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笑一声：“前辈......”
先前的话说得实在是太满了，让今映丹师期望过高......
今映丹师仙力一挥，便将她的嘴巴堵上，她打了个响指，一道黑影蹿进炼丹室。
凌华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再一睁眼，已经被魅猫倒挂在院里的那棵古树上，吊在半空晃荡。
“前辈，前辈，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一次一定会炼成的！”
凌华喊得撕心裂肺，身上的法衣已被魅猫尖锐的爪子抓成条状，脸上也被抓了好几道口子。
魅猫浮在一旁，妖力晃动着凌华脚上的绳子，凌华被晃得晕头转向不说，不时还要被她挠上一爪子。
今映丹师悠然地坐在树下品茶，听着耳边的哀嚎声，等足足过了半月，才让魅猫将凌华放下来。
她瞥了凌华一眼，笑容妩媚动人，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寒气。
“柳丫头，你知道，我性子素来不太好。你若是失败一次，我便再这样收拾你一次。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下一次，不会只惩罚你半月，而是在原有基础上几倍几倍惩罚了哦......”
凌华点了点头，欲哭无泪。
“前辈，凌华明白。”
“嗯，你休养几日，待身上的伤养好后，我在炼丹室等你。”
“是，前辈。”
今映丹师身影从凌华面前消失，她长舒一口气，脑袋一偏便看到蹲在一旁满脸幸灾乐祸的魅猫。
凌华语气幽幽唤了一声，“魅如前辈......”
魅猫头一撇，做出无辜状，“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了今映的吩咐。”
凌华摸着身上的伤口，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闪回到自己的屋内，待服用一枚寻常的疗伤丹后，身上的皮外伤便全部好转。
她没敢休息，心里想着上次炼制过程中到底是什么步骤不对，导致炼制失败。
先前失败一次被吊起来半月，也被魅猫抓了半月。
要是再炼制失败一次，这次至少要被吊几个月......
不为别的，就是为她自己的小命，接下来的每一次炼丹，都不能有丝毫马虎。
等她再次端坐在炼制台前，今映丹师躺在一旁的玉榻之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已经心如止水，心情平静异常。
如此高压之下，凌华将自己的潜力和天赋发挥到极致，一丁点错漏都不敢出。
等辛苦两年过去，随着丹雷劫落下，凌华被天雷劈了将近二十道，随着最后一道天雷劈在新鲜出炉的丹药上，丹雷劫云散去。
凌华飞身一把抓住欲逃的破妄丹，缓缓将丹药递到今映丹师面前，她灿烂一笑，“前辈，破妄丹已成，请您过目。”
今映丹师瞥了一眼递来的丹药，并没有接过，一连串的话从她嘴里缓缓吐出：“前期丹火太猛、提炼不够纯粹、指法速度太慢、融丹不够利落、蕴丹观察不够......”
每指出凌华炼制的一个问题，凌华的肩膀就悄悄垮下一些，等问题都被她挑出来，凌华连头都垂下去了。
今映丹师的声音顿了顿，看了一眼头险些垂到地上的凌华，语气中终于带了些欣慰之色。
“不过，你第二次接触炼制破妄丹，虽然存在较多问题，不过能成丹便已是炼丹师当中的翘楚之资。”
凌华的脊背挺直，头“唰”地一下就抬起来了。
“多谢前辈夸赞，凌华一定会继续努力。”
她就说嘛，她怎会像前辈先前说的那般差劲。
望着腰杆挺直的凌华，今映丹师噗呲笑出声，她慵懒地将长指伸到凌华面前。
“这手上的颜色看腻了，给我再换个颜色吧。等颜色换好，我教你炼制新的丹药。”
“是，前辈，您放心，凌华一定给您染最好看的颜色。”
颜色重新换好了，今映丹师接连教了凌华几道六品丹方。
待凌华去丹阁又弄来一批仙植回来后，今映丹师已经等在炼丹室内。
凌华炼制的第三种六品仙丹，侥幸一次性炼成。
今映丹师语气严厉地指出凌华炼制过程中的不足之处后，凌华连炼丹室都没来得及出一趟，便被她催促着恢复仙力。
仙力刚恢复，她便又催着凌华炼制新的六品仙丹。
而这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随着炸炉声响起，凌华整个人又重新倒挂在古树上。
这一次，整整挂了半年，今映丹师才大发慈悲让魅猫将她放了下来。
等凌华身上的伤势刚养好一些，便又被今映丹师提到炼丹室去了。
不知是否是凌华的错觉，她觉得今映丹师急切了许多，像是要将她这么多年掌握的炼丹之术，一股劲全部传授给她。
事实证明，也不是凌华的错觉。
上次今映丹师出现，待了将近四百年，才被压制下去。
而这次，只相处了两百年不到，等凌华在古树上挂了两年被魅猫放下来，出现在眼前的今映丹师，已经换成了另一人。
看着眼前的清瘦男子，凌华掩下心里的疑惑，躬身行礼道：“见过今映前辈。”
今映丹师态度冷淡，只但是应了一声。
待凌华起身后，他神色有些复杂地打量凌华，突然问道：“你可曾有师门传承？”
凌华恭声道：“晚辈从下界飞升而来，在下界之时，便已有两位师父。”
今映丹师眉间悄然一皱，有些不满。
这些年他替她选了那么多人，能入她眼的却没几个。
挑来挑去，最后偏生对一个已有师承之人倾囊相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鼻尖喘息略重，手里仙力若隐若现，体内却传来一股尖锐的阻力。
他叹息一声，手中的仙力化开，挥了挥袖袍，让凌华离开。
“你回去吧，待我何时传唤，你何时再来。”
凌华神色一顿，应了一声，便缓缓离开了九梦谷。
看着凌华离开的方向，魅猫摇了摇身后的尾巴，问道：“她对凌华很是看重，若是我没看错，方才你是想杀了她吧？”
今映丹师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淡定道：“是你看错了。”
魅猫轻声哼了一下，“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凌华动手。以她的性子，难得有人入她的眼，一旦你杀了凌华，即便她的神魂已经无比虚弱，只怕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知道，她看重的人，我不会下手。”
今映丹师十分冷静，眼底却划过一缕心痛之色，“她的神魂，比我意料中的还要虚弱。我让小殷带了九泉浆......”
他语气变得有些干涩，“她......没有喝......”
魅猫脸色一变，“那岂不是，她只有两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