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输，恐怕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越是被打击，被否定，她越要去以自身证明一个结局。
回望烟云，握于掌心转眼成空，那些细小的晶体竭力的往上攀附着，将一张狰狞痛苦的脸定格，让它们不再被利用趋势，永远安稳。
眼前视线发黑，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开始发作，谢春风深知现在的自己若是倒下便会功亏一篑，因为体力透支而承担打我压迫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单膝着地被压垮，她并未倒下，而是坚守在黑暗里唯一散发着光亮的法阵里，咬牙直至口腔里尽是支离破碎的鲜血，双眼开始泛红，也不肯认输。
肩上的力量越重，越能从五脏六腑骨子里感知到那股求死不能的剧烈痛楚，让她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气温达到绝对零度之后，晶体结晶速度也开始变快，从她脚下蔓延向触目所见能达到的最远的远方。
哪怕是神灵想要定格住一个位面，也要消耗大量心血，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人。
这种自她身上散发的光让谢平生再熟悉不过，他开始本能的感觉到畏惧，往后后退几步，陡然瞪大的眼睛布满目呲欲裂的红血丝。
“你做不到。”
他只能这样否定着她，麻痹着自己。
可单膝着地，掌心紧紧贴着地面的少女却在无声的告诉他，她能做到。
哪怕是浑身骨头被碾碎，她能做到。
“春风，你以为留住它们你就能赢吗？你才是这个世界里病毒的载体，只要你活着这个位面就永远不会结束！你会永远活在无法拯救任何人的痛苦里！”
谢平生笑得病态狰狞，不肯去相信自己痴尽一生抛妻弃子去追求的至高无上的神力，只是在她渺小的信念之下就可以做到。
那他所追求的算什么？
一场笑话吗？
他绝不允许，这世上存在任何忤逆。
可，即便是以死亡威胁着她，谢春风眉眼间也并无波澜。
对于她而言，死亡已经是无所谓的存在。
“死？那便死就是了。”她轻嘲，漂亮的桃花眼底涌入的是他此生也无法触碰到的，可望不可及的光。
不是神性，而是人性。
活在这世间，没有谁会比谁更高贵。
谢平生上前按着她的肩，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从喉间里挤出来的一般：“你活着，不也是为了成为神吗？”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谢平生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凭什么不能被肯定。
可当所有结晶体全部生长完成，将整座城市冻结定格在一片绮丽无暇的玻璃里时，谢春风单手撑着地面咳出大量的鲜血，喉间干哑得发不出音节。
她猜对了。
既然谢平生口口声声说掌控千万生命是神明也无法做到的事，谢春风不相信他在控制这批npc机器人的同时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同她聊天。
他应该是将自己的本体力量全部拿去控制那些npc的心智，留在城墙上这个只不过是毫无力量的分身，所以他的情绪才会从镇定到崩溃。
他心知肚明，或许终结之日马上就要来了，他竟然要死在自己女儿手里。
他怨恨，不甘，却使用不出任何的力量，那些他引以为傲的窃取的神力，已经随着冰晶的凝固一同被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