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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六年四月,东吴都督陆逊行水路回建业,同时巡视沿途各郡县。

行至柴桑,各地官员来拜,唯有鄱阳郡太守周鲂派人来说,去年贼帅彭绮虽被擒,但仍有余孽举其旗号反,自己需领兵前去围剿,不能赶到。

陆逊得知此事,又从柴桑赶去鄱阳郡,以视军情。

行至彭泽县时,有人密报陆逊,说周鲂根本没有去围剿乱民,乃是嫌去柴桑的路途太过于遥远,又不欲去谄媚陆逊,所以这才借托民乱。

陆逊疑而未信,但在进入鄱阳郡后,却是多留了一份心眼,对鄱阳郡各地民情刻意加以了解。

陆逊原本并不介意周鲂来不来柴桑见他,但在他的刻意了解之下,得知周鲂私自拿了前年开垦的新田来种甘蔗,当场就是勃然大怒。

前年的时候,他曾因战事日久,致百姓离农,父子夫妇,多有离散,故上书吴王孙权,令诸将增广田亩。

同时这也是吴国正式屯田的开始。

大王不但同意了他的提议,甚至还亲自受田,改驾车之八牛为四耦牛,以示与众均等其劳。

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年多,这周鲂不但敢私占屯田,甚至还挪作它用。

看到自己的心血这般被人糟蹋,怎么不令陆逊火冒三丈?

他当即召来周鲂,当众厉声斥责,“狗尚知护家,似汝这般贪婪无厌,瘠公肥己,当真如狗彘不如!”

不但勒令周鲂退回侵占的屯田,同时余怒未消,连连说要在吴王面前参他一本。

周鲂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又被陆逊抓住把柄,不敢反驳,伏地流汗,连声求饶。

最后陆逊还是看周鲂同是吴郡的面子上,这才放过他。

在鄱阳郡僚面前脸面尽失,周鲂又羞又愧。

待回到府上,有下人端上饭食,他吃了一口,觉得食不对味,当下便猛地一摔箸子,破口大骂道,“下奴亦敢欺我耶!”

他在陆逊本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自恃同僚以后少不得会拿这个事来讥笑他。

如今回到自己的府上,觉得饭食都比以前差了不少,顿时就暴跳如雷,令人把厨子绑起来,自己拿着皮鞭抽打,把厨子打得皮开肉绽方肯罢休。

打完后,周鲂又在自己府上恨骂陆逊:“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孙家女婿罢了,竖儒这般逞威,迟早有一日我便叫你好看!”

厨子得了无妄之灾,心有怨恨,夜里逃出府去,一路向东追上陆逊,把周鲂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陆逊闻知,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回到建业后,把周鲂在鄱阳郡的所作所为全部告知吴主孙权。

孙权便令郎官前往鄱阳,诘问鄱阳郡郡中诸事。

这一日,周鲂正在府中喝酒,只见部曲飞奔进来,嘴里大声喊道,“将军,不好啦,大王派了尚书郎过来,说是要清查屯田田亩。”

周鲂闻言,手中耳杯跌落,脸色苍白,“来得何其速也!”

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当下便气急败坏地说道,“陆逊竖子,不是说了此事不予追究吗?竟然出尔反尔,当不是人子!”

不管周鲂如何骂陆逊,吴主孙权所派的郎官已经是马不停蹄,直闯鄱阳太守府。

周鲂还没来得及准备,太守府上的田亩册本就已经被建业来使持吴王手令,让人全部搬了出来,当众清点。

同时派出人手,实地堪查各县田亩。

田亩的事情还没清查完毕,建业那边又来了第二拨朗官,是来询问各县的民情。

等过了两日,第三波郎官又到了……

一时间,鄱阳郡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周鲂知道,这些郎官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这些日子呆在自家府上,哪儿也没敢去。

虽然没人限制他的自由,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是被捕捉入狱的犯人。

因为随时都有郎官来到他的府上,诘问各种事情。

虽然这些郎官在吴王没有定他的罪之前,不会对他怎么样,但那高高在上的神态,讥笑的目光,已经让周府上下惶恐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前年携母带着部曲投靠北方的韩综挽救了他。

韩当之子韩综,前年把自家府上的侍婢妾室、亲戚姑姊皆送与部将,然后率领数千部曲投靠北方,被曹魏封为广阳侯。

这一年多来,韩综为表忠心,仗着自己熟知吴地人口兵力分布,数犯吴境,残害东吴士吏百姓,令孙权常为切齿。

就在建业那边不断派郎官来探查鄱阳的时候,韩综再一次率军侵入庐江郡。

周鲂闻知这个消息,精神就是一振。

左思右想之下,他终于第一次地踏出了府门。

虽然没有人拦着他出府,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有许多目光在盯着他。

那些目光不只是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背,而是直直接接地盯着他的心,让他感觉到无比地沉重。

在灼灼的目光下,他终于来到鄱阳郡府门前。

先是朝左边看一眼,又朝右边看一眼,而后试试探探地进了大门,只走出两三步,又停了下来,就仿佛再也没有力气抬动腿脚。

此时他还是名义上的太守,是太守府的主人,但在别人眼里,只见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里头,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合适。

“哟,这不是周太守吗?怎么?今日终于有空来上值了?”

一个郎官眼尖,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周鲂,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不好意思啊周太守,估计你还要在自家府上呆几天,这太守府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呢。”

周鲂咬牙,猛地拔出一把匕首。

郎官吓得连忙退后,惊叫道,“周鲂你意欲何为?”

周鲂没有回答,只见他举起匕首,往自己头上一割,就割下了一大把头发。

只见周鲂一手举匕首,一手攥着头发,面容悲怆,“诸位郎官,某自举孝廉以来,历任县长、将军长史、西部都尉,斩彭式,俘彭绮。”

“一朝得罪小人,竟被欺凌若此,实是不堪其辱!但请诸位回禀吴王,田亩一事,确实是鲂一时糊涂,吴王但有降罚,鲂皆甘心认罪。”

“只是请诸位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莫要再这般羞辱于某。今日小人能折辱我,安知他日不能折辱尔等?”

“四年前,暨艳专用私情爱憎,不依情理办事,罢黜多位郎官,若非有人起而抗之,诸位还能有几人站在这里?”

“今日亦是同理,若是任由小人蒙蔽大王,诸位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助纣为虐,他日又安知周鲂之事不会落到你们头上?到时谁又会替你们说话?”

周鲂不胜悲愤的一番话,让本来想看笑话的郎官们心头悚然一惊。

他们要么是孙家元老功臣的后代,要么是江东世家豪族出身,在他们看来,侵占点田地,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谁家里不是良田成片?

谁家里不是奴婢成群?

良田怎么来的?

奴婢怎么来的?

若是当真是因为这个事情而受到如此重的欺辱,确实有点过了。

“如今曹贼正在侵夺庐江,隔江的鄱阳非但不能援手,反而要自陷混乱之中,实是大不该,此皆周鲂之罪过。”

“还请诸位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因为周鲂一人之过,让鄱阳郡士吏百姓惶恐不安。”

周鲂看到郎官们沉默不语,心头一喜,又加了一把火,这才对着他们深深地施了一礼。

看到周鲂连断发谢罪的举动,再听到他这番话语,而且这些日子,确实也查不出周鲂的其他不法之事,郎官们心里便存了几分同情。

在接下来的日子,便对周鲂宽松了几分,同时还有人乘船回到建业,向吴王禀报。

与此同时,庐江郡的某个村落,从北方而来的强盗刚刚离去。

村庄上空缭绕着烟雾,这可不是女人们在煮晚饭从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而是烈火发出的浓烟,还带着人肉被烧焦的油腥气,刺鼻而难闻。

昔日里安宁的村庄已经变得残破与荒凉,只有那已经被烧得发黑的断垣残壁,暗示着这里以前曾有人居住。

倒塌的不知是谁家的墙,烧黑的也不知是谁家的堂,焦黑的木块有可能是哪一家的屋梁?

明明是天朗气清,一阵风吹来,扬起阵阵的灰,似乎一下子就变得云浓日暗,惨淡无光。

韩综领着部曲,正在向着北方撤退。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骑着马,身前身后还横搭着妇人。

甚至有人把手探到妇人的衣襟里,脸上露出不可述说的笑容。

几乎每个马背上的妇人衣衫凌乱,脸上泪痕未干,双眼麻木无神,似乎浑然不觉身上有什么不妥。

所有人的身上都背着包袱,里头全是金银细软,是这些天南下劫掠的收获。

以前在东吴,最多也就是私下里偷偷摸摸地打劫商旅,还要担惊受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哪像现在这般可以光明正大地劫掠?

待确定吴军没有追上来,韩综这才下令埋锅造饭,准备吃饱了再赶路。

“君侯,捉到一个奸细!”

散布在周围警戒的斥候带着一个人过来,禀报道。

“哦?”韩综阴狠的眼神扫过来,淡然道,“直接杀了就是,带过来做什么?”

“禀君侯,他说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与君侯说。”

韩综这才正眼看向那个面容平淡无奇的细作,挥了挥手,让斥候下去,然后这才按剑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一直不说话的细作看了一眼韩综身边的人,又低下头去。

韩综心头一动,看向身边的一个校尉。

那个校尉轻轻点头示意,韩综这才又让自己的人散得远一些,不让他们听到谈话。

“说吧,你是何人派来的?”

细作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校尉。

韩综这一回可没这么好脾气,“锵”地一声拔出剑来,指着细作,厉声喝道,“还敢故弄玄虚!你以为吾当真杀不得你?”

说着,迈步上前,就要一剑刺过去。

细作看到韩综这一剑不似作假,当下连忙开口道,“韩将军,小人有重要事情,只能说与将军听。”

韩综的剑在细作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红线,只听得他冷笑道,“某无事不可对人言,快说!”

细作听到这话,嘴唇动了动,然后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

韩综手上再一用力,鲜红的血就开始流到剑身上,那细作竟是一动不动。

韩综又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身边的校尉。

校尉再次点头,转身离去。

“好了,你可以说了。”

细作睁开眼,确认周围没人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开口道,“韩将军可记得周鲂将军?”

“周鲂?”韩综略一皱眉,“自然记得,莫不成你是周鲂派过来的?”

他投靠曹魏,为了表忠心,连主动带兵南下劫掠东吴的事都能做出来,自然不会想和江东的人有任何联系。

“若是周鲂是派你来劝我,那可是打错了主意。说不得,吾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韩综狞笑着说道,握着宝剑的手却是越发地用力。

细作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讥笑之色,“小人还未曾说明来意,韩将军便妄自猜测,就不怕自己枉做小人?”

韩综一听,火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眼里冒出红光,火气焰腾腾的按纳不住,就欲下手把眼前这个敢嘲讽自己的家伙一剑了帐!

只是他知道,旁边还有人在远远地看着,若是这般杀了此人,到时候有些事情只怕就解释不清楚。

当下他只得强行按捺扭断细作脖子的冲动,咬牙道,“那就且让你先道明来意,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到时候看吾如何割下你的舌头!”

细作这才拱了拱手,“那就请将军且听小人一言:周将军欲学将军归义北方,烦请将军做个引见人。”

细作声音不大,但却如轰雷一般,把韩综的耳朵炸了个隆隆作响。

“你说什么?”

韩综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又问了一遍。

声音之大,让在远处的校尉都忍不住地侧目以视。

韩综的第二个反应就是不相信:“周鲂身为一郡太守,又久有战功,再者,其祖籍乃是在吴郡,他又怎么会叛虏而来?莫不成你是在骗我?”

细作冷笑道,“韩将军袭韩老将军爵位,前途不可限量,为何又会突然投北?”

这句话简直把韩综的伤疤掀开来,然后再倒上盐巴。

只见他立刻胀红了脸,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尖牙利齿的细作捅个透明窟窿!

“孙权不能容人,吾岂能待死?”

这本是他的托辞,没想到细作竟是点头赞同,“此乃是大实话也!孙权心胸狭窄,稍有触逆,便恨不得处之死地。”

“周将军前些日子因犯了些许小错,就被孙权连派郎官前来诘问,逼得周将军当众断发谢罪,这才侥幸逃得一难。”

“如今周将军在江东已是脸面尽失,成了众人笑柄,虽千愁万恨,犹不足以阐明周将军心中之怨,故周将军欲举郡而降,望韩将军看在昔日同僚的情面上,代为引见。”

韩综听到对方竟是骂起孙权来,心里先是不禁升起几分知己之意。

然后再一听到周鲂之事,虽然没有立马相信,但心里却是有一股雀跃:这孙权众叛亲离,那是最好不过,说明自己的选择就是对的。

“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周鲂派过来诈降的?”

细作一听,当场就瞋目切齿,指着韩综厉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周将军被孙权逼到当众割发的地步,难道还有假?”

“此事江东只怕已经快要人人皆知,你若不信,自去打听,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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