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玉跟着祁文远夫妻去了徐家见徐燕双的长辈亲人,自是又得到一大堆见面礼。
不得不说,徐家不愧是大魏数一数二的大商贾,财大气粗得很,姜玉着实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堆金砌玉。
她以为义母平常的打扮已经算是富贵了,没想到与徐家的其他女眷比起来,简直素净的像是酱肘子旁边的豆芽菜。
她一时间都换算不过来,那一个个的头上都戴了几套房。
总之,她去的时候头上戴着一对珠花,等走的时候,满头金灿灿的,差点都看不到头发了。
走路时,她都不敢迈大了步子,更别说低头摇头等动作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一根。
那可都是金子啊。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义母当初说,徐家女眷都爱戴金饰的话,还真是一点不虚。
那些舅母、姨母和姐姐们,各各都从头上撸了金子下来给她戴,她就像个摆在金店的展架一样,上面被大家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簪子和步摇。
最夸张的是徐家外祖母,送她的竟然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实心梳篦。
啧啧,真是差点没闪瞎了她的狗眼。
得亏是她内里芯子成熟,若是再年轻个几岁她都要hold不住。
祁怀远对她的表现却很是满意,小小年纪难得这样稳得住,不愧是他闺女。
要知道,以徐家的富贵,别说是她这样的孩子,就是他当年初次上门的时候也被惊得不轻。
等一上回家的马车,便让珍珠和福珠开始给她把东西都拿下来。
这真的是她不能承受的重量,颈脖子都要压弯了。
徐燕双笑着看她拆簪子,打趣道:“怎么不戴了,不是说很喜欢银钱吗?现在金子都不喜欢了?”
姜玉无奈道:“义母,我是喜欢钱,但也受不住这样都戴在头上啊,多重呀,那些姐姐们可真厉害,她们平常也这样打扮吗?”
徐燕双道:“要出门或是见客的时候会多戴几支,平常在家里的话,戴两三支就差不多了吧。”
两三支,那也不少了。
姜玉笑道:“那义母您当年在闺中也是如此打扮吗?”
徐燕双虚指她道:“还打趣起义母来了。”
又想起以前,笑道,“自然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后来跟着你义父去了梅阳镇,镇上人都纯朴,我再戴那许多,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姜玉一想也是,在京城里她们戴的再多,京城富贵人多了去了,最多就是觉得她们品味独特,倒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殊不知别的大家闺秀有些首饰看起来不显眼,那价格可不比她们这上头的金子便宜。
“义父真是慧眼,在这样一堆金光里还能找到闪闪发光的您。”
珍珠福珠已经把她头上多出来的金簪子金步摇都拆了下来放到匣子里收好,徐燕双这回不虚指她了,直接把指头戳在了她脑门上,嗔道:“促狭鬼。”
祁怀远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听着母女俩说话,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满足的笑脸。
街上有人认出他便是当年的状元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祁状元不愧是祁状元,十几年过去了,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呐。
该拜访的亲友都拜访过后,姜玉这几天里很是认识了一些人。
这天终于不用外出,她一早便带着人去羊角巷找周见恒。
昨天已经让人来提前报过信了,等她到的时候,其他学生都出去了,周见恒特在院子里等她。
二月的气候一天一个样,经过几天的太阳,现在温度慢慢升高,周见恒的棉衣已经脱下,换上了常穿的靓蓝书生袍。
也是姜玉最喜欢看的样子。
这样的周见恒就像是穿着校服的大男孩,温柔如春风,又阳光朝气,妥妥的初恋学长。
哎呀,她好爱。
“恒哥哥,你最近怎么样,可还适应?”
周见恒点头,“我很好,你别担心,倒是你,听大哥说你这几天都跟着师娘访亲友,可有人为难与你?”
姜玉摇头,“没有,有义母带着,大家都看着呢,都是有规矩教养的人家,没人欺负我。”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她,只要徐燕双带着她,祁家重视她,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也不会那么没品的当面给她难堪。
她与那些人又没什么利益冲突,不但没人为难,反而因为她玄妆斋私人定制的关系,好几个小姐都言语中透露出交好之意,想从她这里走后门插个队呢。
只待新晴梅坞去,
青鞋未怯踏春泥。
待天气一暖,便是踏青好时节,到时京郊准是春宴不断。
哪个姑娘不想穿着好看又特别的新衣裳出门游玩?
她们年初的时候便看到过祁家女眷的新裳,知道是玄妆斋出的新样式,且一个人只有一件,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怎能让人不心动?
斗篷是赶不上趟了,冬天已经过去,但春天到了啊,出游踏青、百花争艳,即是花争艳也是人比娇。
姜玉又特意提早穿上了薄薄的春装,很是吸引了一波小姐姐们的目光,自然便为玄妆斋又打了一个好广告。
冷是冷了些,但也是值得的。
那些姑娘瞧着她穿的娇俏,心中暗忖,连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都能穿得好看,那她们岂不是更加漂亮。
于是玄妆斋的订单如雪花般飘来,面对这第一批的订单,姜玉也不敢怠慢,连夜拉着珍珠福珠两个一起绘制设计图稿。
只要这第一批做的好,名声打开了,后面的生意便不愁了。
周见恒仔细打量她神色,确定她没有隐瞒之色,这才放心一些,只是……
“你认床还没好?是不适应吗?要不让家里把你惯用的枕头被褥让人捎过来?”
眼下的青黑其实不算严重,姜玉出门的时候已经上了妆遮挡,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没事,已经不认床啦,晚上睡得着,就是有事要忙,所以睡得晚了些。”说完,苦着脸问他,“黑眼圈很明显吗?”
周见恒摇头,“没有,就是我看你平时不怎么爱上妆,今日却装扮精致,这才猜测可能是睡不着觉脸色不好。”
姜玉,囧!
“大哥,‘女为悦己者容’学过吗?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见你,你就是这么给反应的?”
哪个女孩子会喜欢男朋友夸你妆画的精致?
直接夸人好看不行吗?
妆好看,那是女孩子夸女孩子的方式。
周见恒:“……”完全没想到。
啊~!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