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东西云意就离开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也丝毫不留恋什么。
被云嬷嬷的举动惊呆到了,玄烨愣在原地,但也因此更让他确定,这个云嬷嬷果然不是普通人。
不一会儿奶嬷嬷回来,玄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奶嬷嬷没发现异常。
玄烨借口有些累了,让自己一个人待在马车里,把奶嬷嬷打发到了外面去。
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本以为里面会有关于自己身世的一些信息,但打开一看,里面只放了一个银制的平安牌。
此牌正面写着巨大的平安二字,而背面却用蒙语写了一句话。
玄烨虽然是满族皇帝,但从小精通满蒙汉三族语言文字,这上面的字也是能看懂的。
这平安牌看上去做工很普通,就是普通的银子制作而成,上面没有什么精美的花纹,非常粗糙。
玄烨没觉得这是因为云嬷嬷的身份低微弄不到好东西,他反而更觉得有问题。
尤其是里面的蒙文,一般宫里的东西都是汉文满文,这个平安牌上写着蒙文,似乎在暗示云嬷嬷与蒙古的关系。
这更加让玄烨疑惑了,他想了很多种可能,自己会不会是宫里哪个低位嫔妃的孩子,还是某个借腹生子的宫女所生的孩子。
至于是不是狸猫换太子,由民间的孩子换成皇子阿哥,玄烨没考虑过。
毕竟他的长相,与顺治这个父亲还是有些相似的,这足以证明他肯定是皇上的孩子,但并不一定是佟妃的孩子。
现在出现了个写着蒙文的平安牌,玄烨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新的怀疑,莫非自己是蒙古女子所生?
可这不对啊,若自己真是蒙古女子所生,那皇玛嬷定会十分高兴,毕竟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个带着蒙古血脉的阿哥。
那这样的话,自己怎么会成为佟氏的孩子,佟氏在未生育之前只是个庶妃,她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抱走蒙古女子的孩子。
除非,自己额娘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女,没有什么势力,才会被佟氏抢走孩子,甚至她可能已经在生下孩子之后就被佟氏解决了,否则不可能没有消息。
玄烨作为日后的康熙皇帝,后宫里的阴司事情见的多了,这种借腹生子然后害死生母的戏码他听过也见过,对此并不陌生。
所以想到这样的结果之后,玄烨心里不由的抽疼了一下,他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
闭上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等玄烨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抬手合上盒子,把那个平安牌妥善的收了起来。
回宫之后,玄烨才理解云嬷嬷说的那句,宫中情况有变,让他小心的话。
原本盛宠至极的皇贵妃董鄂氏,被贬为了庶妃,自己的父亲顺治开始频繁出入后宫,而自己的“额娘”佟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是现在后宫里最得宠的嫔妃。
重新得了宠爱,佟玉柔想着要个自己的孩子,对这个大病初愈回来的儿子,不知不觉间就少了些关爱。
玄烨不是小孩子,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佟氏的变化,也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因为额娘的冷落而伤心失落,玄烨通过暗地里的一些势力,开始寻找自己亲生母亲的信息。
秋去冬来,树叶染上金黄又变成霜白,整个世界都被白雪妆点,入目皆是雪白的景色。
玄烨褪下秋衣换上了冬装,红色的衣服非常喜庆,很适合今夜新年家宴的场合。
是的没错,转眼又是半年过去,现在是顺治十五年的新年宫宴。
殿内的人很多,玄烨没跟佟玉柔坐,被安排与二阿哥福全坐在下面。
他看着佟玉柔坐在离顺治很近的位置,笑靥如花,心里有些好笑。
这半年来佟氏一直在准备,希望能再次有孕,可现实不太如人意,她一直都没心想事成。
董鄂婉宁这半年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挽回顺治的心,今夜她面色不好的坐在很靠后的席位上,盯着上首的顺治,还有下面的博果尔。
董鄂婉宁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羡慕,嫉妒,怨恨,伤心与不甘。
看着佟氏得意的样子,看着福临绝情的样子,还有博果尔对她福晋温柔体贴的样子,董鄂婉宁心里就一阵抽疼。
此时她有些后悔了,如果自己没有贪图荣华富贵,与那一丝隐秘的得意,那自己会不会过的更好。
博果尔是没有那么有情趣,确实幼稚没长大,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但他真诚,体贴,温柔,也是真的爱重自己。
手抚上心口,董鄂婉宁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去看那两个男人,才能维持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崩溃。
席位的那一头,博果尔再次体贴的给自己福晋倒了杯温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容。
他年初时娶的这位新福晋,或许是心里有愧,顺治给弟弟选的这位福晋确实很好,家世高,人特别端庄知礼。
博果尔与这位福晋举案齐眉,在京城里也是一段佳话,人人都说襄亲王是个好丈夫,对福晋特别好。
察觉到那边的视线,博果尔脸上温和的表情不变,可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董鄂氏,看来你是后悔了呀!
也是,当年那么努力都要入宫,为此不惜暗害亲夫,现在失宠只是个宫里的小庶妃,就想起自己这个前丈夫了,真是讽刺。
博果尔不再理会董鄂婉宁,她如今有这下场,都是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顺治十五年如期而至,三月是玄烨的四岁生日,也是他虚五岁的生辰。
过了这个生日,他便要去上书房学习,且要搬出承乾宫去到阿哥所居住。
可他的生辰还没到,宫里又出了件大事。
自从宫宴上受了刺激,董鄂婉宁就一直在寻求复宠的方法。
送东西,在宫道上特意等着偶遇等行为她都干了,却依旧没有效果。
方法用尽之后,董鄂婉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一次顺治准备去承乾宫的时候,等在半路上用药让他临幸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