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中国,新疆,罗布泊湖盆。
一座刻着“楼兰古城遗址”的石碑前,一辆黑色的军用吉普车迅速驶过,在一处古老的残垣断壁前停下。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另一个是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两人穿行在这片毫无生机的戈壁滩上,面对这些楼兰古城的遗迹,丝毫没有停留,仿佛这个一千多年前离奇灭亡的神秘国度对他们而言毫无兴趣。
男人带领着少女,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言不发,短暂的冷漠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与小队会合。
这个小队由六男一女组成,年龄最大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其余均是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的年轻人。
那个带着少女与他们会合的男人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名叫白马魁。
白马魁对他的队员们介绍着那个少女,“这位是UG派来协助我们的,她叫贾云,你们认识一下吧。”
“你好,我叫白鸟稚。”那个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热情的伸出手。
贾云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冷漠的眼神似乎也穿过了他,聚焦在了他身后几百米的地方。
典型的目中无人。白鸟稚纵使再怎么老成稳重此时也不免觉得尴尬。白马魁平静的从他身边走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她不会理你的。”语气里满满的深有体会。
“这几位是莫连,正雄,陆晖,卢克。”白马魁介绍着那四位年轻男人,拍了拍那个唯一的女队员,“这位是白鸟翎。”
贾云冷冰冰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算是打了个招呼,仍旧一言不发。
六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快,白马魁看了出来,他没有给队员们抱怨的时间,直接朝着目的地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在一片极密集的雅丹地貌中,车无法通过,八人徒步行走了一天,直到夜晚,期间只有吃午饭时才休息了一会儿。
大约八九点钟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一个高耸的雅丹峭壁。
他们决定晚饭后再开始行动。
一如午饭时一样,贾云坐在远离人群的小土包上,也不知她是不是有东西吃,没人敢去问,也没那个兴致去搭理这个冷漠的人。
那个叫卢克的男人长着一张欧美的脸,头发也是金色的,一看就不是中国人,他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中国人和你们一样都很热情。但是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陆晖小声说:“也不一定是中国人,我看可能是日本人。”
白鸟翎有些愠怒的说:“日本人很冷漠吗?”
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女成员,一向是受宠的对象,陆晖立刻满脸歉意的笑着说:“不不不,日本姑娘大部分还是和你一样温柔可爱的。”
这个七人团队里有三个日本人,所以有时常拿他们开玩笑,彼此间倒也习惯了。
莫连是个高度近视的男生,推了推厚的像啤酒瓶一样的眼镜,“说起来,UG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视罗布泊,是因为最近几十年发生的神秘事件吗?”
白鸟稚年纪最大,资历自然也是最深厚的,他翻弄这一本厚厚的笔记,说道:“我听说是双鱼玉佩的事惊动了UG,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来这做先遣队。”
卢克伸手撩了撩白马魁的裤腿,嬉笑着说:“白马校长,您给我们说说呗?”
白马魁看了看正向中天移动的月亮,心想着今晚肯定是不能继续了,也就和他们聊了起来,“这个罗布泊曾经是一个很大的湖泊,七十年代的时候才干涸成现在这样。据说早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发生过复制人事件。”
这些二十多岁的学生个个都是六零后,对五六十年代发生的事自然是没听过,听说起复制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白马魁好一会儿才让他们安静了下来,继续道:“那时在罗布泊出现了很多武装力量,他们行动迅速,没有意识,军方曾经镇压过他们,但是他们似乎有自我复制的能力,军方称他们为‘沙民’。他们怎么也打不完,人数还越来越多。后来,在六十年代时候军方借核爆实验为名,用核弹才处理掉他们。”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白鸟翎问道:“这些人是灵者吗?还是灵异生物?”
白马魁摇摇头,“应该不是,据当时军方中的灵者汇报,他们就是一群怪物,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影响,不断的自我复制,并被控制。这一点UG当时也调查过,猜测这种神秘力量可能是灵术。”
陆晖用肩轻轻撞了一下白鸟翎,“听说你们日本灵者会影分身术,是不是真的?”
白鸟翎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反正我不会,我也没见哪个会的。”
陆晖碰了壁,丝毫不怒,又问向白鸟稚:“老师,您会吗?”
白鸟稚笑着摇头,一旁的莫连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胡闹,认真听。
白马魁没理会学生们的打闹,继续说道:“那件事过后没多久,罗布泊就开始干涸,直到七十年代彻底变成了戈壁滩,从那时开始,官方就一直派考察队在这里勘察,期间他们发现了这里存在一种携带病毒的特殊植物,并且频频遇到怪事。直到1980年,勘察队发现了一个超古代遗迹,在那里他们找到一个玉佩,这玉佩具有神秘的力量,据说他们做过一个实验,用这个玉佩对着一条鱼,成功又复制出了一条鱼,所以命名为双鱼玉佩。”
“那个沙民是不是和这个玉佩有关?”白鸟翎脱口问道。
白马魁笑了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伸到他们面前,在等足了他们疑惑的表情后,才打开了盖子,现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石板,很小声的说:“就是这个。”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纷纷涌上来看,就连远处的贾云都不禁看了过来,唯独白鸟稚摇头笑着,继续看他的笔记。
这下他们更加疑惑了,白鸟翎率先问道:“这一点都不像玉佩啊?”
白马魁语气很神秘的说:“没错,双鱼玉佩只是个代号,目的是为了不让外界知道这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当时的勘察队中有一位灵者,他感知到了这个石板蕴涵大量的灵力,绝对不是生界该有的东西,所以他假借失踪,离开了勘察队,偷偷将这个带回了UG。”
莫连推了推眼镜,“我知道这个神秘事件,那个失踪的勘察人员至今六年了都没有找到,原来他是灵者啊?”
白鸟翎示意他别插嘴,“校长您继续说。”
“他们在发现这个石板时的确是将一条鱼复制成了两条,这是当时那位灵者对石板注入了灵力,才会启动的。UG拿到这个石板后研究了三四年仍没有结果,后来听那位灵者的回忆,他们分析那个超古代遗迹可能是‘双鱼玉佩’的一部分,准确来说,这石板应该是某个具有复制能力的超科学仪器的一个零件。”
陆晖问道:“那我们这次就是要去那个超古代遗迹解谜的是吗?”
白马魁点头:“没错,那个遗迹就在你们身后。”
众人回头看向那个峭壁,看起来只是个大点的雅丹地貌,没什么不同。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句“有东西过来了。”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因为这是他们从没听过的声音,绝对不是他们七人中任何一个发出的,他们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还有第八个人。
那个贾云是第一次说话,她站在小土包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白色的太刀。
她一直很冷淡,忽然说出一句话来也绝对不可能是玩笑话,所有人都警惕的站了起来,白马魁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长着些许枯黄的一撮一撮的杂草,除此之外根本没发现什么,也没有看到有东西移动的影子。他走向贾云,想问她究竟发现了什么,忽然她自顾自的走向前方那片杂草,就在众人不知道她想干嘛的时候,她忽然抽出了刀,极快的刺进那些杂草的根部,一挑,竟然挑出一只巨大的黑影来。
所有人大吃一惊,手电光纷纷打过去,只见那是一只蜥蜴,但个头大的有些不像话,身长足有两米,背上长着一撮杂草一样的植物,极其古怪。
那一刀刚好插在蜥蜴的脑袋上,此时已是垂死的抖动。
“那个蜥蜴会伪装成杂草吗?”卢克惊讶的说,“我没听说过你们中国还有这种动物啊!”
“你没听过的东西多呢。”莫连推着眼镜,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余光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拍着卢克的肩,问道:“你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周围有这些杂草吗?”
众人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戈壁滩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许多的杂草,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白鸟翎用手电照过去,发现那些杂草竟然向他们靠拢了过来,仿佛一个鲨鱼背上的鳍,那东西在坚硬的戈壁滩下竟然就像在水里一样畅通的游行。
“小心,它背上的植物有毒。”贾云丝毫没有感情的说着。
白马魁立刻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手上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手掌拍在地面上,地面立刻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向外飞速扩散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文字,那些杂草瞬间从地里窜了出来,数十条巨大的蜥蜴被抛向空中,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与此同时白鸟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着白色规则线条的长方形红纸,抛向空中,从手臂上取下匕首,将空中的红纸裁成两半,那两半红纸化成了红色的碎屑,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发着红光的防护罩,像个餐盘盖一样将他们扣在了里面。
那些蜥蜴在地上懵了一会儿,立时又爬起来冲向他们,撞在那防护罩上又给弹了回去。
“那个女孩还在外面呢!”白鸟翎喊道。
此时贾云身边的几只蜥蜴也都从土里钻出来,疯狂攻向她,都被她一刀一个斩成两截,没有一个可以近她身。
白鸟翎知道自己担心的有些多余,也从手臂上取下匕首,反手抓着搭在左手腕上,左手伸出食中二指,向一条想要靠近蜥蜴一指,立刻射出一个紫色光球,光球击中蜥蜴的瞬间爆裂成紫色的气浪,一炸一片的将它们炸成碎片。
陆晖拿出一把剑,在空中写出一长条紫色的符咒,口中念叨了一句,剑锋向那符咒一刺,符咒变为几道紫色的闪电劈向那些蜥蜴。
卢克冒着紫光的两只手上不断冒出紫色光球,一个个像丢石头一样丢向蜥蜴。
正雄拿出冒着紫光的太刀来,将这些怪物一个个劈成两半。
莫连则是挥舞着一根紫色长鞭抽击这些蜥蜴,时不时卷起一只来砸向另外一只。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灵术抵抗着这些怪物,可是这些东西一拨又一拨的出现,好像永远杀不完。
“趴下!”这时,贾云喊道。
所有人想都没想,听话的趴在地上,忽然从天上掉下无数道白光落在他们周围,那些白光形似剑,在他们周围下起了剑雨,每一把白光剑落在地上就是一次爆炸,这无数道剑雨落下扬起大量尘土,没过三秒灰尘就将防护罩整个淹没起来,里面的七个人就像被火箭炮轰击了一样,除了漫天尘土,看不到任何东西,整个大地都在震动。这样的剑雨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又过了好久尘土才逐渐落下,终于能看清外面的一切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原本趴在平地上,但此时他们正在一个直径几十米的深坑中间的柱子顶部,这坑至少七八米深,所有人都惊得哑口无言,就连白鸟稚都张大了嘴巴。
所有人望向远处的贾云,她此时已经收了刀,在小土包上坐着,淡淡的说,“还有五个小时天就亮了,你们睡一会儿,我看着。”
刚刚那场匪夷所思的剑雨似乎对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她的平淡彻底折服了所有人。
周围的蜥蜴早就被这钢铁风暴一样的剑雨吓得逃窜得无影无踪。众人面面相觑,白马魁无奈的说,“就听她的,我们睡一会儿,天亮开始行动。”
贾云看着天上的星辰,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对她造成一丝的波动,她回头看了看那个峭壁,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我们的恩怨,明天将有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