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不管是只有一次体验卡的普通人,还是重新开始游戏的赵和平,都去除不了男人身上普遍存在的一些本质。
比如喜欢玩游戏,比如喜欢看美女。
不信的话,你就给男人准备一根直溜的树枝,看看他是拿来舞剑还是直接扔到一边,你就能得到答案了。
至于好色,请参照爱因斯坦,纪晓岚等等古今中外历史名人。
据赵和平的前世记忆,现代某个国家的某位国王陛下,在口罩期间带着近三十名嫔妃,置百姓于不顾,跑到奥地利包了一家酒店度假,每天根据编号来选择怎么玩游戏。
这件事让他悲愤欲绝,悲愤的是为什么那个国王不是他。
所以他毫无道德束缚的指使卡娜,给那位国王陛下以及他所在的家族挖坑,也就可以理解了。
嗯嗯,劫富济贫,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就是这样没错。
在赵和平遇到过的所有对手中,Swi家族的老雅迪是最棘手的存在。
但是现在,老雅迪从第一被另一个本在计划之外的名字挤到了第二。
那个名字代表着权威,代表着传奇,代表着一段不可磨灭的历史,代表着港城的骄傲。
他比老雅迪更聪明,更谨慎,也更懂得如何左右逢源。
要用完全的商业手段,把那个总资产排行第一的家族连根拔起,成功率接近于零。
以赵和平现在的财力,倒是能强行收购他们所持有的18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但是那样一来,就变成了人家套现走人,他的资金反倒被他们的那些产业给套牢了。
总共8000多亿港元,折合1000亿美元的交易,这不是送钱上门是什么?
所以,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因为,这是二爷爷和古师叔联手给他布置的新作业。
其难在于,不能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商场上的事各凭本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之所以不能动用公权力的原因,三个词就可以概括全部:敏感!敏感!敏感!
这不是单单有钱就能摆平的事,领导要的结果是叛国者不能活,下属断然不能花钱买下叛国者的财产然后礼送出境。
至少也得让目标人物销声匿迹,就像盛宣怀对付胡雪岩那般。
赵和平深知,在港城的地界上,他若想完成这个不可能近乎完成的任务,就得找对当地知根知底的人来商量。
他到罗家蹭饭,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他希望从罗镇西那里得到一些建议,哪怕只能向他推荐可以作为替代第一豪门的人选。
王可儿家族因为起家的背景和如今主要从事的行业,天然被排除在候选名单之外。
剩下的余家、郭家、郑家、冯家和林家,根据他们所从事的主要产业,能选择的范围就更小了。
白眉大侠皱眉想了许久,无奈的摇头,叹道:“树大根深,不太好动。”
不太好动,不是不能动。
围绕在那棵大树的周围,早就长出了一片小树林以及诸多的灌木丛,扎根在港城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莽撞的开着挖掘机推土机全部铲平,且不说会不会造成误伤,单是经济水平就得倒退三十年!
罗镇西又思考了片刻,仍是摇摇头,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另一位老人:
“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安世平原本一直默不作声,也看不出来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冥想状态。
罗镇西等了好大一会儿,安世平才苦涩的微微摇头,开口叹道:“办法是有,但称不上好办法。”
罗镇西的瞳孔微微收缩,想了想,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他懂得这位老哥哥的担忧和顾虑,同时也明白,在砍掉甚至连根挖起那棵大树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人能比这位老哥哥更痛心。
因为那个第一家族,就是这位老大哥一手扶起来的。
他罗镇西是很多人的大哥没错,身边这位是他的大哥更没错。
被打压的那些年里,如果没有老哥哥作为他的坚强后盾,毫不犹豫的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罗家的产业早就被其他人鲸吞了。
为了和鬼佬抗衡,老哥哥可谓倾尽了全力,只要是龙国人的企业,他都愿意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拉上一把。
可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所有的私人感情,都得先抛到一边。
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看向坐在外面的那个年轻人。
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铺满了他身后的大半块草坪。
那片阴影,便如此刻压在各自心头的巨石。
罗镇西问道:“大哥,是什么办法?”
安世平微微皱眉,苍老的脸上更显凝重,缓缓说道:“壮士断腕,祸水西引,烈火烹油,隔岸观火。”
短短十六个字,说不得要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以至于在风浪里搏杀多年的罗镇西都为之一惊。
“大哥,这!?”罗镇西微微有些手抖,“这样一来,本埠又得沉寂上许多年了。”
“是福还是祸,得看刀在谁手里。”安世平的视线停留在屋外的赵和平身上,始终没有移开:“这孩子为了这个地方的稳定和繁荣,每年都在往里面贴两百多亿,要说更希望港城能恢复往日繁荣的,他比你,比任何人都要迫切。”
“等事成之后,把资金都交给他去运作,说不定能恢复的速度会更快些。”安世平收回目光,温和的笑笑,叫出罗镇西的小名,说道:“阿泰啊,这件事你就不要出面了,由我去做吧。”
罗镇西久久无言,心知老哥哥是要亲身入局,施行灭户毒计,把卖友求荣的骂名背上身。
白眉大侠慢慢的站起身,整理衣袍,面向他的老大哥,双手作揖,一躬到底。
“不必在意我的身后名。”安世平伸手扶起罗镇西,微微笑道:“你,小余,小郑,你们这几家和我不一样。
“我家里的那几个孩子都是普通人,没有人认识他们,也就不会有人把对我的恨意迁怒到整个家族。”
九十一岁的老人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喃喃说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