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果怀孕初期,是不是不能吃药?”
“你问我?我问谁?”
季逸晨看向苏洛洛,本觉得身为女性的苏洛洛应该知道,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洛洛连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的都分不清楚。
“我觉得……”苏洛洛慢悠悠地开口,“晨哥你还是把许小姐送去医院吧。”
毕竟晨哥做的饭菜,堪比毒药,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就连上辈子她和师父这种在野外生存过的人,都抵挡不住晨哥的手艺,更别说没怎么吃过苦的许晚宁了。
季逸晨听到苏洛洛这么说,连忙将医药箱给放好,快步往隔壁走去,洛洛说得对,他应该送许晚宁去医院才行。
苏洛洛和顾南琛看着季逸晨慌慌张张的脚步。
顾南琛忽然感慨:“我怎么有种失落呢?”
“毕竟一起长大的兄弟,有这种感觉是应当的。”苏洛洛也很失落啊,不过看见晨哥能幸福,她还是很开心的。
“要是你晨哥真的有了孩子后,一定是个孩子控。”
“那师父你呢?”
面对苏洛洛的忽然询问,顾南琛心口忽然疯狂的跳动着,那么他呢?
如果洛洛给他生了孩子的话,他一定也是孩子控,当然,男孩除外。
既然苏洛洛提起来了,顾南琛也干脆问了下去:“洛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师父,不管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仿佛一根箭,直接插了顾南琛的心里,他搂着苏洛洛的肩膀:“走走走,睡觉去。”
以前他还以为云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他知道了,就不知道今天睡着后,又会不会来一趟莫名其妙的时空之旅。
晚上睡觉,顾南琛是霸占了苏洛洛的床,苏洛洛看着占据她床的顾南琛,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睡吧。”
等苏洛洛躺下后,顾南琛自动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苏洛洛靠在顾南琛的身边,想了想后,还是将手搭在顾南琛的腰上:“师父,晚安。”
“晚安。”
这一晚。
顾南琛倒是没有梦见什么,梦见什么的是苏洛洛。
苏洛洛梦见了他们前世发生过的一件事。
…………
空气中有浓郁的硝烟和武器的铁锈味,苏洛洛躲在废旧工厂里,她舔舐了一下自己裂皮的嘴唇,低头清数了一下自己的子弹,还剩五发。
她已经被围堵了三天三夜,没找到师父,还被困在这,好累,好困,还他妈好饿。
苏洛洛咬牙骂了句脏话,往二楼爬去,找到了一个防守极强的地方,雨水嘀嗒的砸在顶棚处,根本就无法分辨出工厂外有多少人。
大门口闪过一道人影,躲在了废弃车辆后面,苏洛洛轻咬自己干裂的唇,瞄准废弃车辆下的一枚炸弹,在冷汗沿着额头即将滴落到眼睛里的时候,在手指扣动扳机,爆炸声轰然响起,火光冲天。
还剩四发。
等耳边嗡嗡声过后,苏洛洛听到交战的声音,她想看清楚,可刚才爆炸引起的火,将整个工厂都置于一片火海。
“云浅,云浅。”
男人焦急的声音越过枪林弹雨,清楚地抵达了苏洛洛的心里,苏洛洛绝望的眼神中,迸射出了一抹亮光。
“云深,我在这,我在这。”说到最后,她的嗓子里已经带着了哭腔。
一道身影从火海里冲了过来,云深帅气的容貌中被黑炭覆盖,苏洛洛还是一眼就撞进了他黑亮的眼,那双眼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苏洛洛朝云深伸出双手,唇角勾勒出一个娇憨的笑容:“师父,我腿断了。”
那双腿已经被血染红,只用树枝木板做了简单的处理,云深眼眶一热:“你是傻逼吗?自己单枪匹马能干什么?我能要你救?”
“师父,别骂我了,我疼。”
云深将她背了起来:“忍着,我们现在从这里出去。”
苏洛洛搂紧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处,师父的衣服上还有清新的雨水味道,即便外面枪声不绝,他们置身火海中,她却一点都不怕。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深没好气:“除了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有谁?”
身边都是炽热的火焰,苏洛洛呼吸渐渐困难,她手微微一松,云深立马将她托住,厉声呵斥:“不许睡,清醒点,很快就能出去了。”
苏洛洛干裂的嘴唇蹭了蹭云深的脖子:“师父,我腿断了,算不算工伤?”
“少说两句,回去再收拾你。”
“师父,你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我不想再喊你师父,也不想再喊你的代号。
“好,撑着回去,回去就告诉你。”
苏洛洛听到这个好字,她想:即使让她现在死掉也无憾了。
从火海中闯了出来,苏洛洛才看见两派人马都在火拼,双方的人员几乎都倾巢而出,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轰隆的爆炸,泥土灰层的覆盖,连天空都变得灰蒙蒙。
云深将她放在了隐蔽位置,双眸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无尽的话要说,最后一咬牙:“在这等我。”
说着,就要将防弹衣脱下套在了她的身上,苏洛洛心里不由地升起不安,她压住云深的手:“师父,我……”
视线中出现一人,正朝着云深举起了枪,苏洛洛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朝云深扑了过去,后背射入一物,直穿胸膛而过,温热的血液染红了整片胸口。
“洛洛。”撕心裂肺的嘶吼从云深口中喊出,他反手朝偷袭之人扣动扳机,那人应声而倒。
雨水怎么变成温热的了,苏洛洛看着师父赤红的眼,她扬起唇,想要一笑,大口的鲜血却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师父。”苏洛洛哭了,“我疼。”
真的好疼!
“师父在这,不要睡,我给你止血,我以后不骂你了,不强迫你早起,现在不要睡,洛洛,苏洛洛……”
耳朵渐渐失聪,眼神模糊中,只能看见师父一张一合的薄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慌张的他,她想伸手,浑身的力气却随着鲜血的流失而脱力,好冷,好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