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也没想到周见恒会说出有了她，就不要别人的话来，只是……
他才十六岁，见过几个姑娘？他还没有见到京城的繁华，还没有站上高位，自然觉得现在心悦她，有她一人就好，可以后呢？谁能保证 ？
姜玉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正式地叫了周见恒的名字，她正色地说道：“周见恒，十八岁前我是不会成亲的，哪怕是成亲后，二十岁之前我也是不会生小孩的。”
姜玉这么说，当然不是为了让周见恒等她几年，而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在姜玉观念里，十八岁才算成年，二十岁才能生育。
可在这个时代，十八岁还没有嫁人，那就算是老姑娘了。
到那时周见恒就二十岁了，不管是周家还是祁山长都不会看着他成为“大龄剩男”的。
周见恒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想法，他想不通，难道只是为了不跟他成亲吗？小玉如此排斥嫁给他吗？
“为什么？”
“……”
姜玉也苦恼，这让她要怎么说未成年与成年人的区别？关键现在区分成年人与未成年人的年岁跟她所认定的年岁完全不一样啊。
这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算成年了，就可以嫁人生子了，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
看，这就是时代差异的代沟。
“我觉得，十八岁才算长大了吧，现在还是个孩子呢，太早成亲不好。而且听说女子太早生孩子容易难产。”姜玉觉得她都这样说了，周见恒对她的想法应该会放下吧。
怎么可能真的为等她，拖着几年不成亲呢。
“……”这次轮到周见恒不知该如何说了，主要是他无法像姜玉这样面色平静地跟心上人谈这么羞涩的话题。
周见恒原本因为见到山长而褪下去的红晕再次嚣张地霸占了他整张俊脸，而且比刚才更红了。
好在他虽然燥的慌，却不影响他思考姜玉的话。
看姜玉认真的样子，显然这不是为了推掉婚事而找的借口，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可以他从小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姑娘家都是十五岁及笄后就出嫁。
也就是小玉从小就跟他定了亲，又在他家长大，所以家里才会还没有为他们张罗婚事，不然像他和小玉这样年岁的，媒人就要上门说亲了，等亲事定下再到过三书行六礼，一两年时间也就到了，刚好成亲就是姑娘及笄后的十五六岁。
十八还未出嫁的姑娘那真的是少之又少，不知道要成为多少人的谈资。
从未听说过有十八岁以后方可成亲的说法，至于容易难产，这方面他了解不深。
“小玉，我能问一下，你提出的十八岁以后才可成亲，是指十八岁之前不能成亲还是不能圆房。”最后的“圆房'”二字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轻的都快听不到了，得亏姜玉离他站的近。
周见恒大概明白姜玉的意思，应该是觉得身体还小，所以想更准确的了解她的想法。
虽然周见恒觉得自己已经羞臊的快烧熟了，但了解姜玉的想法更重要，他有种预感 ，若是今天没有跟小玉说清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姜玉看着面前的男孩，他还很年轻，十六岁的少年，面对喜欢的女孩子，谈起这样私密的话题，虽羞臊却也坚持，姜玉从他的态度里读出了认真。
姜玉觉得面对这样美好的少年，她说不出一点违心的话来欺骗敷衍他，哪怕有一句假话都是对他这份纯粹感情的亵渎。
“我觉得女子身体十八岁才算长成熟，二十到三十岁才是最强壮最适合生育的年纪，在十八岁之前最好是不能圆房。”
反正在这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越界的，成年人的事，就应该成年以后再做。
十八禁，该禁的还得禁。
周见恒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小玉，你应该想得到，爹娘不会同意我们那么晚成亲的。”
他这是放弃了吗？
姜玉说不上来听到周见恒这话时感觉，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庆幸他没有坚持，那她以后就轻松了。
失落他没有坚持，原来所谓的心悦这么容易就可以放弃吗？
“但是小玉，若我说我们可以先挑日子成亲，但我保证在你满十八岁之前不圆房，你可能接受我？”周见恒又拿他黑耀石般那又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是光好像要把她穿透了般。
姜玉惊讶：“先成亲，不圆房？”
周见恒说道：“对，先成亲，不圆房。我可以等，等到你认为可以的那一天。”顿了顿又道：“只是生孩子的年岁，我也不了解，可否容我过问大夫之后再回答你？”
关于生孩子艰难这一点，周见恒也很是认真，在他的印象里，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险，他永远忘不了当年他娘生小妹时的情景，还有王姨离世也是孩子流产导致。
他不想姜玉也经历那样的危险。
姜玉过了起初的惊讶，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话虽然是她的想法没错，但她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让他放弃而已。
她在逃避他们的婚约，而他为了婚约在努力配合她，答应她这些在别人看来或许很荒唐的理由。
“你不用为我这样。”如此又是何必，姜玉相信他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她，但那又怎么样呢？
一辈子很长，人是会变的。就是新世纪一夫一妻制还有出轨的，夫妻合不来大不了就离婚。
可如今现在这境况，若以后他改变心意，想要别人，她能拦着他吗？不说他以后的地位，她拦不住，就是拦住了，再勉强绑在一起也是怨偶。
那有什么意思呢？到那时就是她想脱身都脱身不得，那才是无底深渊。
周见恒不明白姜玉的想法，见她迟迟不肯应，只觉得她是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一直推托婚事，忽略掉心底的失落，却也不愿为难于她。
“小玉，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我知你还不想与我成亲，我不逼你，但我还是坚持原来说好的，我们先不解除婚约，请允许我以未婚夫的名义继续与你相处，若在爹娘让我们成亲的时候，你仍不愿意，那么我们再解除婚约。”
姜玉今年十四，明年十五及笄，刚好也是他快要上京考试的时间，估计父母给他们商量的婚期也就是大概明年底，或是后年年初的样子了。
这中间他有一年多的时间以未婚夫的身份与小玉相处，但是他平时要在书院里上课出不去，后面还要准备上京赶考，其实时间不多。
但就目前的情况，这是他在小玉这里能争取到的最长时限了，若不如此，估计下次一回家，小玉就要跟父母提解除婚约的事，那就真的是后悔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