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主卧,身上仅穿着一条吊带睡裙的女孩,把撑在她上方的夜铭寒,推翻侧躺。
小手扯开他松垮的浴袍系带,再慢慢为他脱开。
当那一条条深红色的擦伤,闯入她的眼帘时,她的心,瞬间像被人拿着剪刀,剪成两半。
鼻子酸酸,眼底起雾。
痛,蔓延在她心尖。
她忍着喉间干痒的哽咽,继续拉开他的浴袍,检查其它部位。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曾经如白玉般完美无瑕的四肢,现在变成这番模样,让她看着好想哭。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浮在她眼底的泪花,慢慢聚在一起。
这么多伤,他得多痛,竟然还不和她说!
而且这些伤口,红肿不堪,一看就还没上药。
白嫩的小手都不敢摸上去,就怕把他弄疼。
他昨晚还一直忍痛抱着她。
那颗泪珠,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他的胸前。
夜铭寒见到小人儿落泪,慌张地坐起来,伸手搂上她的腰肢,抱着她轻哄。
“这些都是小伤,我不痛,过两天就好了,乖颜颜,别哭。”
他随即低头用唇去清理她脸上的泪痕和持续滴落的泪珠。
花倾颜任由他吻着她的脸颊,小手缓缓环绕至他后背,继续脱他的浴袍。
像兔子眼般通红的眼眸,对上他晦涩难懂的目光。
“我要看你的后背。”
这一次,深知不能再和她耍太极的他,配合地张开双手,脱下浴袍,转身背对她,给她看。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布满他后背的伤口,瞬时跃进她眼底。
她马上用手捂住嘴巴,泪,汹涌而出。
他的背部,没有一块好的肌肤,全是纵横交错的伤,还有很多淤青。
其中还有好几处,血肉都翻了出来。
他竟然也没当一回事,还不上药。
经过一夜,那几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已红肿、发炎。
她马上忍着泪,一边下床穿鞋,一边又气又心疼地和他说。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你别动,坐在这里,我去找药。”
说完后,就像风般,奔跑出房门,去一楼寻药箱。
被留在床上的夜铭寒,这一次,真的很听话。
等花倾颜拿着药箱进来时,他还坐在床沿,单手向后支撑着等她。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随即抬眸望着她走进来。
娇艳的小脸蛋,神情很严肃。
她那浓密的睫毛,皆被泪水打湿。
湿漉漉的眼睛,就像懵懂的小鹿,让他看着心都软了。
还在强忍泪意的女孩,提着医药箱,走到他身边。
抬眸与他侵占性极强的目光对上,坐在床沿,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忍着心痛,对他“发号施令”。
“上去趴着,我先帮你消毒,再上药。”
那模糊不堪的伤口画面,还牢牢镶嵌在她脑海。
他的胸前没有伤痕,趴着更容易上药。
他并无异议,看到她眼底的心疼之色,及她眼尾的泪花,就想把她抱进怀里哄。
可现在的她,还在气头上,不能再让她生气,只能听她的指令,趴在床上。
她那焦灼的心,再次见到那红肿外翻的后背,泪差点又忍不住。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保护她,才被擦伤、撞伤。
这一世还从未给人上过药的她,拿着棉签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她好怕把他弄疼。
趴在枕头上的夜铭寒,侧目看到她忐忑不安的神色。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抚着她。
“别怕,我不疼。”
花倾颜鼻子红红,听到他这样说,反而更心疼。
浑身都是伤口,还说不痛,她的寒寒是“骗子”。
为了不让她担心,说违心话来哄骗她。
她其实并不怪他把她锁在车里。
她知道他醋性大,是不想让她出去被别人看到,更不想让她遇到危险,才落锁。
可当她真的遇到险境时,冲在最前面的,还是以命护着她的他。
他,比她想象中,更爱更爱她。
握棉签的小手,克制住颤抖,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
手法生疏,时轻时重。
一不小心就把他后背已止血的伤口,又戳出血丝。
他没有一丁点反应,她却吓得哭了起来。
紧捏着棉签的手,半举在空中,不知所措,哭泣着道。
“寒寒,我……把你弄出血了,我去叫军医。”
当她刚想转身出去找人的下一秒,她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强劲的手掌紧紧圈住。
依旧温柔轻缓地嗓音,在她身后低低响起。
“颜颜,你帮我吹一下,就不痛了。”
这像是哄三岁小孩子的语气,含着丝丝宠溺。
花倾颜的脑海全是他流血的伤口,他说怎么做便照做,只为能让他好受一点。
她随即转身弯腰俯在他后背,嘟起小嘴,对着他渗血的伤口吹气。
那如羽毛般的气息,仿佛吹进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缓缓松开攥着她的手,让她继续帮他上药。
这一次,她吸取刚才的经验,更为轻柔。
涂完药后,夜铭寒就套上黑衬衣与黑裤子,与他的颜颜进浴室洗漱。
清洁完后,他就下一楼厨房煮早餐。
女孩看他全身都是伤,本想自告奋勇进厨房下厨。
但还没等她动手,就被他抱出客厅,拿来她喜欢看的漫画书,含情脉脉地摸着她的发顶,像小时候那般哄她。
“颜颜,乖乖坐这里看一会连环画,我很快就煮好。”
这一天,他们哪也没去,就待在院子里赏花、养伤。
在夜幕降临时,灰尘扑扑的杨副官,终于归来。
他站在院子围墙外面,向他的少爷汇报整件事情后续。
他昨晚带兵前往谷底深渊时,遇上一个在外游历的和尚。
那和尚名唤一德,他说看到天有异象,就随着那道异光寻到谷底。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杨副官,对于这些灵异之事,都心存敬畏。
他见一德大师是寒山寺最出名的高僧,当即就请他一同前往。
之后,在一德大师的指引下,他们找到在石洞的鬼王罗成。
他似乎早就预测到事情败露,带着面具的脸上毫无诧异之色,只说了四个字。
“终究,要还。”
下一秒,洞内燃起熊熊大火,把杨副官与所有士兵都围困在里面。
一德大师神色平静,双手合十打了个禅语,道了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罗成听到这八个字,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喝了近百婴孩的血,你个老秃驴和我说回头是岸?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随即不再听一德大师的废话,使出只剩一半的功力,与佛法高深的一德大师,展开一场恶战。
终究,邪不胜正。
他被自身设下的三味真火,烧了个灰飞烟灭。
杨副官等人,在一德大师的领路下,从另一条路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另一队士兵还把窝藏在隐秘山洞的组织成员,一锅端。
其中,还牵扯出都城李大善人。
传世数百年的李家,竟也参与其中。
众人也是在这时才知晓,李家供养的“仙草”竟是食人花。
就养在后院,已吃食数百人的鲜血。
这一重大案件,震惊全国。
曾经悄而无声失踪的妇女与舞女,在这一刻,也得到答案。
皆是被披着人皮的李家害了!
世人还尊称李家年迈的家主为李大善人,这明明就是一个魔头。
连畜生都不如!
至此,婴孩失踪案彻底告破,隐匿在暗处的组织,也被连根拔起。
如此毫无人道、泯灭人性之人,全被处于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