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奶奶年纪到底大了,做了一回心脏手术,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就跟被掏空了似的,足足在医院养了一个月才好。
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的就是尉知白了。你别看她来前儿昏迷着,脑袋上血流不止,就跟要挂了似的,可她把晏歌抱到她的病房里,俩人整整睡了一晚上,得了七天生命值,一大早上起来就拍拍屁股闪人了,渣女本渣,连个口信儿都没给晏歌留。
也不管他发现他自己在她的病床上醒来是啥反应。
而晏歌呢,醒来之后根本没什么反应,甚至之后也一直乖乖遵守契约,和尉知白一块儿睡,听话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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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晏奶奶可以出门晒晒太阳,赏赏花的时候,也正是高考正式进入倒计时一百天。
而尉知白也终于攒够了一个月的生命值。
好长啊,长的她想哭。
晏歌和余烬一起坐在阶梯教室里,听着上头的校长,主人,和各科老师做高考动员大会。
他一边听,一边还有余力跟眼前那张写满奥数题的卷子较劲。
“各位老师,同学们,我是来自一班的安好……”
因为阶梯教室朝南,大玻璃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正好将安好整个人罩了起来,仙女似的。
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演讲的时候气氛轻松的很,她说的那些和高考看起来没多大关系,却本质上没有多大差别。
因为这位被阳光镀了一层金的小仙女说的,是她幻想的考上重点大学之后的样子。活灵活现的,任谁一听,都觉得咱得努力,就跟安好说的一样,上大学除了这清大,世上就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啧,要不是一早知道这么女人内里是个什么腐烂的德性,我这颗少男心整不好都要被她勾走了!
唉,奇怪的很啊。
你说她之前跟我一样就是一个学渣,怎么这回这么有本事考到咱们1班来了,甩了上千人在身后,还就比吊车尾的我高0.5分,故意的吗?”
“那是你无能。”晏歌毫不客气的戳穿余烬那点儿不甘心被比下去的心思,然后朝着台上看了眼,并没为因为安好有什么别的表情,就是低头,继续刷题。
只是很奇怪的,他想冷静,那心,却随着安好的话慢慢的飘远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下了笔,抬起的头,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安好,魔怔了似的……
安好察觉到他望过来,嘴角刚准备扬起,却又垂了下去。
很奇怪,听到安好说起清大,晏歌忽然就想起了从医院离开就好长时间没有出现的尉知白。
她现在正是清大的学生,将来一定会是他的学姐。
‘这里少了一个符号……’
他耳边还回响着那日尉知白跟他比拼刷题时候的声音,她顽劣,嘚瑟,带着她少有的灵动,却第一次揭开她草包的名头,把最原始的自己摆在了他面前……
女孩儿的手指秀气修长,气质明明是那种强势的,他一直很厌恶,可那天却偏偏耀眼到不行。
晏歌皱着眉,这一个月他面对尉知白的时候,最容易想起自己的愚蠢,想起证据摆到他面前时的她脸上的愚弄,想到她嫌弃的眼神……
每次想到她的时候,就是他神情最阴郁的时候。
他因为安好,做了错事。
他阴郁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余烬刷完饭卡,瞅见他那幅德性,真是有些受不了了,“怎么啦?见她出现,有点承受不了了?”
晏歌瞅了他一眼,本能的撒谎,“我想起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