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GSG进行的第三天。
白马筱睡眼惺忪地醒来,困得不行。昨晚莫棋走后百无聊赖地独守了一个多小时,聂涧枫换班的时候他已经被小鸡附体,不停地点着头。
众人收拾着行李,聂涧枫坐在守夜的地方端详着地图。
宁静见他看了很久也没有动静,刚想询问,就听莫棋说:“我们的腹黑剑侠这是怎么了?地图都看不懂了吗?”
聂涧枫抬起头,用一种肃杀的目光瞪着莫棋,似乎在提醒她,她是俘虏,而他是胜利者,“The winner”。
“我们已经相当接近终点了,不过这奇怪的等高线让我看不懂,根据它所示的高度,从这里开始往南将全都在地下。”聂涧枫将他的疑惑倒了出来,但他明白,在场的四个人中除了他就只有莫棋或许能回答他。
莫棋向南方眺望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如果用御灵术就能勘察到地底下有什么了。”
她的语气是建议,而没有要去做的打算。
白马筱赶紧说:“那还等什么,施展你的绝活吧!”
莫棋抱着胳膊,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现在的我只是个俘虏,帮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
白马筱汗然,他的确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若说他们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可是这本就是个杀同学的游戏,同窗关系似乎没有任何帮助;若说报答他们不杀之恩,那得靠她的自觉,如果强逼,她再随便谎报个军情,反而害死他们。
就在白马筱思考怎么说服她真心帮助他们的时候,聂涧枫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度似乎很大,莫棋被捏地生疼,挣扎了几下却丝毫没有用处,咧着嘴说:“疼!放开我!你现在是想逼我就范吗?”
“你的内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破了?”
这句话白马筱和宁静听的一头雾水,但莫棋却是心中一凛,但强作镇定地说:“什么内衣?”
聂涧枫将被他抓住的胳膊上的外袖褪了下来,露出里面贴身的内衣袖子,已是破烂不堪,像是被撕扯导致,平时藏在外衣袖子中,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第一组的谭举,有灵敏于常人数十倍的嗅觉,你一路上留下你的内衣碎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聂涧枫丢下她的胳膊,眼神中起了杀意。
莫棋抿着嘴唇,将手上破烂的内衣袖子又重新遮好,却已无法遮掩她所做的小动作。
“既然知道了,趁他们找到你们之前,杀了我吧。”她抬起头,一副就义的模样。
白马筱一时间也蒙了,平时她一副老实的样子,原来背地里还在偷偷联系着原组,但此时他没有其他想法,第一时间冲到聂涧枫面前,想要阻挡聂涧枫动手。
聂涧枫冷笑着,“既然早就发现了,却一直没揭穿,就是希望你引他们过来,不然我们怎么除了这个大患呢?”
莫棋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她仍强作镇定地说:“就凭你们,能抵得过他们吗?他们都是历年分组赛的冠军,你们……”
“再强的狮子,也怕猎人的陷阱。”聂涧枫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何况我们手上还有你,他们会毫无顾忌吗?”
莫棋此时装不下去了,她已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他们的累赘,想着能引他们来救自己,没想到被聂涧枫将计就计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术上,都被她小觑了,然而这是她最大的失误。
她的语气也从一开始的傲慢一下子变成了坚定,“与其成为别人的累赘,倒不如成为敌人的痛脚。到时候我一定和你们同归于尽。”
“与其成为别人的累赘,倒不如……”宁静喃喃地重复着莫棋说的话,心里渐渐地钦佩这个女孩,相比之下,被地蛇张挟持的时候,她还一直希望聂涧枫来救她,她没有意识到,那一刻她已成为了累赘,甚至会威胁到她所关心和关心她的人。
“我相信你会这么做。”聂涧枫对她最后的挣扎满不在乎,“即使如此你的两位好哥哥也不能全身而退不是吗?”
“我相信他们的能力。”莫棋的语气依旧,但心里最后的防线已然崩溃,“不过这对于彼此,真不是个合算的买卖。”
“你说得对,此时我们的敌人不止你们第一组,一直与你们竞争的第三组还未露面。我只想和你们合作,我保证在其他小组都消失之前,我不会把你们当做首要目标。即使到了终点,我也会放了你,让你们和我们公平对决,到时谁会输在最后都无怨无悔。”
宁静和白马筱已意识到,此时的聂涧枫已然成为了一个领导者,一个残酷而又善于审时度势的领导者。
“这么说,我们可以合作?不过你能保证不在背后给我们一剑?”莫棋稍稍平复了心情,但仍不放心地问道。
“说到做到,此时灭掉你们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合作才是双方最好的生存之道。当然,这是在你们愿意合作的前提下。”
莫棋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聂涧枫的提议,终于,她下了决心,“好吧,我愿意。”她深呼一口气,放下了最后的防线,“计划是什么?”
聂涧枫就等着她这句话,他指着昨天白马筱陷入的流沙地说,“从这里开始往南,在地图上显示都在地下,我认为所谓的终点应该在这片流沙地的下方,灵体可以自由出入地形,所以计划是用你的御灵术先去探路,之后我们再商议路线。”
莫棋点点头,“你早就想好了是吗?”她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或是杀了我,而你又知道白马会袒护我,就等着他上钩,做个顺水人情是吗?”
聂涧枫一时语塞。这时候她竟然还纠结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马筱突然指着聂涧枫说,“好啊你,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机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把她那份水硬算在我头上是吧?!”
聂涧枫瞪了白马筱一眼,“是又如何?谁叫你要力保你‘喜欢的女人’,面子我给你了,总要承担后果。”
“你这个……!”
宁静见他们这样,以为又要打架,忙说:“别吵了,大不了把我那份也算在里面。”
这样一来搞得聂涧枫像个贪图独享的独裁者,他又瞪了一眼宁静,宁静自知说错了话,忙又低下头去。
聂涧枫无可奈何地说,“以后物资平分,这总行了吧?”他转过头去,不想再理白马筱,对莫棋说,“快去吧,此时一分一秒都可能存在变数。”
莫棋也不再多言,对白马筱说道,“我去了,你好好照顾好我的身体,如果有紧急情况,你就掐我的人中。”
白马筱笑了,“我会的,尽量不让你的身体‘掉到河里去’。”
莫棋与他会心一笑,将他的睡袋取出来钻了进去,看样子像是要睡觉。
聂涧枫见她这么磨叽,不耐烦道,“至于这么麻烦吗?”
“我可不想就地躺下,那样又奇怪又不干净。”莫棋嘟着嘴,不满地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白马筱就看见从她的身体里又飘出一个莫棋来,向他挥了挥手,径直走向了流沙地,不一会儿就像潜水一样沉了进去。
聂涧枫坐下了,对宁静说道,“流沙地如此广阔,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回来的,我们乘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宁静点头,应声坐下。白马筱也坐在了莫棋身边,不自觉地看着莫棋的睡颜。
莫棋微微闭着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眼珠在她的眼皮下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做着梦,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地飘在她略显稚嫩的脸上。
真是一张百看不厌的脸,五官中的每一个似乎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虽说不是什么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也是个天生尤物,至少在白马筱见过地女人中,她算是最漂亮的——除了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整过无数次又画了浓妆的女艺人——还除了梦里看见的。
他又想起那个梦,梦里在日本的某个树林中,见到的那个身穿忍者衣的少女,那样的美貌与身材,他想都想不出来的完美女孩,那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类。他甚至好想再看见她,若是能有她的照片就好了。
他想着那个少女,不自觉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喂,你可别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啊!”见到白马筱对着莫棋发出花痴般的猥琐笑容,出于女性的敏感,宁静不安地说道。
白马筱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胡说什么你,我可是正人君子,人家可比你有眼光,没看她都把身体交给我保管,都不交给你们的!”
“哈喇子都流一地了,你就是个猥琐怪。”宁静不服地说道,“也就是我们都在,要是只有你们两个,她才不会放心呢。”
白马筱向她用力地吐了吐舌头,几欲把舌头整根吐出来。
宁静佯作恶心地一阵干呕,“真猥琐,也不知道你这个猥琐怪哪来的这么好的桃花运,先是那个女鬼,之后是校花云雪衣,现在又是莫棋。”
云雪衣!白马筱这才想起那个白如雪,冷如雪的女孩,现在回想起来,云雪衣可比莫棋漂亮,甚至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漂亮,那雪白的皮肤,简直可以和欧洲白人媲美。
不过,还是不如梦中的少女那样完美。
他又想起那个少女,不知不觉又露出花痴的笑,只是这次他没看任何东西,只是歪着头呆笑。
宁静以为他想起了云雪衣,便好奇地问道,“上次我就想问了,你和云雪衣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她会放着卡尔那个大帅哥的邀请不要,偏偏去主动邀请你呢?”
白马筱又回过神来,昂起头:“我这是人格魅力,美丽的女孩都会折服于这种魅力,也就是你这样的缺少女人味的女汉子会察觉不到!”
宁静摆了摆手,“别恶心我了,我才不会被你的什么狗屁魅力折服。”
“呸,就算你想,我还不要呢!”
宁静抓起一把沙子丢了过去,“怎么?我还配不上你了!?”
“那倒不是,只是古人云‘有主的干粮吃不得’——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白马筱快编不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
宁静一提到聂涧枫脸就红了,看着聂涧枫,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聂涧枫下意识地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宁静的脸色变得铁青,百感交集,错综复杂的感情涌上了眼眶,立刻变得通红。
聂涧枫意识到什么,赶紧很自然地说,“我并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和她的关系,宁静立刻喜上心头,这的确是聂涧枫的作风,她也就没多想,沉浸在满满的幸福感之中。
这一明显表露出的幸福被白马筱完完全全收入眼帘,咂了咂嘴说,“哟,还害羞了,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这话说的宁静脸更加地红,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聂涧枫却是一脸像是被人喂了一把鼻屎的难受,只得硬生生地终止话题,“现在水资源如此匮乏,我要是你就少说话,少费点口水。”
白马筱也知道聂涧枫的个性是不会说的,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三天前开始进水量一直不足,到现在嘴唇都有些干裂了。
白马筱自然不会知道,聂涧枫和宁静在和猫旅店发生的事。虽然那时的身体不由聂涧枫主宰,但毕竟还是他的身体和宁静发生了关系,他本人仍是有责任的。
虽然不止一次想过,就这样接受宁静,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但他明白,他终究心里在乎的人不是她,这对她或是他都是不公平的。
但此时他不该想这些,他们能不能活着到第二天还是个未知数。
一切的行动,都要等到莫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