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不是，但他除了这么说……
“后位不可空悬太久，想来最多过完今年，就会有朝臣进言立后。”
齐朝策眉眼低垂，似乎是因为有烛火下给他添了一层温存的光，显得没有白日那般锋锐。
“将淑妃升为贵妃，可暂时堵住悠悠众口。”
林暄妍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眼眸，像是秋日的湖水，被晚风吹起了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开来，最后又归于平静。
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我只想要你当我的皇后，”齐朝策的声音轻柔却又笃定，“我会安排好一切，让你名正言顺的做我的皇后。”
林暄妍维持原本的姿势，脸上的表情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眨了下眼睛。
泪水随之夺眶而出，砸在齐朝策捧着她的脸的手上。
但林暄妍仍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齐朝策，仿佛在他的脸上逡巡，有没有哄骗的痕迹。
可她的眼泪一直没停，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往下砸，哭得齐朝策心慌。
“暄儿……”
齐朝策刚开口，就听林暄妍道：“我相信。”
“我想成为可以和夫君并肩同行的人，”林暄妍扑进齐朝策的怀里，“我相信夫君。”
齐朝策搂紧林暄妍，目光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他需要一个贵妃来堵住悠悠众口，这是他最初的理由，但现在已经不是唯一的理由了。
“暄儿。”齐朝策唤道。
但这次林暄妍仍旧没让齐朝策说完，而是抬起身子，用她沾染咸湿泪水的唇瓣去堵住他的唇。
一夜缠绵。
翌日林暄妍醒来时，身侧早就空了。
“娘娘，现在可要起身？”之柳走上前来，顿了下道：“秋答应早前来寻过您。”
林暄妍这时才睡醒，全身软绵绵的，随口问了句，“她来寻我作甚？”
之柳摇头，“秋答应没说，奴婢不知。”
既然没说，林暄妍便没打算当回事，但之眉的小动作实在太过明显，想不注意都难。
“怎么回事？”林暄妍拥着被子从床上起身，抬眸扫了二人一眼。
之眉抢答道：“娘娘，今日秋答应来时，正好撞见了皇上出去，她还想借故摔到皇上身上呢，可惜被安山公公扶住了，没能成功。”
“后来皇上走了，秋答应的一双眼睛都快跟着一块儿走了。”
“没了？”林暄妍问道。
之眉愣住了，林暄妍的反应实在太过平淡。
“没、没了，”之眉觉得不对，“娘娘不生气吗？”
林暄妍失笑，反问道：“陛下的后宫中有多少妃嫔，你数过吗？”
没给之眉计算的时间，林暄妍继续道：“我不敢打包票，人人都想要陛下的雨露恩泽，但十个中九个都是想的。”
“如果仅是勾引陛下我就生气，若是陛下真去了呢？”林暄妍摇头，“我岂不是要气炸了？”
之眉低下头，“奴婢是觉得，秋答应至少不该在您的帐前勾引皇上。”
她就是觉得，娘娘对秋答应那般好，秋答应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值当娘娘的好心。
林暄妍知道之眉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什么时辰了，去打水来给我洗漱。”林暄妍吩咐道。
等林暄妍洗漱完毕，正在用早膳时，便听到了帐外传来的动静。
听到了秋盼雪的声音。
林暄妍给之柳使了个眼神，很快，帐外的动静便停歇了下来。
等她用完早膳，才施施然的让之眉去将秋盼雪带进来。
“嫔妾给娘娘请安。”秋盼雪行礼道。
林暄妍放下杯盏便摆手让她坐下了，并未为难她。
可秋盼雪刚一落座，便期期艾艾的朝林暄妍开口：“娘娘，嫔妾想求您一件事。”
林暄妍挑眉，早上才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她的男人，转头就来求她？
很好，厚脸皮的程度和她有得一拼。
“怎么与本宫这般生疏了？”林暄妍温婉浅笑，“有事直说。”
秋盼雪瞧着林暄妍脸上的笑容并未作假，这才鼓起了勇气。
只是余光一瞧，帐中还站着不少宫人，大部分都是太初宫的宫人，便只好先道：“娘娘，人太多了。”
林暄妍轻笑一声，让帐中的宫人退下大半，留下的自然是之柳与之眉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