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抬了抬他血淋淋的右手,抓住了夜风清的衣角。夜风清回头才发现风邪的左手没了……
“风邪…风邪……你的手,你的手……”他刚刚方寸大乱,看着风邪满脸是血的脸,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的,现在才发现风邪的手也没了……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撕拉将外袍撕成了两半,给风邪包扎伤口,弄好后,他开始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去帮你手找回来,哥给你接上,哥会给你接上的……”
他在跪趴在雪地里,像个爬行动物一样趴在雪地里四处张望,终于在他们的右手边,看到风邪的左手。
他脸上一喜,连滚带爬走了过去,捡起了风邪的手,往回走去。
凌澈和江夏他们一脸吃惊望着,就在江夏正准备拿着剑冲过去时,凌澈拦下了他们。
他抬脚正准备,自己走过去,不料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他将风邪的手捡回去后,想给风邪接上去,每一次将风邪的手,给放上去,风邪都会疼得尖叫。
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一边低着头给他接了一次又一次,一边喃喃着:“怎么会接不上去呢,怎么会接不上呢……风邪,你再等等,我一定会给你接上去的,你的手一定会接上的,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东西……”
“哥……没用的,哥……嗯,没用的。”风邪平躺在雪地上,偏着脑袋,看向正垂着脑袋给他接手臂的夜风清。
他明明已经瞎了,在看向夜风清这一刻他突然眼前一片光明,他仿佛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得见夜风清。
夜风清身上还散发着白光,同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不过眼前从夜风清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了。
夜风清消瘦的侧脸在飞舞的墨发下若隐若现,他依稀看到滴滴泪珠从夜风清眼中滴下来。
他贪婪的打量了夜风清好久,半年,他们分开了整整半年,夜风清的离去让他世界里,只剩下了黑暗和孤独。
每一个长长夜,只要是念着他,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发现夜风清现在用的发带,还是他当初送他的那条,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夜风清对他的情,从来都是只是亲情。
可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也是这样被夜风清挂念着的,比什么时候都开心。
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抚摸夜风清的脸颊时,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夜风清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他惊慌喊道:“哥!!!哥,哥,你在哪,哥……”
夜风清听到了他的呼唤后,放下手里的手臂,将风邪抱进了怀里。
“风邪……风邪,我在呢,我在呢,风邪,别怕我在呢。”他将风邪放在了自己脸上,让他自己是在的。
“在就好……在就好,”风邪喃喃了两句好之后,继续开口说道:“哥……你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可当你出现在眼前时,我却看不到了……”
他抚夜风清脸颊,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眼泪混杂在血液里从他眼眶中缓缓的流了出来。
风邪:“你知道吗,我在母妃的墓旁栽了两棵梅花树,它们开花了,很美,只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带你看了。”
“我真的好想,变成一名女子做五哥的新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那些不过都是我一个人妄想罢了。”老天就是会开玩笑,明明夜风清是男子,自己偏偏爱他深入骨髓。
就像是踏上了一条没回头路的道路一样,他只能往前走,因为他回头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踏上一条没有归途的路,无论是停还是走,他的结局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死……
夜风清:“别说了,别说了,风邪……你会好起来的,我和你去见母妃,我同你回耀云国,你要是愿意我们一同归隐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抚琴,你舞剑,就这样一生一世,一辈子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风邪”
他刚刚失去阿言,为什么还要失去风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风邪:“对……对不起,哥,恐怕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风邪:“如果真的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弟弟,让你照顾我一辈子,为我操心一辈子,想我,念我一辈子。我和妖妖来世有约,我答应了,如果来世相遇,我一定娶她的……那五哥就是我们的长辈了。”今生无缘,来世佳人有约无份,或许是真的,再错的时间和地点里爱上了一个深爱又不能在一起的吧!
白白飞雪缓缓落下,散落在了他们身上,很快朝染白了夜风清的发丝,风邪躺在他怀中,脸颊贴在夜风清的胸膛上。
他哽咽着说道:“我们来世还做兄弟,我宠着你,惯着你,你想怎样,我都随你……只是不要跑得太远,我怕找不到你……”
风邪仰起下巴,艰难扯出了一个微笑说道:“哥,你能吻我一下吗?”
夜风清闻言便低下了脑袋,吻上的风邪,只是静静的贴在上面,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在他松开风邪时。
风邪长呼了一口气,言道:“我……我爱,你……”他轻飘飘的说完这三个字后,贴在夜风清脸上的手,哗的落了下来。
“风邪!!!!咯咯咯咯咯咯,风邪————风邪,咯咯咯咯,风邪!!!!!啊————”夜风清抱着他,嚎啕大哭,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足够优秀,一定会他们温暖,很好的保护。
直到他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离去,才发现他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
冬天的雪还那么冷,却怎么也冻不住,他被熊熊焚烧的心脏,明明那么冷的天,他却感觉正身处于熔浆之内,炽热的感受,随时都会将他熔化。
“咯咯咯咯咯咯……风邪,风邪……风邪,风邪……咯咯咯咯咯咯。”他是迷路的孩子,没有保护伞的孩子,只能奋力在茫茫人海中咆哮,在迷雾森林中狂叫。
没人会心疼他,没人会理他也没有人爱他,他一个没有归途,且没有去处的可怜人。
他震天动地的嘶吼,仿佛激怒的上天,雪越下越大,狂风也越刮越狠。
在这狂风暴雪中,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夜风清的嘶吼声,他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无助。
风邪在他怀中彻底冷透后,幻化成了蓝色光点,一点一点在他怀中消失,直到最后从他怀中彻底消失无影。
紧跟着夜风清长长发丝没有了发带的束缚而散落,风邪幻化成蓝光后,他送给夜风清的发带也跟着他散去。
夜风清不死心在雪地里刨啊刨,恨不得将夜风清风邪刨回来,因为风邪就是这样消失在了雪地。
他怀疑风邪是穿到雪里去了,他要将他挖出来,
“风邪……风邪……”
“风邪,风邪,你在哪……风邪……风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