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人与齐昀初的谈话没避着人，纵使齐昀初一开始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可陶贵人丝毫没压低声音，一旁的宫人都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盼嬷嬷有些尴尬，连忙上前解释：“陶贵人，奴婢也是为了小皇子着想……”
“盼嬷嬷，”陶贵人蹙眉打断，“你是大公主的奴婢，应当先替公主着想，若公主做得不对，玉妃娘娘会吩咐你，而不是你擅作主张。”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盼嬷嬷赔笑道。
陶贵人真想直接骂过去，先不论林暄妍这胎是不是皇子，就算是皇子，难道初儿就该低一头吗？
但毕竟盼嬷嬷是林暄妍的人，陶贵人没有再说，她仗着关系说一句就够了，再多言就成了逾越。
外头的争端，自然没能瞒过林暄妍的耳朵，很快就有人过来将陶贵人与齐昀初请了进去。
“初儿，”林暄妍朝着齐昀初招手，“快过来，母妃现在好想抱初儿。”
“母妃~”齐昀初一听到这话，立马撒开牵着陶贵人的手，朝着林暄妍跑过去。
等齐昀初被抱上床，陶贵人气冲冲地走过来，戳了戳齐昀初埋在林暄妍怀里的头。
“小没良心的。”
但很快，陶贵人看到林暄妍苍白的脸色，眉头不由紧蹙，想问些什么，可碍于齐昀初在场，只拿担忧的眼神去问。
“无事，”林暄妍笑了笑，“就是……被吓到了，戚太医已经给我开了药，想来是没有大碍的。”
大皇子落水的消息，林暄妍也没当着齐昀初说，免得她又因为大皇子去忧愁。
听到林暄妍的话，瞧着她还有精神耐心的同齐昀初讲话，心头的担忧才渐渐放了下来。
她娘曾经怀孕时，还因她从树上摔下来，而被吓到晕过去呢，林暄妍只是脸色苍白，应当没有大碍。
至于戚太医写了药方还要诊脉，宫里的太医对待得宠的妃子总是大惊小怪，习惯就好。
听到二人的对话，齐昀初才抬头仔细打量林暄妍的脸，半晌皱眉嫌弃道：“弟弟好胆小，怎么听个雨声就害怕？”
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初儿连打雷都不怕。”
先前陶贵人与齐昀初的对话，宫人是完完本本复述给林暄妍听的，此刻听到这话，林暄妍也没困惑，只温柔笑道：
“是啊，弟弟好胆小，所以在弟弟胆子小的这段时间里，初儿能不能保护弟弟？”
“保护一次，就让弟弟给初儿一块糕点，就当是——”林暄妍想了个词，“保护费，好不好？”
如太后要控制大皇子吃甜食一般，林暄妍也不敢让齐昀初多吃，公主皇子不缺吃喝，只怕吃多了生龋齿。
所以齐昀初一听到这话，眼睛都立马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初儿一天要保护一百次，不对，要一千、一万次！”
吓得林暄妍只能连忙改口：“保护得来的糕点，每天只能吃一块，其他的在母妃这儿存着。”
齐昀初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但想到每天能多吃一块，才瘪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等以后弟弟长大了，也会来保护初儿。”陶贵人在一旁坐下，柔声笑道。
齐昀初却是不屑道：“我才不需要胆小鬼的保护呢，而且弟弟长大了，我也会长大，我可以一直保护弟弟。”
众人不由被逗笑，林暄妍捏了捏齐昀初的小脸，“弟弟是男孩，以后会长得比初儿高壮，到时就得由弟弟来保护初儿了。”
“为什么？”齐昀初不解，“为什么男孩就会长得高壮呢？初儿不可以长得高壮吗？”
林暄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她而言，男人高壮女人柔弱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去想存在的原因。
但小孩子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林暄妍很快就想到了答案，笑道：“就像树上的鸟儿有许多的不同，人也是一样，男人和女人也有许多不同。”
齐昀初这才勉强接受，但想了一阵，又皱眉问道：“那初儿也要交保护费吗？”
“噗嗤——”陶贵人笑出声来，“没事，反正初儿每天都要保护弟弟一千一万次，在母妃那儿存下的糕点，可以够弟弟保护初儿一辈子了。”
“一辈子……”齐昀初又有了新的问题，“一辈子是多久？”
一辈子可以很短，如蜉蝣朝生暮死，一辈子也可以很长，白发苍苍才知老之将至。
但这些于齐昀初而言都太复杂，林暄妍与陶贵人不知如何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