看着吴二狗离去的背影,楚明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威胁他?

天刚擦黑,吴二狗在自家的院子里焦躁不安的走动着,如果不是实在没了办法,他也不想过分的开罪楚明。

楚明在县里的口碑极好,上上下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就连县令大人都十分欣赏他。

就是单凭借楚家自身的势力,想要找他的麻烦,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想到那群人的恐怖,他对白天的选择就一点都不后悔了,楚明有可能的报复和那群人的手段比起来,吴二狗更愿意面对楚明。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吴二狗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房间,一个青年人坐在椅子中,正冷漠的看着他。

“大爷请饶命啊!都怪小的一时色迷心窍,没能管住自己,但看在我为您们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屠奉三戏虐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吴二狗,沉声问道“说说你都错在哪里了,说好了爷就饶了你。”

“我违背了当初大爷们订下的规矩,坏了转运女子的贞洁,我这次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望大爷看在我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差错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走私贩运人口?”

“你不是疯狗帮的大爷。”

吴二狗这时才知道屠奉三原来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帮人。

这也难怪吴二狗会把屠奉三错认为疯狗帮的人,这个青年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杀气,比他见过的所有疯狗帮的人还要浓重。

屠奉三并没有回应吴二狗,只是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用脚逐个将他的手指全部踩碎。

吴二狗开始发出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听到屠奉三的话,吴二狗急忙闭紧了自己的嘴巴,巨大疼痛的冲击瞬间让他湿透了衣襟。

“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中间要是有一句假话,你将会遭到比刚才还要惨烈百倍的刑罚。”

吴二狗对屠奉三的话深信不疑,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屠奉三在他交代完毕后,又针对的提出了几个问题,确认无误后,一剑削断了他的咽喉。

吴二狗不甘心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血泊中。

楚明则是故意在酒楼停留到深夜这才离去,一路上碰到更夫和巡夜的兵丁都和他热络的打着招呼。

“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啊?”

“没什么,不是衙门里的事情。福伯年纪大了,我去酒楼看看他,两人浅酌了点,这才回来晚了。让玉娘挂心,是我的不是。”

“你没事就好,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洗过之后,就早些安歇吧。”

“多谢娘子!”

两人的关系维系着表面的和谐,从前只有杜玉娘一个人在演戏,现在楚明也加入到了“飙戏”的行列,这个“奇葩”之家却保持了某种意外的平衡。

第二天,吴二狗的尸体被人在城中的某处废墟处所发现。

由于他平日里种种不得人心的表现,再加之他本身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外界都在传他欠下了一大笔赌债无法偿还,被人买凶杀死。

县衙也以此为理由,草草结案了事。

“何头,这件事情就如此了解了?”

“楚主簿何时对办案有了兴趣。”

看着一脸关注神色的楚明,何键忍不住打趣他。

看到何键满脸不在意的神色,楚明将他拉到了自己的公房中。

“你这么神神秘秘的作甚,这要是传到嫂夫人的耳中,何某可是不好交待。”

楚明看他还是满脸不正经的样子,就把吴二狗昨天来找他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何键,听完之后,何键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那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就当昨天吴二狗根本没有来找过你。”

看到楚明还是一脸不解的神情,何键有些怒其不争的问道“你平素的理想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严肃的情形下会问他不相干的问题,但是楚明还是老实的回道“安稳度日,衣食无忧。”

“吴二狗死的蹊跷,从你们的谈话来看,背后明显有人威胁他,而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他的人,你希望这些人注意到你吗?”

何键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楚明,他急忙躬身行礼道“多谢何头提醒,今晚楚家酒楼小弟聊表心意,还请万勿推辞。”

看到楚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何键也终于放下心来。

但是他却推掉了楚明的邀约,就算县衙已经打算结案,好多官面文章还是要做的,结案报告等一系列文书还是少不了的。

“这次先存着,等什么时候空闲下来,一定要补上,到时你不要不认账就好。”

“放心,等你处理完此事后,咱俩不醉不休。”

看着何键远去的背影,楚明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这是在家也演,在公也演,已经快要忘记真正的自己了。”

“但飙戏真的很过瘾啊!”

入夜之后,楚家酒楼楚明的房间内,他听着屠奉三从吴二狗处得来的消息。

“疯狗帮一直做着转运拐卖人口的生意?”

河东县毗邻丽水,境内有多条河流分支,四通八达。就因为河网密布,这才引来许多不法营生的关注。

“疯狗帮负责转运的多是青年女子,他们只是负责河东县地域,至于这些女子最终的目的地,估计就连疯狗帮都不清楚,就更不用说吴二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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