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请客,姜玉当然不会小气了,别说菜色上乘,就连京城里都难得订上一瓶的玉液酒,她直接让人送了一坛子过来。
大家热情高涨,感谢她的同时都直呼周见恒有福气。
周见恒红着脸,听大家夸姜玉的话,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似比刚刚被大家恭喜他考中时还要高兴。
太过兴奋,甚至破天荒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了姜玉的小手不肯放,又惹得大家好一番哄笑。
姜玉私下里虽是要比周见恒大胆,可现在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会觉得害羞的。
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放开。
姜玉自觉很有气势,定能让周见恒听话。
孰不知,现在的她粉颊含羞,这一瞪眼,非但一点都不凶狠,反而更像是娇嗔,直叫周见恒心神荡漾,恨不能搂在怀里揉搓一番才好,只这样牵手已经是很克制了,更不舍得松手了。
还是一旁的祁文磊实在看不过去,两人还没成亲呢,就占他妹妹便宜。
他咳嗽一声,咬牙提醒道:“周见恒,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这么多人在呢。”
其他人确实看到了,但是谁也不会这么没眼色的盯着他们俩看。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转开视线各自聊了起来,好似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
周见恒对于大舅哥这时候出声打断很不满,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姜玉。
他们几个男子与夫子吃酒,姜玉也不好留在这里,吩咐好伺候的人,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姜玉一直在想着那个童宇辉的事。
开始她确实想不起来童宇辉是谁,不过经祁怀远一提醒,她便记起来了。
吏部尚书的儿子,那不就是原书里周见恒的死对头嘛。
两人从初入朝堂起就一直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
按理说两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什么仇什么怨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童宇辉就总是爱跟周见恒过不去,可两人又实在不像是党派之争。
最后男主登基做皇帝后,这两个人也是同朝为官,可以说是男主的左膀右臂,但姜玉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像是一派的人。
姜玉以前因着对漫画书里的大佬的偏爱,一直是把童宇辉当反派来看待的。
心里对这人大概有了个底,姜玉便没有再关注,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这两人还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殿试在一个月后。
这期间,祁怀远对周见恒等几人的教习只会比以前更严苛。
看来她又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打扰男朋友了。
这样也好,刚好她趁着这时间去津州的事就不告诉他了,省得他分心。
如此一想,姜玉心安理得的回府后便准备着去津州的事。
徐燕双那里她都没说,而是给她留了书信,交待秀儿等她出门以后再交到她手里。
等徐燕双知道的时候,姜玉乘坐的马车已经出城了。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先生气还是该先担心,这孩子胆也太大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敢独自带人去津州。
有心想要派人去追她回来,又知道姜玉是倔性子,认准了要办的事一定要办成了才算,怕是她就是派人去也带不回来。
只得让人去羊角巷与祁怀远说。
祁怀远听了金芝的传话,下意识地看了眼屋里读书的学生。
周见恒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却只见老师转过身去与师娘的丫鬟说着什么,不禁心一疑惑,放下书出来。
走到祁怀远身边,关心道:“老师,可是家中有事?”
祁怀远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哦,没什么事,就是我有本书你师娘找不着,我回去看看。下午再过来,你回去读书吧。”
对于姜玉离开的事只字不提。
这次真不是因为他小心眼儿,实在是他也怕周见恒分心。
纵然把学生当女婿看待后,他时有看他不爽的时候,但现在也不得不对他抱以一点同情。
媳妇事业心太强,时不时就来个不辞而别,也是可怜。
不过想到闺女这样,他又有些骄傲,这么优秀的未婚夫摆在面前,闺女也没有昏头过,依然守着本心,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为男人而固步自封,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愧是他女儿。
周见恒只觉得老师看他的那一眼很复杂……
好像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些——自豪?
怀着满心的疑惑,周见恒道:“那学生回去了,老师慢走。”
周见恒回去后,祁怀远脸上神色一肃,对侍行道:“侍行,你快马出城,追上小姐。”
侍行刚刚也听到了金芝的话,自然知道姜玉的事,不确定地道:“二爷,可是要请小姐回来?”
祁怀远想到闺女的性子,既然她都没提前与他们说,那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怕他们不许才会这样先斩后奏。
他摇摇头道:“也不用让她回来了,你就跟在她身边护着些,等她事情办完了再一起回来。”
侍行见主子这样说,便领命去了,也不耽搁,直接解了一辆拉马车的马便走了。
同时,心里于小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也有了更明确的定位。
主子什么时候这样纵容过家里的其他孩子,这样不辞而别不但不怪罪,也不捉人回家,而是让他跟过去护着,可见主子有多重视。
侍行跟着祁怀远时间最长,又常年与他行走在外,让他去跟着姜玉,祁怀远很放心。
不过他也没留在小院,而是问了祁怀逊的行踪。
小玉去津州就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祁怀逊天天与她在一起。他就不信,小玉要去津州这样大的事,祁怀逊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 ,还敢瞒着他,是当他已经提不起棍了么?
“阿嚏……阿嚏……”祁怀逊不适的摸摸鼻子。
一旁伺候的小厮细心得递上热茶,道:“三爷可是身体不适?”
祁怀逊摇头,“没事,可能就是着了点风吧。”
小厮道:“那我去让厨房煮些姜汤来。”
祁怀逊不爱那姜汤的辛辣味道,摆手道:“算了,应该没事。”
话是这样讲,可也不知道怎的,他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不踏实,后颈也有些发凉。
犹豫了下,还是道:“还是煮一碗来吧。”
小厮应下开门出去了。
不消片刻,又有开门声响起,祁怀逊以为是小厮回来了,头也不抬道:“这么快?先放着晾一会儿吧。”
谁知回应他的不是小厮,而是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祁、小、三!你好得很呐!”
祁怀逊写字的手一抖,笔下的字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二,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