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压力数值还是下不去,该怎么办?!!那个阀门控制器被水淹着,而且旁边的支撑架已经严重变形,只能容一人通过!”
“没事。”
蒸汽弥漫的舱室内,穿着被汗水和海水浸透海魂衫的方舟喘着粗气,用手扶着栏杆不让自己瘫软下来。
事实上潜艇的几次机动让维修反应堆的工作很难进行,狭窄的舱室内让他们的防护服犹如蒸笼一样,为维修工作起不到任何作用,舱室内弥漫着的蒸气把他们防毒面具的玻璃镜片弄得全是雾气,根本看不见。
更糟糕的是,作为副艇长的李鹏为了救一名即将被倒下来的钢架刺的战士,不幸被倒下来的钢架击中,现在生死未卜,而那名战士则是平安无事。
“同志们,不是工农部员可以走了,现在就离开这儿。”
意识到接下来的抢修工作会十分艰难的方舟一脸苦笑着,目光死死盯着那数道防护门后面的至今还插着数根没能抽出控制棒的反应堆。
“政委,我们不能走!”
“你们这帮小屁孩赶紧滚蛋,我们入部的时候你们毛都没长齐。”一名长相老成的艇员拎着氧气瓶,用另一只手指着那些还不是部员的艇员,破口大骂道。
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名老艇员平日里可是对大家如老父亲般的人。
“同志们,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很明显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李副艇长还在这里,把他带出去吧。”方舟十分直白地走到一名不肯离开的艇员面前,开口劝说道。
“政委!”
“全体工农部部员出列,将违反纪律的同志“赶出去”!我们要工作了。”
到最后他面无表情地向其他人下达了“驱逐令”。
方舟不顾及艇员们的哭喊,执意将那十几名年轻的艇员连同受重伤的李鹏反锁在舱外,带着工程器械,不带任何防护措施径自向那道带着警戒线的防护门走去。
作为工农部部员的责任,在此刻得到显现。
……
2112年2月28日,这天能被历史记录下来,注定了这一天是不平凡的一天。
“一艘1155型大型反潜舰,加上两艘m护卫舰,天上还有三架暂时不清楚型号的反潜机,这阵仗真的是够给我们喝一壶的了。”汪孝涛将双眼凑到潜望镜旁,转动着潜望镜的转轴,一边仔细查看一边自言自语道。
语气里并没有感到很沉重,反而给人一种很轻快的感觉。
但说是这样说,实际上难是真的难,这附近可没有华夏的舰队,他们可以说没有任何支援。
鬼子海军也还在不断增派舰只,扩大着搜索范围,一旦被发现……不想了,晦气!
一旁负责敌方单位位置标记的艇员也从雷达员那边获得了敌人的确切信息,并把它们标在了电子海图上。
反应堆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修复成功的消息,而敌人也近在咫尺,这属实非常难办。
但打是不可能的,现在的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的时候。
“反应堆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据反应堆舱报告,漏水的问题已基本上得到解决,目前政委跟副艇长他们正在抢修冷却系统,让还在内部反应的数根控制棒从反应堆内抽出,之后才能重启。”
还没有得到副艇长受伤昏迷的消息的艇员这样汇报道。
“嗯,跟他们说,如果出现特殊情况必须要立即上报,解决不了也要上报!”
“是。”
汪孝涛眼睛紧盯着控制屏幕上那个与艇内辐射传感器相通的部分,确认真的没有什么事后,随即转过身,开始思考接下来的问题。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认真分析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要是老李和老方在这里就还可以讨论一下,但他们正好又不在。
真tmd该死!
在自己的心中,不曾讲过脏话的汪孝涛暗暗骂了不公的命运,偏偏每次都是快要达成了,就立刻给你出岔子。
06年也是,11年更是!核反应堆总是出现难以理解的问题!!!
“艇长,我想我们找到了洋流的入口了。”
这时,航海长区忠华走了过来,向坐在自己战位上的汪孝涛汇报道:“海水的温度正发生极大的变化,且密度也出现了一个断层,那里的海水流速足够我们消声匿迹,从而躲开鬼子对我们的追捕。”
“方位。”
“在这儿,大约是我艇南边40km处,水深200m,但具体位置不详。”
“也只能看看了。”汪孝涛顺着屏幕上区忠华手指的位置,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毕竟真正的海战是一个国家海军在不同领域上的多方面、立体化、多层次对抗。
国家?不用想了,如果他们不活着支援到710师他们,很快华夏就变成两半了。凭借着北方地区的工业资源、大量的幸存人口以及原先修建的大量工业设施。
虽说南方也不弱,但大部分都是加工性产业,原来的高新技术产业和军事工业则是因为原先科研人员的死亡导致发展倒退。
这些产业现在尤其是缺少科研方面的人才,即便冯国光总工程师已经在倾尽全力将大量精力放到了教育工作上,但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等待祖国花朵盛开结出累累硕果,那作为军人的他们就必须要拖延时间,可这……他们真的有时间吗?
假如没有更新换代,工业产值就会与北方慢慢拉开差距,最终南方被彻底吞并。
当年的计划终究还是没能考虑到人性的问题啊,把转移重点放到了北方。
“报告,敌机一架,在我艇西南方向7km处投放声呐浮标,即将进入危险范围。”
“不愧是合众国的好儿子,反潜反出功德来了。”
汪孝涛不屑的自嘲了一句,随即命令道:“收起潜望镜,下潜至250m,航向不变。”
“是!下潜至250m,航向不变。”
“艇长同志,声呐侦测到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螺旋桨发出的噪音,但声呐却没有标记出他们的位置。”
担任着“伏尔加人民共靑团”号(hapoдhыn komoльcknn пoлk вoлгn(舷号k-122)阿库拉3型攻击核潜艇声呐员的奥斯特罗夫斯基一脸不可思议地向站在他面前的男子汇报道。
“我需要他的距离和方位,亲爱的奥斯特罗斯基同志。”
“还有声呐上就只有我们一个点吗?”
“是的,但对方的方位我根本不到,可对方螺旋桨的声音我是实打实的听见了。”声呐员半摘下耳机,轻声朝艇长汇报道。
听完奥斯特罗斯基的汇报,那位被他称为“艇长同志”的人也是一脸狐疑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此刻的位置应该距离战场是有些许距离的,况且他们预判的那艘不明潜艇逃离的方向不应该与他们航线相遇,东瀛鬼子的潜艇更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附近。
“米高扬,汇报当前深度。”于是乎,戴着一顶沾染血气和烟尘苏联海军大檐帽的艇长穿过各种各样的控制平台,来到负责操纵潜艇的米高扬身边,把一只大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312m,艇长同志。”米高扬转过脸,认真地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艇长回答道。
“那怎么会?奇怪!”艇长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那装着香烟的大衣口袋。
“报告艇长同志,七舱报告,有艇员发现位于艇后的纺锤形声呐收放吊舱的舱壁位置出现有金属撞击摩擦的声音。”
“全艇进入战斗状态。”
一般来说,在300多米的水深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出现这种事情不得不防。
头顶上那种细微的螺旋桨的振动,以及那种经验老道的人才能觉察到的压迫感,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跟那艘不明国籍的潜艇航线交叉了。
甚至他们和自己的距离,近到就在自己的头顶!而我们的声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真的是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