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长吹毛求疵，只要是他做的事必须做到最详细，一点也不能疏漏，所以臣妾才拜托兄长为主，臣妾想这册子所写，应该不会错，”希瑶拿着果盘递给康熙。
康熙摆手，“你兄长做的不错，”收敛神色，“朕心中有数，若此事为真，朕会赏赐你与马佳一族。”
希瑶知道康熙说的是牛痘一事，拉住康熙的手，对屋内奴才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康熙看向顾问行和梁九功，“去看着太子和荣宪以及小六小八，”等他们走出去后，点了点希瑶的额头，“可是有话要跟朕说？”
希瑶点头，“皇上，若这册子所言是真，这一份功劳不该归属臣妾和马佳一族，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今日斗胆一言，这一份功劳该属于皇上您，功德之身，上天示警，您是……明君！”
康熙神色未变，盯着希瑶的脸色，“你可甘心？这样的话，你和马佳一族不会有任何赏赐，朕也不能无缘无故给你们赏赐。”
“臣妾已经得皇上宠爱，贵为贵妃，育有五子一女，怎能还要赏赐，说句实话，此事臣妾好几次想说又不敢，这一份功劳对别人和家族来说是功劳，对臣妾来说……臣妾不知是是福是祸，”希瑶一脸苦涩，“皇上该知晓的，这十年来，这几个孩子常常受到毒杀或者疾病。”
“臣妾不想让他们再耀眼的出现在诸位大臣眼前，臣妾受不住失去他们，所以臣妾宁愿对不住这万千大清子民，”希瑶松了口气，终于落泪了，看来这演技还得继续磨炼。
康熙叹了口气，以前渴望子嗣，后宫诸位妃嫔怀孕生子，包括赫舍里氏在内就活下来三个，其余五个阿哥皆为荣贵妃所生，别说荣贵妃害怕，他这个皇帝都怕了！
但真要多子多福，他真的想多子多福，荣贵妃要是现在生了，他是既开心又纠结。
所以在得知荣贵妃在被封为贵妃当晚，就自己吞服了绝子丹时候，他和皇玛嬷都松了口气。
康熙紧紧抱住希瑶，神色都有些动容，“朕知晓你的为难，朕不会骗你，若这份功劳加在你身上，对承瑞他们和马佳一族老说是祸不是福，”康熙很明白，自己和索额图他们都会有所警惕和怀疑，甚至索额图一脉还会出手。
“臣妾明白，所以臣妾想让这份功劳加在皇上您身上，如今大清需要一份神迹，来巩固民心，来动摇吴三桂他们的军心，”希瑶擦去眼泪，“让皇上见笑了。”
“瑶瑶你心善至纯，朕怎么会笑话你，放心，朕会将此事记在心中，待来日此事淡化，朕会补偿马佳一族，”康熙眼眸划过一丝愧疚，不过对于眼前自己的荣贵妃来说，她这一生只能止步到这里了。
“臣妾替马佳一族谢过皇上，”希瑶脸上露出笑容，“皇上，我们出去看看那几个小家伙吧，怎么没有声音了？”
康熙带着胤礽在钟粹宫不足半个时辰便离去了，但带着太子到钟粹宫这一事已经传开。
翌日一早，康熙去慈宁宫请安一事，悄悄跟太皇太后说了下，太皇太后神色异常激动，天花啊！
那是害了她儿子的东西，人痘是无可奈何之举，若牛痘真的能完全解决天花，并无多大危险，那可是大清之福。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平定心情后，看向康熙，“咱们只怕真的要对不住荣贵妃了。”
“对荣贵妃来说是祸不是福，这一份功劳，朕给她记着，日后会赏赐马佳一族，”康熙面色严肃，“孙儿已经派人去调查，更派太医院在京城外秘密研究了，不日就会有结果。”
“对了，去坤宁宫了吗？皇后不适免了请安，哀家派苏麻去看过，皇后身子太过古怪，太医说是体虚，”太皇太后面色严肃，“只是苏麻说，她看到皇后嘴边曾有过一滴血迹，只是被皇后擦拭不见。”
“咳血？色痨？”康熙眉头紧蹙，“孙儿并未前去，一会便亲自过去看看。”
“不是色痨，以前皇后身体康健，怎么会是色痨，只怕是……中毒。”太皇太后轻叹一声，“皇上，当初赫舍里氏血崩便有她的手笔，数位阿哥之死都有她身边人的痕迹，这些年来将她身边之人处置干净，给她留足了颜面，也该够了。”
“哀家当初给她下绝子药，不该连累这么多人，先后是个好的，到最后还为哀家背了锅。”太皇太后闭眸，她一生无愧，临老了，还愧对一个小辈，愧对孙儿先后。
“皇玛嬷，其实钮祜禄氏绝孕并不是因为您，她……真的是被赫舍里氏所害，”康熙说出来后感觉浑身轻松了，“朕并未将皇玛嬷给的药递给她，朕也派人去清理了其他药，朕想着朕可以平衡所有势力，不能让嫁给朕的女子失去孕育子嗣的权力。”
“只是后来钮祜禄氏还是绝孕了，孙儿查出确实是赫舍里氏所为，”康熙微微叹了口气，“当日赫舍里氏难产，临终之前让朕不要怪罪钮祜禄氏，她一命还她公道。”
“造孽啊！”太皇太后深呼吸几下，“元后从不善妒，为何独独对钮祜禄氏出手？”
“当日有人挑拨，只是那些人就是之后孙儿和皇玛嬷抓的鳌拜留下的人，朕并未查出鳌拜究竟想做什么？直到一个个阿哥惨死，朕懂了，钮祜禄氏不过是鳌拜的一颗棋子，他想要朕绝嗣！”
康熙一拳锤在扶手之上，“皇后今日只怕也是鳌拜留下的人所为，朕只怕要背上克妻的名声了。”
“真的是他啊，那几个小阿哥也是鳌拜的人所为，并不是钮祜禄氏所做？”太皇太后闭眸，“哎，好好几个孩子，都死在算计之下，也苦了后宫妃嫔了。”
太皇太后睁开眼，“惠嫔张庶妃敬嫔他们恨着元后，只怕如今那些人还不会放弃，将矛头指向坤宁宫，钮祜禄氏若真是中毒，不一定是鳌拜留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