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林暄妍通红的眼睛中落下泪来，咬牙切齿的望向邓妃，娇躯颤抖但终究还是未发一言。
邓妃拢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上首的皇帝三人行礼道：“嫔妾从楠嬷嬷口中得知，凝真殿有人因食了嫔妾送来的糕点而中毒。”
“这糕点原是赠给林贵嫔的，便私以为是林贵嫔中毒。”
从云先行一步，在邓妃到达之前，已将在韶婉殿搜查的情况禀告上来。
现在听到邓妃的话，太后拍桌而起，指着她怒道：“跪下！”
邓妃一怔，依言下跪。
皇后赶紧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顺着她的背轻声劝道：“母后别气，邓妃妹妹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林暄妍离得远，只能听到皇后这么一句话，太后的神情被皇后的身形给遮住了。
但并不妨碍她在心底冷笑，皇后口口声声看似要给邓妃解释的机会，实则一句“难言之隐”就已经将罪名给定死了。
果不其然，就见太后一把将皇后推开，跌跌撞撞的朝着邓妃走来，悲切道：“你告诉哀家，是不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晨儿吃了你宫中送来的糕点！”
“母后，”齐朝策走过来将太后扶起，“晨儿暂且无事，您不用太过担心了。”
太后闭了闭眼，两行浊泪滚滚而下。
邓妃这时才觉地上的寒气浸透衣裳，沿着她的肌理蜿蜒而上。
“还有陶常在，”林暄妍终于没忍住泣道，“她整整吃了一块，至今还未醒来！”
林暄妍朝着邓妃奔去，虽被宫人及时拦住，但仍能听到她痛彻心扉的嘶吼从中传出：“邓妃，你好狠的心！”
齐朝策扶着太后坐下，回首便见林暄妍泪眼朦胧，倒在之柳的怀中快要滑落在地。
“将林贵嫔带下去。”齐朝策沉声道。
林暄妍出去后，殿中服侍的宫人也出来了大半，以安生为首将大殿团团围住。
“主子，咱们回房吧。”之柳在耳边轻声劝道。
林暄妍摇头，强撑起精神，“我去看看陶常在。”
至于大皇子，并非她不去，而是大皇子房中挤满了太医，就算去了也是占地方，平白打扰太医看诊。
而中毒更深的陶常在，房中反倒只有三两太医看护，一左一右两个房间，对比鲜明。
“林贵嫔。”弦思二人垂泪行礼。
“霏霏……”林暄妍才道了一个名字，刚停下的眼泪便又止不住的往下流，“霏霏还未醒来吗？”
先前在殿中的流泪大半是演戏，到了此刻，林暄妍才敢让自己放肆。
“主子她……”弦思哽咽，话不成音。
太医连忙上前，躬身道：“回林贵嫔，臣等已对陶常在催吐，只是剂量过大，毒性颇为强烈……”
太医顿了顿，不自觉的将腰压得更低了些，低声道：“陶常在的脉象已趋于平稳，只日后身体会虚弱许多，若是好生将养，或许、或许不会影响寿数。”
影响寿数？！
这句话如一道闪电，正中林暄妍。
若不是有之柳等人扶着，林暄妍只怕会直接跌坐在地。
“都是因为我。”林暄妍坐在床前，伸手想去触碰陶常在，可看她脸色苍白如易碎的陶瓷娃娃，抬起又放下，最后摸了摸她的发丝，“霏霏是代我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