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富有戏剧性的一幕,正愁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推动剧情发展的NPC就主动出现了。
而且还带给他们一个重要的信息:现在是明朝。
虽然不知道这明代的庆平二年是个什么鬼,但至少心里有了些着落。
原来是穿越到明朝了啊……
太扯了,真的太扯了。
他们三个人,聂涧枫还等着结婚,白马筱还等着带剑音身体里的卑弥呼去蛇界找他亲生父亲,这节骨眼上忽然玩起了穿越,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刻,谁有这闲工夫穿越回明代搞什么战神、赘婿、保大明啊!
白马筱一肚子的火,走到这三个锦衣卫面前,摩拳擦掌的说,“你们这帮古代人不要逼我动手,我们没空搭理你们!”
领头那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而且还穿着这一身黢黑的奇装异服。
不但是他,身后那一男一女也都是奇装异服。
“低头。”
尽管魂侣提醒他了,但他这时候毫无防备之心,对他来说眼前这三个凡人就算是武功盖世,那也只是个凡人,于是生生的挨了一拳。
这一拳揍得白马筱的鼻血哗哗直流,身后那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当场就投降了,被这三人押着出了巷子。
三人被押着穿过人流涌动的街道,那些赏花的百姓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就这样像三只猴子一样招摇过市,直到他们到达当地的县衙。
门前的两个衙役见状,赶忙放行,其中一个跑了进去,估计是通知知县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的跑了来,对那三个锦衣卫拱手作揖。
那带头的说道,“这三人在花灯会上鬼鬼祟祟,还挑衅本官,你要好生看管!”
“是!是!”知县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吩咐衙役将他们三个押入大牢。
这古代的牢房简陋的很,满地铺的都是干草,而且气味极其难闻。
好在押着他们的那三个衙役好像挺好说话,没有推推搡搡的,只是将他们带进了牢房。
临走前其中一个衙役还不忘递给白马筱一块粗布让他擦鼻血。
等他们走后,白马筱看着一布的血,恨恨的说,“你们俩也太怂了吧!看到我被打也不还手?”
剑音无奈的摇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怎么能随便和衙门的人结怨呢?”看着他鼻子以下全是血,颇有些滑稽,剑音笑了一声,说,“被打也是活该,谁叫你挑衅官差的?”
白马筱不服的说,“我看那些锦衣卫不是什么好人,抓我们来估计也是冲业绩的!我们躲在巷子里碍他事了吗!”
聂涧枫说,“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已经很客气了。你知不知道落在锦衣卫手上是要入昭狱的,那地方可没这里舒服。他把我们送到县衙,只是想给我们个教训罢了,没真的为难我们。”
剑音也没好气的说,“是啊,要不是你上去挑衅人家,我们也不会进来。人家就是问我们躲在那做什么,你干嘛火气这么大。”
“能不大吗!莫名其妙穿越回古代,我哪有时间和这些古代人玩!”
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难受,两人也能理解,剑音安慰道,“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的好。这种事急不得。”
白马筱冷静下来,靠着墙边坐下,懊恼的心想,和小翎的约定又泡汤了,才说好不再丢下她,没想到会出这么狗血的事。
正想着,外面亮起了灯光,几个衙役提着灯笼簇拥着那个知县到来,三人立刻站起身,白马筱刚想说话就被聂涧枫拦住。
以他对白马筱的了解,这时候肯定说不出好话来。
“你们三位究竟是什么人?”知县直接了当的问道。
聂涧枫回答说,“就是路过,因为冒犯了那位大人,所以被送到知县大人这里来了。”
知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看他们三个,“你们这身衣服是……”
剑音插口道,“这是戏服,我们三个是来自大洋彼岸的演员,跳舞的。”
知县眼前一亮,“番洲来的?北美?南美?还是非洲?”
这个明朝官员说起世界大洲的名字来居然如此现代化,聂涧枫依稀记得明代绘制的世界地图上,美洲是被称作“亚墨立加”的,而非洲则是“利未亚”,绝不像他这样,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我们……是来自非洲的。”
知县笑着点头,“听闻非洲乃是六大番洲中最不开化的一洲,而且终年酷热,阁下……还有这两位同伴,肤色却与我们无异啊。”
剑音忙给他圆谎,“我们虽是非洲人,但是在大明的南边境处长大的,从小跟随老师学习,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大明。”
“既然如此……那算是番国友人了。”
聂涧枫赶紧鞠躬,“是的,今日之事,完全是误会。”
“本官倒也理解。不过各位既然是锦衣卫送来的,本官也不敢私放各位。只能依那位小旗大人的安排,委屈各位暂住一晚,明早自可放归。”
“多谢知县大人。”聂涧枫连连道谢。
知县满意的笑笑,又安抚了几句,便带着众衙役离开。
待他们走后,白马筱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闲的,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冷静点行不行啊?”剑音不耐烦的说,“不然你想怎么样?直接打出去吗?然后被一群人追着你打,到时候你就能回去了?”
白马筱也想冷静,但上一次失踪的时候,小翎的心都要碎了,这次他还带上了聂涧枫,这下有两个女人要疯了。
不对,是三个,宁毓估计也够呛。
剑音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最难受的是小聂。他今天可是结婚啊。”
聂涧枫强笑道,“小静……会理解的。况且谭举不是在外面吗?他自然会和小静他们说明,我们是被奇怪的结界困住了,并非是逃婚。”
这倒是,总比前几次的不告而别好得多。这么想便安心了不少,白马筱逐渐喜笑颜开,鼻子的血也终于止住了,他胡乱的用那个满是鲜血的粗布擦了擦,但是没有水,越擦越脏,看着像个吸血鬼。
剑音说道,“不管怎样,这变故始于龙泉,也该终于龙泉。明天我们还是回到山上研究一下回去的办法。”
各人同意,也只能如此,各自靠着一面墙,和衣而睡。
这真不是睡觉的地方,习惯了席梦思和软床垫的白马筱根本没法在这扎人的干草上睡着,但对面的聂涧枫却是已经入了梦乡。
又挣扎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主要还是不困。说起来他们去找聂涧枫的时候是才起床,虽然穿越到古代后是晚上,但算起来,对他来说现在是中午,怎么可能睡得着。
反而有些饿了。
该吃午饭了呀……
正饿着,门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白马筱微微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猛然发现那黑影已经站在了门口。
“卡啦”一声,门锁被打开,那黑影直蹿到白马筱面前,小声说,“跟我走!”
这身影很是娇小,加上这个声音,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觉得奇怪,这少女劲很大,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喂!你谁啊!”白马筱失声喊道,但她却根本不理会,粗暴的将他拉出了牢房。
“剑音!老聂!救命啊!”
刚喊出声,那黑衣少女一脚就踹了上来,怒道,“闭嘴!”
白马筱怎么可能闭嘴,还不知这丫头想把他带哪儿去,忙运起气合手,突然增大的力气让少女猝不及防,胳膊瞬间被他给按住了。
“笨蛋!放开!”少女骂道,但明显语言有些生疏,而且好像一次只会说两个字的词组,不像是汉人。
白马筱怎么可能放,谁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手上的劲却又不敢使大了,只能把力气使在音量上,“你!抓我!作甚!”
少女挣扎着起来,却根本拗不过他,“我是,乌骐!”
白马筱心说我管你叫什么五七、六七的,叫啥我也不认识你啊!
这动静一下子闹大了,人影晃动,那三个锦衣卫不知从哪跳了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带头那个小旗官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深夜劫狱!”
白马筱顺势将她一推,举起双手,“我可没跟她走啊!是她非要拉我出来的!”
“木头!”这个叫乌骐的蒙面少女骂了一句,左手一扬,从腰间抽出一只长鞭,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抽出的瞬间在白马筱的屁股上撇了一下,疼得他大叫。
没等白马筱开骂,乌骐已经和那三个锦衣卫打成一团,没多久乌骐的右手抽出一把弯刀,这一刀一鞭的功夫很是奇特,软硬兼具,远近兼备,一对三打的他们三个措手不及。
这边打的噼里啪啦的,白马筱早就躲在了牢房附近一个水缸后面,不一会儿来了十几个衙役,还有那知县也跑来了,见这情况颇有些惊讶,手一挥,十几个衙役一起涌上,那少女难以招架这么多人的围攻,不一会儿就被按在了地上。
那些衙役倒没什么,那三个锦衣卫被抽了几鞭子,这少女下手挺黑,鞭子都抽在了脸上,那小旗官顶着个猪头一样的肿脸,一把扯下她的面罩,露出一张稚嫩俏丽的小脸。
白马筱偷偷看了过去,却见这少女五官精致,脸庞颇小,很有特色的是,她的眉毛偏粗,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剑眉星目”这个词一下子跃进他的脑海,可这个词却很少用在女生身上。
这就是她的特点,其他的五官很是柔美,但眉毛眼睛倒像个俊俏少年,拼凑在一起也是一种富有特色的俏丽。
那小旗官冷冷的说,“看你的身手,是草原来的吧?你是哪个部落的?”
乌骐不屑的撇过头去,不善言辞的她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不说?镇抚司的昭狱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开口!带走!”
那两个锦衣卫立刻上前,从衙役手中押过乌骐,将她带出了牢房。
那小旗官看了看白马筱,“你是她的同党?”
“官爷啊,你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俩那状态了吧?像是同伙?”
的确不像,他皱着眉说,“那她为何要来救你?”
白马筱苦笑道,“那谁知道,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小旗官狐疑的看着他,忽然眼神有些闪烁,拿过旁边的灯笼,在白马筱脸上照了照,“拿桶水来!”
对于这些锦衣卫,县衙的人可不敢怠慢,当下一个衙役送来了一桶水,小旗官拿出一块布,在水里浸湿了,将白马筱鼻子下的血迹擦净,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
好像不能确定,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他将本子翻过来递到白马筱的面前,却见这本子上居然画着一张素描。
没错,就是素描。
和电视上那种毛笔勾出的简洁线条完全不同,这明显是用铅笔画的,而且画的很像,简直就是照着白马筱的脸画出来的。
素描的左侧倒是用毛笔写着一列细小的繁体字——“天字甲十万”
右侧则写着两个小字,像是画中人的名字,“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