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应声回头:“在哪!”
“在地上躺着呢!好像是受了伤!”
一声惊叫划破天空:“他这伤口怎么流的黑色的血!”
领头的人看了一眼:“嘘!”
本来在吵嚷的众人立刻噤声。
连绮悦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个拿着锄头棍子的人。
领头人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到连绮悦耳中:“不祥之物,打死埋了吧。”
话音还没落下,已经有人高高举起了锄头。
“我去!这小子还能跑!”
连绮悦咬了咬牙:“我没办法看着他死,他之前也算救了我。”
“有什么后果有了再说吧!”
她快步朝着血衣男逃跑的方向冲了过去。
顺手朝那几个人的脚下扔了几块小石头,让他们绊了一跤。
血衣男身上的血腥气太重,连绮悦顺着气味很快找到他了躲在树后的他。
他听见声音,抬头的时候眼神狠戾,但在看到来人是刚刚救了他的女子的时候,眸子里有瞬间的茫然。
他咬牙开口:“你……你快走吧……如果让他们发现你和我一起,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连绮悦上前捏住他的手腕,对韵水点了点头。
韵水叹了口气,带着二人回到了连绮悦现在的家。
血衣男早在连绮悦碰到他的时候,便支撑不住再次失去意识。
连绮悦费劲儿地把他扶到客房的床上,交代了小猫一句,又和韵水一起去处理刚刚的工作。
再回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血衣男穿着洗干净的衣服,正看着窗外发呆,屋子里突然“咚”的一声,多了个人,他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连绮悦没回答,先拉了把椅子坐下歇会儿。
血衣男端着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上。
连绮悦接过:“谢谢。”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杯子?”
血衣男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猫:“它告诉我的。”
小猫蹲在旁边,连绮悦摸了摸小猫头:“你们俩相处的不错呀。”
血衣男微笑:“它很聪明,很乐于助人。”
连绮悦眉梢一挑:“你好像对这些接受良好?”
血衣男顿了片刻:“现在……差不多吧……”
他站起身,猝不及防地跪下给连绮悦磕了个头:“多谢救命之恩。”
连绮悦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捏住他的手臂,扶他站起来。
“不至于。”
血衣男十分认真:“至于的,若没有姑娘,我应该已经与那泥土作伴了。”
连绮悦想了想:“我们这里的习俗不兴磕头。”
“这个头是一定要磕的。”血衣男拱手弯腰:“那姑娘这里的习俗是?不论是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连绮悦:“不至于不至于,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血衣男:“多谢姑娘救治,在下感觉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连绮悦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椅子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血衣男:“我名叫容擎。”
连绮悦瞪大眼睛,弯腰凑到了血衣男面前:“你叫容擎?”
她靠的太近了,鼻尖萦绕着她特有的清冽草木气息……
容擎表情僵住,脸和耳尖红得发烫。
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向后躲着,甚至屏住了呼吸。
连绮悦只顾着对比他和记忆中容擎的容貌,这一点也不像啊。
“稍等我一下。”
连绮悦抱着韵水躲到了卧室里。
“他说他叫容擎!”
“别晃了……”韵水无语:“我是个听力很好的灵器。”
连绮悦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他叫容擎!”
韵水:“听见了听见了!”
连绮悦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叫容擎……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的多吗?”
韵水:“自欺欺人?”
连绮悦闭上眼睛,嘴角向下,满脸写着“完蛋了”三个大字:“这怎么办?我是不是影响他休养了?”
话说到这里,连绮悦又有了新的疑问:“但为什么他过的那么苦啊!他身上几乎都没一块好肉了!”
这叫休养吗?
相比于连绮悦的震惊和不解,韵水的声音平静无波:“他身上带着煞气,转世休养也会影响他的运道,会很倒霉,一生凄苦,还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食怨,还有你。”
“如果之前你不救他,他也不会死,就是大抵会失去双腿,苟延残喘,勉强顾着一条命。”
连绮悦:“那我现在,会影响他吗?”
“就算有影响,你也无法将他送回了。”韵水顿了下:“他没什么事,本就是经历一世消磨掉煞气,不管在哪里经历都是一样的,你不如先操心操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