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倒也真不错,有空回去的时候多带点东西,”希瑶看向陈九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人要往前看,你现在人高马大的,他们奈何不了你,以后也跟着小五他们学武。”
“对,夫人说的对,九鱼哥,你以后跟着我们学武,”小五仰起头看向陈九鱼安慰道。
小五:九鱼哥好惨,比他和弟弟妹妹们惨多了,可怜呐!
陈九鱼低头就看到小五满脸同情他的神色,一手扶额,“行,学武也很好,不过我可没被欺负!”捏了捏小五的小脸,他被人救了!
希瑶拿着一盘固元膏去了正堂,将一半送入空间给了白团,剩下一半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轻轻咀嚼,眉目看向门外远处的天际,微微出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长安太极宫,太极殿西堂。
唐高宗李治一身黄袍,合上手中的奏折,右手抬起轻轻按了按眼睛,一旁太监总管甫生公公上前一步,一脸担忧轻声道:“皇上可需要热敷一下?”
李治放下手,缓缓睁开眼,“先让她们都下去吧,”轻轻摆了摆手。
“是,”甫生公公微微直了一下身子,看向殿内的宫女太监,“你们都下去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
所有人退下之后,甫生从一旁拿来一个药包点起烛光微微烤了一下,递给李治,“皇上。”
李治抬眸接了过来,放在眼上,靠在座椅微微仰头,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甫生,给朕念奏折。”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略微松开的眉间又紧紧皱起。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关陇贵族笼罩整个朝堂是万万不许的,科举被自己完善了许多,但若他就此倒下,只怕……以前的努力白费了,还有要在各处西部小国建立州县府等。
李治深深舒出一口气,王皇后一脉被压下,他的媚娘就不会让她们再有机会爬上来,可惜媚娘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身……算了!
甫生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开始念起,只是越念,心里也越惊讶,“圣人,念完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许敬宗也太大胆了,竟然趁着洛阳人李奉节报告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结为朋党的时机,诬告长孙无忌等人谋反!
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甫生内心微微叹息,只怕……哎……
当年长孙皇后提醒过长孙大人,不得恋权,也给先皇提醒过,甚至还引用吕后等例子,可惜先皇驾崩前已经意识到,却已经完了,只能压制,却无法打破。
皇上登基后,长孙大人野心大了,长孙皇后对他有救命之恩,此时甫生一脸复杂。
“呵……倒是让他给了朕一个理由,”李治神色凝重,表情严肃,长孙无忌必须除去,媚娘出身寒微非关陇贵族之人,王皇后母族根基深厚,属长孙无忌一派。
以废王皇后立媚娘为后,才能逐步打破关陇贵族的压迫,尤其是如今冠龙贵族如今为首的长孙无忌等人,除去他们,他才能彻底掌控朝政,提拔寒门,完全打破冠龙贵族的门第统治。
如今许敬宗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他的好舅舅当初诬陷太平他们谋反之时,不知是否想到他如今的结局。
许敬宗这个人可以用却不能一直用,有这个背锅的在,倒也省了不少事,他也不会清楚长孙无忌他们反对的不是立媚娘为后,而是媚娘身份不够,反抗的是他,他与关陇贵族之间门第这一战,他……赢了!
李治将药包递给甫生,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眸,眼神犀利,嘴角微微勾勒一丝弧度,“甫生,你觉得朕的舅舅会谋反吗?”
甫生直接跪了下来,“老奴自知不配评长孙大人,只是老奴幼时曾受长孙皇后一饭之恩,后被分配在皇上您身边,受皇上多次相救,老奴肯定长孙大人不会谋反,只是……与以前是不同了,长孙皇后曾经规劝过先皇,老奴当时听到了……”
李治本是随口一问,毕竟自己贴身太监甫生对哪位大臣不一样,他知晓的清楚,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先起来吧,是朕问你,有话直说便是。”
甫生将当日所听到的说了一遍,“老奴记不清原话了,只是大体是这样,当时先皇没有太在意,毕竟长孙一家属开国功臣。”
“母后有先见之明啊,是啊,谁会相信母后的兄长长孙无忌会谋反呢?”李治食指敲击着桌面,眯了眯眼,闪烁一丝寒光,“宣许敬宗。”
大概两刻钟后,“礼部尚书许敬宗觐见。”
“微臣许敬宗拜见皇上。”许敬宗双膝跪下。
“许尚书,你可知朕唤你前来所谓何事?”李治面色柔和,声音温润,“起来吧。”
“谢皇上,”许敬宗慢慢的起身,微微弯腰,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笑着的李治,看着并未生气的样子,扫了一眼书案上的奏折,许敬宗心中明了,“微臣不知。”
“哦?许尚书你上奏长孙大人谋反,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那边是诬陷,诬陷宰相可斩立决,”李治面色依旧,轻轻一叹息,“朕知晓你忠君诚心,可若没有证据,朕也为难啊,不杀你不足以平朝臣之怒啊。”
“请皇上恕罪,微臣……微臣有证据!只是需要核实,还望皇上给微臣三日时间,微臣若无证据呈给皇上,自愿饮鸠自裁。”许敬宗瞬间又跪下来,趴在地上急忙开口道。
“怎么又跪下了,许尚书已非少年,怎可如此跪下,膝盖可疼?可需要宣太医?”李治轻叹一下,“朕知你忠心,便给你三天时间,朕给你担保,可若是三日后没有证据,朕也保不了你的。”
“多谢皇上恩典,微臣定三日之内不负皇上宽宥之恩,微臣不疼,家中有药膏,劳皇上关心,是微臣之错。”许敬宗直了直身子,一旁甫生接收到皇上的神色,上前将许敬宗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