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今话音刚落，就看见老里克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但仅仅两三秒，他就严词厉色起来。
老里克眼里全是怒气，脸上是一种被人冤枉的受伤神情：
“卖小女孩的哈龟米，我只是来查房，没有大主播欺压小主播的意思，你怎么一上来就血口喷人呢？！”
老里克的粉丝为他打抱不平。
【哥哥三年前才开始直播就是这个样子，造谣也不睁开狗眼看看！】
【居然有人质疑哥哥的颜值，哥哥我们走，别给这个小主播带流量了！】
【哥哥生气都这么温柔，心疼。】
【哥哥的颜值在华国游戏主播里都能排上前10！小主播少来碰瓷，赶紧道歉，麻溜滚！】
老里克的粉丝在观今的直播间刻意刷起即刻留言来。
即刻留言是蓝鲸一种特殊的留言模式，花68块就能置顶普通留言区，10分钟后才消失。
就几分钟，观今直播间普通留言板的置顶区都是老里克的粉丝刷的，那些置顶留言对观今很不友好。
【我靠，来查房的还把自己当成山大王了是不，显得我孟老板这边没人。】
这条铁粉弹幕仿佛是一个开端。
各色直播礼物特效和即刻留言对话框刷得观今的屏幕上全是光学污染。
观今这边的大粉很多都是自主创业的商人和家里富得流油的富二代。
他们每给观今刷10万礼物还带着自己专属特效对话框霸占屏幕。
【小老板有我们，我们很有钱，老里克有粉丝，只敢满嘴喷粪，张果老的驴都没你们这边能拉！】
【笑死我咯，嘲讽我孟老板的每一人现在都公平地在踩缝纫机。】
【略略略，以上只针对老里克的脑残粉丝。】
…
老里克的那些刷观今留言板的女粉丝气得手发抖，忍了好久才忍住才没把手机扔掉。
在直播的时候揭露颜值主播的秘密确实不礼貌。
观今眼似清泉，她嘴角噙着笑：“是你自己要点福袋，是你要测运势，你动过面相，会影响我的推演，谁能拿着语文试卷要考出数学100分呢？”
观今晃晃食指，挑着眉嗤笑道：“老里克，你是不是玩不起？”
老里克真想马上结束这次查房，退出观今的直播间。
一开始看到观今的美貌，对她有个模糊的好感，这下全没了。
观今这句“玩不起”更是戳痛了他的男性自尊。
老里克也不是软柿子，他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冷笑道：“你就等着我的诽谤律师函吧，那今天就玩玩，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观今伸出食指，在眼前的空气里写写画画，闻言她歪着头笑答：“保管你满意而归。”
老里克眼皮一撩，嗤之以鼻：“装神弄鬼！”
观今也不喝茶吃水果了，她把餐碟往旁边一推，双手撑住下巴好整以暇说道：
“你出生在月城的沿海小镇，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你有四个姐姐呢！”
老里克一愣，他双手握拳，使劲地控制表情管理。
这些他从没透露过粉丝，也没在任何地方说过家里的真实情况。
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头，上半身都下意识地僵硬起来，放在桌上的双手更是攥起了拳头。
【怪不得哥哥这么懂女孩子，原来这是家庭原因才会这样！】
【哥哥和姐姐们感情肯定很好吧？】
【这就是活脱脱的“耀祖”呢！】
【突然感慨，还是孟老板这里的正常人多！】
老里克的铁粉弹幕和观今这边的弹幕风格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瞧出来。
观今看到老里克那番警戒心十足的架势，她鼻尖哼出一声笑：“你紧张什么？难道你心里真有鬼？”
老里克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僵得有些抽筋，他借着喝水调整自己的姿势，暗自松口气。
“啧。”观今百无聊赖地轻哼一声，接着说道，“你的父母对你十分溺爱，三个姐姐也对你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你三姐姐、四姐姐都早早辍学，外出打工供养你，二姐姐刚成年就嫁了人，彩礼都被你拿走了呢。”
观今直视镜头，老里克只觉得观今的眼神无比锋利，他内心深处的东西无处遁藏。
老里克猛拍桌面，本能反驳：“你放……”
观今没理他，径直问道：“咦，怎么我只提到了你的三个姐姐呢？”
“老里克，你自己知道吗？”
老里克没看弹幕都知道，两个直播间所有的目光必定汇聚到了自己身上。
他心里斟酌着字词，深吸一口气：“我父母都是农民，但对我们姐弟都一视同仁，几个姐姐在读书上都没有天分，自己选择了辍学。”
他说了话才发现自己放松不少，他眉眼间的自信回来了：
“我们月城向来都是早婚早育的，二姐姐是自愿的，事实就是如此，哈龟米你少搬弄是非，引起不必要的骂战。”
观今深表同意，点点头：“对呀，是自愿的，你二姐姐出生时缺氧导致智力缺陷，当然是父母说东就是东，指着马也是鹿。”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大姐姐就没来托过梦哭她死得好惨？”
这话意有所指，一石激起千层浪。
除了老里克的女友粉，网友们都悄悄讨论起来，还有些把观今的直播间分享出去了，很多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老里克咬着唇，恨恨地盯着观今：“大姐姐已经去世快八年了，我家人的伤痛不是你拿来夺取流量的工具！”
观今答非所问：“我还好奇，一个月城年收入不过五万的普通家庭，加上两个姐姐打工的收入，怎么能供得起你大学四年高达20万的学费呢？”
【我刚千度到老里克的大学，是三本民办大学——青城科技学院，现在学费每年学费都还接近五万呢！】
【这还只是学费，还没算住宿费和平时吃穿用度呢！】
【真的感谢老里克的粉丝妹妹，我在贴吧还都能找到老里克大学四年的生活照，还一直都用的最新版水果手机。】
网友们纷纷去找老里克大学以及往前的各种旧照片。
那种热情不亚于自己发现申请贫困补助金的同学竟然其实是富二代时的愤慨！
眼看弹幕越来越失控，自己直播间一些粉丝都参与到观今那句问题的大家去找茬中。
老里克明显已经坐不住，他找不到符合逻辑的说法去反驳那些疑点。
大学四年他作为系草频频出圈，为他后期开直播累积了不少人气。
【耶？我在老里克高中的贴吧里发现他和现在长得确实不一样！】
【6，他高中真实诚，用着他那时的学生证件照放在学校的名誉校友栏里。】
观今双眼含着冰霜之意，嘴角的笑容仍是一开始那样：
“言归正传，现在观看直播的你们，是否还觉得一个理所当然吸着姐姐血肉成长的人，真的是诚心诚意为女生发言的‘妇女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