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的手指落在希卡拉-谢卡露纳身上,谢卡露纳的表情一脸淡定,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一个情况,而在一旁的赛琉克斯此刻嘴巴张得足以放进一个拳头,随后两秒内平复心情,回到了往常优雅的皇族王子的形象,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咋舌声不绝于耳,徐杨可不管那么多,手指依旧死死指在谢卡露纳身上:“我!要!公!主!”
白芷等人听见大殿里面的动静也瞪大了眼,没有人猜得出徐杨想要做什么,即使是为国有功的英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太过僭越了。
希卡拉十一世看看一脸平静的谢卡露纳,再看看徐杨的眼神,长舒一口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当希卡拉的第三驸马爷也未尝不可,三公主年纪尚小,两年后才到出嫁的年纪,那么,在这两年间,就让我看看你北应领主还能做出多大的功绩吧。”
哼,这老狐狸,意思就是要我继续卖命呗。
“在此之前,针对这次的功绩,赐予你一份足以配得上你的宝器。”随着皇帝的大手一挥,果不其然,徐杨看见的,正是能够统领铁岭五万战奴的铁岭剑。
“年轻人,拿着这把铁岭剑,为希卡拉帝国,立下更伟岸的功绩吧!”
散朝。
徐杨捧着铁岭剑,回到皇宫内安排的住所,白芷胸前的奴隶刻印在铁岭剑前熠熠生辉,十六年的等待,白芷即将迎来自己自由的那一刻。
“听说会有点痛,白芷,忍一忍,你,自由了。”
徐杨深吸一口气,将铁岭剑的剑锋轻点白芷的肩膀,顷刻间,白芷胸前的刻印形状投影在了面前的半空中。
“接下来只要用铁岭剑斩断就可以了吧。”徐杨自言自语道,随后,高高举起剑。
自由是什么味道,白芷从未敢想过,眼前的比自己大几岁的这个稚气少年一夜间,因为一场噩梦变的成熟,成熟的让白芷感到有些陌生。
如果失去了主仆的这个关系,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够留在他身边?会不会自己从此就是一个和徐杨无关的陌路人?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多余的,白芷知道,徐杨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自己,同时也闭上眼,准备好好感受自由降临的那一刻的滋味。
铁岭剑挥下,奴隶刻印的投影在空气中似一片飘渺的雾气消散。白芷如负释重得松了口气,以后,眼泪吧嗒吧嗒得落在地上。
“甜...好甜啊...”
徐杨收回剑,扶起白芷,随后,紧紧抱住:“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还有一小时就是舞会了,徐杨知道这场舞会上会发生什么,此刻的谢卡露纳应该在谋划一切吧,虽然是梦,但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只能把这个梦当做即将真实发生的事来做了。
徐杨提着剑,无论如何,都要去验证一下那个梦,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谢卡露纳问问清楚。刚一出门,门外正等候着两个身穿夜行服的密探打扮的人,正半跪在地上:“北应领主大人,皇帝陛下,大王子赛琉克斯殿下,三公主谢卡露纳公主殿下有请。”
徐杨冷笑一声,剑顺势放回装备栏,没有多么吃惊:“不用说我也会去的,陛下说了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吩咐,只是要我们将您请过去,有重要的事。”
原来如此。
徐杨就这么跟着两人,穿过交错的岩洞,最终在一处十几米高的巨石墙壁前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座光溜溜的巨石墙壁后面藏着一间密室,不过,这个大小应该不算是密室,而是称得上是会议厅的地方。
秘密会议厅里,徐杨能看见的只有四个人,正中间座椅上的自然是希卡拉十一世皇帝,左边坐着的是希卡拉-赛琉克斯大王子,右边坐着的是希卡拉-谢卡露纳三公主,至于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夜行服的护卫嘛,徐杨并不太关心,只是她的眼睛,远远看上去似一点烛光,发着红色的光。
“科赛忒,看样子没你事了,退下吧。”
“是。”
谢卡露纳挥挥手,以与她自己14岁年纪很不相称得老练的语气,招呼身边名叫科赛忒的护卫离开,看样子徐杨进来后,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徐杨看着女护卫离开后,大门轰一声关闭,里面只剩下四人。
“长话短说吧,北应领主,徐杨,你白天在大殿之上提出的想要谢卡露纳三公主是何用意,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啊...”徐杨终于像是理解了一切一样,表情变的凶狠:“既然你们这么问了,那么我做的那个梦,就不是梦了...难怪会记得如此清晰,那场梦,根本就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又从这里开始,但是这一次,我会完完全全保护好我的家人!”
“北应领主,先不要激动,铁岭剑依然交到了你的手上,你也明白我们的意思,看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完完全全有着那个时间段的记忆,我们只有临时得到的一份报告,至于报告是谁给我们的,你不用管,大致情况我们也了解了,小女看样子犯下了弥天大罪,所以,历史重新转动,那个世界的悲剧就在历史回溯的那一刻结束吧,你也算是一个当事人,以我希卡拉第十一代皇帝的名义宣布,那一个世界的惨痛记忆绝对不会发生在这里,赛琉克斯确实是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他本人也本就没有多大想要继位的意愿,谢卡露纳也确实有着足够成熟的理性与谋略胆识,那么,在这里,将你们的恩怨就此了断吧。”
十一代皇帝将代表着皇家继承人的水龙神法杖,交给谢卡露纳的手上:“女儿啊,一直以来父亲低估了你的能力,既然在那份报告中,你的能力是那么的出色,那么,只有交给你是最适合的。
随后,十一代又拍拍赛琉克斯的肩:“吾儿啊...不要记恨你的妹妹,谢卡露纳能带着希卡拉走出困境,父亲在其他方面会最大限度得补偿你的。”
赛琉克斯反而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果妹妹能给我一块领地让我花天酒地得过自己的日子再好不过了,哈哈哈,虽然不敢相信,妹妹你居然真的能下得去手啊。”
诡异...太诡异了。
徐杨看着赛琉克斯,看着十一世皇帝,看着谢卡露纳亲如一家得谈笑,感觉毛骨悚然,为什么会这样谈笑风生啊,如果没有过让皇位,这个小女孩可是软禁父亲,毒杀兄长的可怕人物啊,不...异类也许是自己。
只有自己是真真切切从那个世界逆转了时间来到这里,他们却只是通过一份报告来了解事情经过,对他们而言,这样的时间逆转不是偶然,而是一定会发生一样。
是谁写得出这样的报告?
想到这里,徐杨的脑袋开始疼痛,鼻血止不住得往下流,总觉得,脑海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被忘掉了。
徐杨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坚持着走出会谈密室,每次感觉快要记起什么的时候,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挡自己思考。再度清醒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坐回了房间,房间里是正快快乐乐蹦蹦跳跳挑选换衣服的巧克力。
那个世界的巧克力更成熟更独立,一身行军皮甲,做着危险的任务养活无能的自己。徐杨看着现在的巧克力,只是浅浅一笑,是啊,自己这么辛苦付出,也就是为了让她们过上快乐的日子,即使是有了十一代皇帝的口谕,徐杨依旧忘不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一幕。
徐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无数飘荡在北应领废墟上的灵魂。
自己的复活术技能在手,一定范围内的友军单位死亡后的灵魂会留在原地,等待复活魔法使用后将其复活。
自己跪在沙丘之上看到的北应领的上空,飘荡着星星点点,密集得刺眼的灵魂火焰组成的雾气,徐杨只能复活一个,徐杨也谁也不敢复活,只能无力的哭着看着这些灵魂的光点消散在爆裂魔法的火焰中。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白芷看见徐杨发呆,不免有些担心:“从早上开始,主人就时不时发呆,眉头也皱着,发生了什么吗?还是那个奇怪的梦吗?”
琉染从后面一下子蹦到徐杨身边,伸手开始挠胳肢窝:“嘻嘻嘻,哥哥大人又在装深沉了,白芷,你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了,该改口了,直接喊哥哥大人老公不是更好,或者是鹿林小姐那样直接喊亲爱的。”
徐杨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看着白芷:“嗯...白芷,今晚的宴会上,少喝点酒啊。”
琉染白芷巧克力:“???”三个人脑袋歪了歪,并不理解为什么突然说要少喝酒的话题。
徐杨指指白芷的肚子,随后略有害羞得别过脸:“你...应该,差不多...怀孕了吧。”
“啊???!!!”
一周目世界(毁灭北应领的世界)
一个满身伤痕的猫耳少女失魂落魄得走着:“爸爸......爸爸......你也离开了吗......你也不要巧克力了吗......”少女一瘸一拐走在街上,眼神已经绝望:“爸爸...你去哪了......巧克力...巧克力很乖......”
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和爸爸和北应领的大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像梦一样,又变成了孤单一人,巧克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知不觉朝着北应领的方向游荡,路过拉普拉斯,看见了曾经和爸爸第一次吃饭的地方:白首馆。
“是啊...爸爸救了我...是时候去救爸爸了...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找到爸爸,无论花十年,二十年,还是这一辈子...我要找到爸爸,爸爸是不会死的。”
巧克力在北应领附近的土丘上,简简单单竖起几块用汉字写着名字的墓碑,踏上了寻找爸爸的旅途。
墓碑:徐杨爸爸,大米姐姐,白芷妈妈,琉染姐姐,鹿林阿姨,十五萧大哥,拉斐尔师傅,五河萌月大姐,奴良......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