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瑶在玉香回来前,依旧用清水给承瑞擦拭身子,待玉香回来后,希瑶将清水换成了酒,是上好的白酒。
太医们商议治疗方案,在商议之后看到殿外的奴才们,有些愣神,但还是快速走了进来,闻到了酒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张太医急忙走上前,“庶妃娘娘,请容微臣给大阿哥把脉。”
希瑶停止擦拭后起身,“麻烦太医了,”眼睛通红,默默流泪。
张太医内心一叹,马佳庶妃没有大吵大闹,让他们松了口气,只是大阿哥……这不是染风寒一次,是第一次风寒没有好利索,就又感染了一次,只怕不是巧合。
但他身为太医多年,宫中这些猫腻怎会不知,如今正好坤宁宫二阿哥也染风寒,延禧宫三阿哥身子也有些不适,医术最好的太医都去了坤宁宫。
这一切更不会是巧合。
他们四个医术不是差,而是各有所擅长,擅长幼儿的太医中两位在坤宁宫,一位在延禧宫。
张太医跪下来为承瑞阿哥把脉,本来没报多大希望,两只胳膊都把脉后,用手背试了试承瑞额头以及咯吱窝的体温,“李太医、王太医、赵太医。”
三人快步上前,“张太医,大阿哥如何了?”
“体温在下降,脉搏比之刚才强劲……”张太医尽量没有用术语,因为这是在好的表现,也不用隐瞒着庶妃了。
希瑶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是大阿哥在好转?”
“回庶妃娘娘的话,是在好转,娘娘用酒为大阿哥擦拭身子起了作用,”四人商议之后,确定了最合适最温和的药方,张太医听到希瑶询问之后回答。
在申时康熙从坤宁宫出来直奔钟粹宫,一直留在钟粹宫,直到酉时末大阿哥完全退热。
希瑶扑在康熙怀中呜呜的哭,声音都没敢大声,“皇上,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
“朕的承瑞有福在身,怎会如此就离开他的皇阿玛和额娘,”康熙拍着希瑶的背,在没人看到的方向也红了眼眶,只是眼泪却没有落下,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皇上,婢妾害怕了,”等承瑞睡下后,希瑶与康熙去了东偏殿内,希瑶靠在康熙怀中倏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康熙,“皇上可否让婢妾照顾大阿哥到六岁。”
康熙脸色刚才还算温和,如今的康熙已经慢慢学会了控制情绪,只是还没有完全能控制住,他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到位,所以一直用一个神情对人,要笑不笑要冷不冷的温和神色。
只是听到眼前大阿哥的额娘,他的后宫庶妃马佳氏得寸进尺的话后,脸色冷了,“你可知祖宗规矩?”
【废话,瑶瑶能不知道吗?再说了,臭康熙,你的规矩以后不知道破多少次!】白团气呼呼的在上空挥舞着小拳头。
希瑶:……
希瑶差点没控制住情绪笑出来,快速低下头,微微抽泣,【墨团,别让白团在有外人时候再开口,你们可高估我能控制情绪了!】
“呜呜呜……皇上,婢妾怎会不知晓宫规,只是……”希瑶猛然抬起头,眼泪落下,直直的跪在康熙面前,“皇上,婢妾不想失去承瑞。”
康熙眯了眯眼,看到面前的人落泪,康熙心中不是怜惜,而是想到了是不是以前他额娘也曾经这么恳求过皇额娘,恳求过皇玛嬷。
“朕给你个选择机会,原本朕打算晋升你的位份为小福晋,如今你有此想法,那么就要放弃这次晋升机会,且亲自抚养承瑞只能到明年承瑞生辰之后,”康熙看向面前的人,他想要听听她的选择。
“婢妾要抚养承瑞,谢皇上成全,皇上可知,这对婢妾来说从来不是选择,皇上可知道,婢妾入宫从来不是因为必须参加大选,”希瑶眼睛泛红,眼泪落下,嘴角却勾勒出笑容,“婢妾家中是有免选机会的。”
康熙眼神一动,瞳孔一缩,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快速恢复神色,但只有他知道他心中有一丝触动。
也只有一丝罢了,康熙垂下眼眸,神色更加冷了几分,耳边仿佛想起了皇玛嬷的教诲,仿佛听到了每晚额娘和皇额娘的哭泣,更好像听到了四阿哥乃朕第一子的话!
他不要做皇阿玛一样的帝王,他不能辜负皇玛嬷,不能辜负大清百姓。
再次抬眸神色冷意消失,恢复之前的温和淡然,“起来吧,朕会派顾太监跟皇后言明,乾清宫还有事,你照顾好大阿哥。”
康熙将希瑶扶起来,“好好照顾着,承瑞是朕之长子,”也是承瑞的到来,让他真正开始掌权,对于他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嫡子是让他更重视,但承瑞与嫡子不同,是真正接触他危及和尴尬傀儡皇帝的长子。
只是如今在两个阿哥生病之中,他必须以嫡子为重,否则……后宫不宁。
“婢妾知道,”希瑶一脸感激涕零的看着康熙,直到他出了钟粹宫才收回目光。
希瑶靠在玉香身上,“玉香,我能养承瑞了,太好了!”
“主子,可是这次晋升,您没有机会了,”玉香将希瑶扶着坐下,“奴婢知道主子不在乎,只是觉得可惜。”
“哪有什么可惜,能呆在皇上身边,是我之幸,能亲自抚养承瑞,是我之福,是皇上之善,”希瑶脸上染上一丝喜悦,声音温和,“扶我去承瑞处,我要亲自照顾承瑞。”
希瑶起身,眼神冷了一下,“孟海去了这么久,你去看看,大阿哥染上风寒绝不是偶然。”
玉香面色也冷了下来,之前她悄悄打听过,大阿哥之前染过只是快痊愈了,没想到又复发,这可是重染风寒,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孩子。
希瑶看着围绕在承瑞身侧的四个奶嬷嬷,“你们下去吧,以后大阿哥由本小主亲自照顾,没有我的命令不必上前,大阿哥染风寒未痊愈,不必靠着大阿哥太近,不然大阿哥呼吸不畅。”
面善的那位奶嬷嬷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带着不甘心,但她也不会这时候说出来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