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全员在这儿！”
徐明器宇轩昂地朝秦渊走来。
这个声音秦渊也无比熟悉，立即喊道：“指导员好！”
随即，他又朝另一个脚步声喊道：“宋副科好！”
另一人正是团长文书，宋副科长。
宋科笑问道：“秦渊，我都没出声，你怎么就确定是我，难道你还是听步辨认的功夫？”
秦渊也笑道：“我猜的。指导员能找来这里，我相信您一定也在。”
这种人品被人信任的感觉，让宋副科有些触动。
两人也发现了秦渊身边的军官，双方互扫了眼肩章，发现都是上尉军衔，照常相互敬礼。
完后，徐明道：“秦渊，说说怎么回事。”
徐明和宋副科刚才远远就听见了军官对秦渊的训斥。
秦渊肃声道：“报告指导员！是我来的太急，没带实弹训练许可证，所以正在接收这位首长的指正。”
他不打算说被那位军官喊回去不给进靶场的事。
但徐明两人从刚才的对话已经听出是怎么回事。
宋副科故作训斥道：“你也真是的，跑那么快做什么，批准令还在我这里呢。”
秦渊道：“我在厨房耽搁了些时间，就想早点来，能多点时间练习。”
指导员也批评道：“咋咋呼呼的，以后怎么做班副，以后要注意了。”
“是！”
两人明明上是批评，实则是替秦渊站台。
听完两人的话，那名军官也明白自己误会了秦渊。
但他拉不下脸向秦渊道歉，只冷着脸道：“下次注意点。”
宋副科上前道：“同志你好，我是韩团长的文书，请问怎么称呼？”
那军官道：“你好，我是第76集团军陆航旅直升机连连长，燕飞军。今天带队员过来进行常规射击训练。”
竟然是军区里的直升机部队的军官。
听到靶场内枪声不断，宋副科问道：“燕上尉，你们今天下午也预约了手枪靶场啊，这么巧。”
燕飞军道：“我们昨天提交的申请，上午获得的批准。”
意思很明显，这个场子今天下午是他们的。
宋副科哪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他更知道秦渊的情况。
他道：“能否给我们留一个位置？我这里有团长特批的许可证。”
部队的训练中，偶尔也有个别士兵插到别的连队进行训练的情况。
都是兄弟连，一般也不会拒绝。
但燕飞军却皱眉道：“你们真的要让他进行射击训练？这位同志，可是双目无法视物。”
宋副科道：“这个我们知道，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今天下午的训练，对他来说其实也是考核，若不能正常进行，对他是很大的影响。”
特殊。
燕飞军已经好几次听到这个词用在秦渊身上。
他一开始以为是单纯指他双目失明。
但如今看来，还有别的原因。
他倒想看看，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燕飞军道：“既然这样，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他能说服我的队员让出位置。”
他这话的意思就有些玩味。
既不阻拦，也不帮忙。
否则，他作为连长。让队员让出位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他却要秦渊自己想办法。
宋副科还想再谈谈，秦渊就抢过道：“谢谢首长成全！”
这下，徐明和宋副科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陪着秦渊走进靶场，在枪械库给秦渊领了手枪和子弹。
三人来到射击区，只见十个射击位已经被直升机连的队员占满。
燕飞军看到他们，大声喝道：“大家大家停一下。”
他的队员立即全部停下，朝他看去。
燕飞军道：“这里有位其他连的同志，双眼受了伤，没办法看见东西。但他想在这里进行射击训练，你们有没有人愿意主动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他直接把秦渊双眼失明的事说了出来。
直升机连的队员全部沉默，没人出声。
十个射击位上，一名耿直的军官见没有队友相让，便想开口让出自己的位置。
但他刚想举起手示意，就被排在后面的队友拽住，朝他摇头暗示。
直升机连的老队员，基本都听出了自家连长的意思。
只有头脑简单的铁憨憨没听出来。
燕飞军冷眼看了看自家队员，并没有做出训斥，而是对秦渊三人道：“看来你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随即，他朝队员大喝道：“继续训练！”
靶场上，枪声继续。
秦渊三人哪里还看不出他的态度，分明是不想让秦渊进行射击训练。
宋副科想过去跟燕飞军再谈一谈，被秦渊一把拉住。
徐明则道：“看到了吧，你以后还会受到许多这样的诘难。只要有人看到你配了枪，并且知道你双目失明，你就逃不掉被人质疑。”
“即使是这样，你也依然要坚持吗？”
秦渊道：“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枪，绝对不能对准我的同胞，为此，我需要训练。”
秦渊朝最近的一个射击位走去。
枪声响亮，他轻易就能听出具体位置。
但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的人道：“别乱走，这边很危险。”
似乎很担心秦渊会乱闯进射击范围。
秦渊没有硬闯，诚恳道：“能让我跟你们一起训练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你要打，可以排我们后面去，我们轮完自然能到你了。”
但是他们这一路有四人，秦渊只能排在第五个。
并且他们每个人都有50发子弹可以练习。
真等他们都打完，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直升机连在军区里算是很特别的一支部队。
他们是陆军空中机动部队，队员大多是开直升机的飞行员，全员都是军官，常配武器是手枪。
所以他们每年都要完成50发手枪射击连续的指标，并且射击总成绩不能低于400环。
也因此，他们虽然有50发子弹练习，但每一枪都打得很谨慎。
其实，部队给50发的指标，原本是希望他们能隔两个月练习一次射击，以保持射击手感。
但也有特殊情况，原定每两个月的射击训练日要出勤，或者下午，或者刮大风等异常情况，致使射击训练无法正常进行。
这时，就会把射击次数累积起来。
燕飞军这支部队，就是把次数累积到最后两个月，选择一次性完成。
把练习子弹集中，其实更容易让他们打出高分。
因为手枪是越打越顺手的，除非手开始累，才会影响精度。
为了避免手累，他们每打10发，都会停下休息，换其他人练习。
也就是说，如果秦渊要等他们全部练习完，就得等他们每人轮完5次射击。
这就相当于，他排在第二十一位。
但秦渊不清楚这些，所以傻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