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林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是妹妹来得不巧，林姐姐不嫌弃吧？”
林暄妍正心情不好，也懒得与常宝林打这些言语官司，直接道：“常妹妹有事吗？若是无事，我便不留了。”
这位常宝林看着总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只可惜只装了表面。
这些天来，时不时的就能听到知顺打探来的消息，又菡斋又碎了瓷器。
林暄妍也很好奇，不过一个县令之女，哪来的银钱供她这么造？
可听到林暄妍毫不客气的话，常宝林反而笑意更深，“妹妹过来，自然是有事的。”
“妹妹听说，陛下去了邓昭仪那儿。”
林暄妍面色一沉，抬眸看向常宝林，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直看得常宝林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林姐姐，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常宝林看了看左右站着的之柳二人，低声道：“妹妹有些话想与姐姐说。”
林暄妍挑眉，见常宝林脸上的神情诚恳，便挥挥手让之柳二人退下。
而常宝林的宫女夏舒也跟着下去了，室内只剩下林暄妍与常宝林二人，一时间安静异常。
林暄妍抬手给常宝林倒了杯茶，袅袅茶香氤氲而出。
“此时只你我二人，常妹妹有话便直说吧。”
常宝林接过茶水，听到这话，先是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这才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妹妹知道姐姐不是选秀入的宫，是陛下特意下圣旨召进宫的。”
林暄妍手一顿，但却没有说话。
常宝林继续道：“按理说，陛下应该对姐姐有几分不同才是。可妹妹住进凝真殿这段时日——”
常宝林顿了顿，打量了下林暄妍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接着说。
“陛下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召您侍寝的次数更是只有一次。”
“甚至今日姐姐主动去御书房找陛下，可最后陛下却是去了韶婉殿，”常宝林看向林暄妍，“姐姐就没点别的想法吗？”
林暄妍放下杯盏，直视常宝林的眼眸，“若常宝林是来笑话我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没有别的想法。”林暄妍一字一句道。
林暄妍正打算抬手唤人进来，没料到常宝林一把按住了林暄妍的手。
常宝林也直视林暄妍的眼眸，语速极快道：“宫中或许有女人甘于平庸，但从我住进凝真殿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姐姐与我是一样的人。”
林暄妍抽回手，却是没急着唤人了，重新靠回椅背，示意常宝林继续说。
常宝林微微松了口气，笑道：“我想与姐姐合作，在这宫中爬上高位。”
话落，房内倏然寂静，唯有两人身前的杯盏中冒出缕缕白雾，似乎模糊了眉眼。
“呵。”林暄妍蓦地一笑打破寂静。
“我凭什么与你合作？宫中不得圣宠的女人多了去了。如今宫中的妃嫔愈发多了，我一月能得一次，就不知比旁人好了多少。”
“再说，”林暄妍失笑摇头看着常宝林，“常宝林貌似还未得过宠幸，你怎么会觉得，我一个美人需要与你合作？”
常宝林五指一紧，神色却丝毫未动。
“若是一月一次就满足，姐姐又何必今日眼巴巴地跑去御书房？”
“人是不会满足的，有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
常宝林笑了笑，眸光似星辰闪烁，仿佛胸有成竹。
“现在的我确实暂时未得圣宠，但我能吸引陛下的目光一次，自然就有信心吸引第二次，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升为常在。”
“至于为何姐姐一个美人要与我合作，自然是我们同住一殿，关系自然要比旁人更亲密。”
常宝林说完，端起杯盏细细吹去热气，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看上去完全不担心林暄妍会拒绝。
林暄妍听完常宝林没急着表态，只是轻轻笑了两声，待常宝林放下杯盏，才不急不缓的说话。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常宝林脸色大变。
“我不需要合作，我只需要——”林暄妍倾身靠近常宝林，在日光浮尘里在她的耳边落下轻轻一句，却如春雷炸响。
“我只需要忠心的狗。”
“你——”常宝林面色惊疑的起身，眸光闪烁的盯着林暄妍脸上明媚的笑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林暄妍在常宝林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端起杯盏饮了一口，随即歪头笑道：“常妹妹怎么了？若是觉得小狗可爱，我会给妹妹留位置的。”
“林美人，你不要太过分！”常宝林被胸膛起伏，指着林暄妍的手指都在不住颤抖。
林暄妍见此，脸色一沉，将手中的杯盏用力往桌案上一磕，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直接指我？”林暄妍声音冰寒。
“来人！”林暄妍扬声道。
之柳与之杏立马进来，一见到室内得场景，也是脸色立马一变，迅速挡在林暄妍身前。
“常宝林对我不敬，依照宫规，可罚跪两个时辰，但我心慈，就让常宝林在自己的又菡斋跪上一个时辰就够了。”
林暄妍勾起唇角，“之柳，你去盯着。”
常宝林却是没想到林暄妍竟会和她直接撕破脸皮，若是不愿合作，拒绝就是，何必闹得这般难堪。
而且竟还说出那般大言不惭的话，她以为她是谁，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给她当狗？做梦呢吧！
至于林暄妍所说的罚跪，常宝林却是充耳不闻，带着夏舒就要往外走，但林暄妍直接示意之柳二人将常宝林制住。
虽然两边都是两人，但之柳与之杏都是下人，岂是常宝林这位娇滴滴的大家小姐能抗衡的，一番争执下，除了将自己弄得狼狈以外，结局丝毫未变。
常宝林被压着跪在地上，恨声道：“你不过美人，没有资格惩罚我！”
对此林暄妍只是淡淡摆了手，之柳二人便押着常宝林去了又菡斋，任凭她怎么叫唤都没松手。
一个尚未侍寝的宝林罢了，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甚至在出了天照榭的大门后，凝真殿的宫人见状，还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