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没啥。”白蝉耸了耸肩,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着朱老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能是他老人家太威严了吧。
今天他把你叫进屋子里去,我还挺害怕他会把你怎么样呢。”
听见白蝉这么说话,宁耶心中一凛。
他又想到了,刚才在屋里自己看到的奇怪幻觉——那好像被怪物附体的朱老。
都说女人的直觉准,难道朱老真的有什么问题?
宁耶脑子里刚有了这个念头,不禁又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神经质了。
“小蝉,朱老已经年过百岁了,是我们共同的尊长,他哪能有什么问题?”宁耶拍拍白蝉的头,说道,“何况他年事已高,又能把我怎样?你别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想很多,不过就是隐隐有点不安而已。”白蝉嘤咛一声,扑入宁耶怀里说道,“或许我不是担心朱老,我只是不喜欢他身边那个慕容清烟,那女人有事没事总往你身边靠。”
她说着,咯咯娇笑,抬手捏了捏宁耶的脸,“我是怕你被她勾走啦。”
宁耶知道白蝉淘气,也不多辩驳什么,只搂着她不说话。一时间,两人的心中都十分甜蜜温暖。
现在时间已是晚上9点,朱老和老神偷还在房内密谈,大家都已经略有倦意,只是这场旷世的比武若是没有个最终结局,谁都不愿轻易离开。
等待是让人心焦而且无聊的,所幸的是,朱老组织的这场春宴各种小食饮品齐备,在这众人百无聊赖的时间里,慕容清烟组织服务生们把种类繁多的精美点心和酒水清茶一一端了上来,供客人们享用。
一时间,美茶美点琳琅满目,由一架架小推车推了过来,穿梭在春宴各桌子之间。
在那推车之上,杏仁酥,雪花膏,蓑衣饼,莲子羹,藕粉,白云片等数不清的点心堆放着,让人看了目不暇接。除了种种甜咸小食外,更有十数种茶叶和白酒红酒,分杯装着,供宾客取用。
“慕容姑娘年方十九,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而已,想不到她跟着朱老历练,竟然处事颇为老道,这么一个琐事繁多的宴会,她组织得竟然象模像样。”
宁耶从路过的一辆推车上取了一个白瓷茶壶,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凝视着杯里殷红的茶汤说道。
“这是原产于印度的大吉岭红茶,世界四大红茶之一。
我今天数了数,发现此次春宴,光是红茶就提供了数种:最有名的阿萨姆红茶和锡兰高地的红茶就不说了,难得的是还配有云南的滇红,以及广西的昭平红,江苏的苏红等红茶,供口味不同者取用。
能把一次宴会安排得这么细致,朱老和慕容姑娘他们当真是用心了。”
“那是因为你喜欢红茶,所以那女人才这么用心去挑选红茶的种类吧。”白蝉听了宁耶的话,小嘴一撅,略带脾气地说道,“就像你说的,这会场上光红茶就快上十种了,明摆着就是冲你来的。
可是大哥哥你看,这次春宴提供的绿茶就很少哦,我算了算,只有西湖龙井,峨眉雪芽和洞庭碧螺春三种。
哼,在中国,有名的绿茶品种可比红茶多多了吧,竹叶青,毛尖,云雾茶这些通通都没有,可偏偏红茶品种她给准备了那么多。她不就是为了博得你的一赞吗?
”
宁耶一愣,扫视了一下四周,看了看会场提供的茶水单,发现情况确实如此。
这次宴会确实提供的红茶品种极多,但绿茶和其他茶类,比如白茶黄茶等,品种就很少了。
想起慕容清烟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又看了看茶杯里那热气腾腾的大吉岭红茶,宁耶不禁略感犯愁。
“难道慕容姑娘真的对我倾心至此么?我有了小蝉,绝不能再爱她,可是她如此情深,我又该如何是好?”
宁耶心中犯愁,随即又听见白蝉在他怀里冷冷一笑,大大的眼睛转了转,说道,
“很可惜,”白蝉低声幽幽地说道,“这慕容姑娘估计只是打听到了你喜欢喝红茶,但却没搞清楚你最喜欢什么红茶。
虽然这次春宴她准备了七八种红茶吧,但却缺了你最喜欢的祁门红茶。
看起来,她还不够了解你啊。”
宁耶听出白蝉的话带着醋劲,搂着她说道,
“但我却足够了解你。”他在白蝉的耳旁说道,“我知道你最喜欢的茶是绿茶,最喜欢的茶叶是六安瓜片。你喜欢用玻璃器皿泡茶,看茶叶在玻璃瓶里上下浮动的那个感觉。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彻夜品茶谈心吗?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一个无比甜蜜的开始啊。”
白蝉听宁耶这么说,想起了两人初遇时在宁耶家中喝茶谈心的那个夜晚。她初始对宁耶动心,就从那一夜开始的。
知道宁耶对自己如此上心,她心中感动,那浅浅的不安完全消失了,只握住宁耶的手,俏脸微红而不说话。
就在两人谈天说地,感觉温馨不已的时刻,忽然之间,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那里起了一阵骚动。
宁耶和白蝉此时正是心情愉悦却又略感无聊的时候,听见附近发生了疑似吵架的事件,当即站了起来,朝那发生骚动的桌子处看去。
此时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在等待,等待朱老和老神偷密谈结束,等待明月山盟和三大恶的比武有一个最终结果。
而等待是一个极其无聊的过程,会大大加重人内心的压抑情绪,因而也很容易引发纷争。就在这过于漫长的等候过程中,麻烦也就应运而生了。
宁耶和白蝉靠近那张发生争吵的桌子,探头探脑地观看,才发现,原来在那边吵架的,是宁耶的两个好朋友,大李和小李兄弟,而和他们争吵的,是春宴上一个穿着服务生衣着的男孩。
听他们吵架的内容,似乎是对这春宴上的饮食出现了某些不满。
而慕容清烟这时也赶到了这桌子之前,羞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在那里调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