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柳拉着祁文磊跑到一丛花墙根下才停脚。
因为跑得急,她呼吸都不太均匀,喘息声也有些大,小手拍着起起伏伏的胸脯,自己给自己顺着气。
也不知是跑的还是羞的,小姑娘满脸通红。
“祁哥哥……”
周见柳看着他的眼睛里,散发着闪闪光彩,让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怼天怼地的祁文磊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喉结滑动,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怎…怎么了?”
要是让那些被他参过的官员看到他这个样子,定要大跌眼镜,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周见柳等自己终于不喘了,这才又开口道:“祁哥哥,你给我写那些信,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她一向快言快语,心里不藏事,要不是因为这次收信的事太过羞人,她早就想当面问他了。
祁文磊不曾想她第一句就问的这样直白,脸“腾”一下便烧红了。
“就,算是吧。”
他这话说的,周见柳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算是?还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她从小嗓子就好,这一激动,声音不自觉就拔高了起来。
祁文磊瑟缩了一下,忙让前一步捂了她的嘴,“姑奶奶,小声点儿。”
这么大声,一会儿把人引来,坏了她名声就不好了。
“呜呜呜……”放开我。
周见柳瞪他。
“我放开你,你小声点,行不?”
周见柳点头。
祁文磊这才放心的拿开手掌放她自由,也是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刚刚太着急,两人竟靠得这样近。
近到他都能闻到她身上少女的馨香,这下他不止是脸热,连耳朵也热了起来。
周见柳本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开他,一抬头就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朵,反而淡定了,还有一些些甜意在心里升起。
像是喝了一大瓶玉液酒般,心里美滋滋的。
她也不退回,反而抓着他的前襟靠得更近了几分,几乎贴在了一起,凑到他耳边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怜单身了二十几年的祁文磊第一次与女子亲近,还是自己心悦的女子,一时脑子里嗡嗡的,一团浆糊样,哪里还有什么思考能力?
讷讷道:“什么?”
周见柳也不恼,又问了一遍,“祁哥哥,你写诗送我,是喜欢我吗?”
“喜欢。”
“可是,以前你不是因为不想成亲才与夫人说要娶我的吗?你现在后悔吗?”
雄性的生存本能让祁文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捕捉到她话里的危险意味,忙道:“不后悔,我不后悔,甚至很庆幸,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这话倒是真的,当初要不是他那一时脑抽,说要娶她的话,说不定他就要错过这个他心尖尖上的小姑娘了。
他比她大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忐忑道:“那,小柳儿你可有后悔?”
毕竟当初她还那样小,他也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周见柳回答他的,是落在他耳畔的吻。
感受到她柔软的触碰,祁文磊不可置信地瞳孔微张,仿佛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化作漫天的喜悦填满了他的心房。
他的手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环住她的腰,喃喃道:“小柳儿。”
周见柳靠在他怀里,笑道:“祁哥哥,我长大了,你要来娶我吗?”
这一次,不再是当初小女孩儿对大哥哥的问话,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问话。
祁文磊重重的点头,“嗯,娶!”
做梦都想娶。
他想娶她,想了好久好久了,只是顾忌她年纪小,怕吓着她,一直都不敢表露,直到她及笄才敢写信给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想到信,难免就想到小姑娘这些时日对他的避而不见。
想到每次他一来,小姑娘就走开的无情背影,祁文磊都有些委屈。
“小柳儿这些时日为何总是躲我?”
周见柳可不带半点心虚的,理直气壮道:“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祁文磊不解,他没做什么错事啊。
“你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嫂嫂说的什么?”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以祁文磊他这个记性,在脑子里扒拉了好一会儿。
聚福楼第一次相见——听说书——齐天大圣——哦!说书!
《金瓶眉》
姜玉:“……偷偷给人小姑娘写情诗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遇到了赶紧跑,死缠烂打的更要告诉家里人……”
祁文磊:?(一种植物)!
玉妹妹你害得我好苦哇!!!
明日,上朝我要参你夫君,参他官帽放置不妥当,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