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是,这群人来找秦时的时候,还妄图用“大义”的借口来求得苏念微的原谅。
他们将这种情况,读作深明大义,写作道德绑架,把情况无限放大,仿佛情况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们想得倒是挺美的,想着苏念微也没多大,出社会没多久,又一直住在乡村里,应当也是涉世未深的状态。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最好忽悠了。
但苏念微是谁?
先不提她吃百家饭长大,虽说村民们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但到底还是受过不少冷待的。
久而久之,苏念微就有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对人的情绪感知和时机的把握,有了自己的办法判断。
虽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但有了这样的能力无疑会让她过得更好。
后来村长看她一个小孩儿过得艰难,帮她提交了申请,得了国家照顾,有补助一路领着长大。
但苏念微清楚的知道,虽然有补助在,她也不能全靠外力,所以她还是会在上课之余抽空出去打工赚点儿钱。
再往后她成年以后,全靠自己打工,基本上不涉及底线的工作她都去过,三教九流的都见过了,这些人什么主意她能看不出来?
何况这些人也没有过多的遮掩他们的心思,眼里的贪婪和轻视都快要化为实质了,她都能直接看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把压力给到她这里,她也一点也不担心。
真正要着急的,是实验室那边。
作为缓解实验室那边压力的重要功臣,实验室那边是跟她站一条线的。
虽说之前基地里害怕苏念微一家独大,因而把苏念微的功绩给隐瞒下来,没有对外说,但实验室那群靠脑子的人能没发觉?
开玩笑,苏念微一来他们的工作就顺利不少,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这其中有必然的联系。
再看雎时林的态度,实验室的靠山不言而喻。
有靠山不用,还跑去疏离?
他们又不是傻子!
没瞧见苏念微一走,基地里的人态度就变了么?
这速度,比川剧里中变脸还快。
从苏念微离开到现在才多久啊?要是时间长了,还了得?
雎时林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苏念微的,他可不怕那群狗东西,他靠实力当的负责人。
他有自信就算这么干了,其他人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这群人看他不顺眼,最多给他添点儿堵,又不能换了他。
比起其他人扭扭捏捏,他的态度显得极为强硬。
在他的表态下,手下的人也清楚他的想法,无论心里多少小算盘,都收敛了心思,开始悄悄的跟苏念微接触。
有些人的级别是没有办法直接和苏念微有直接交流,他们就开始和秦时接触。
一时之间,秦时的办公室里挤满了实验室的人。
他的信息来源,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扩大。
明白实验室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后,秦时也来者不拒,把他们送过来的消息汇总一下,倒是有不少意外之喜。
原本他新消息的主要来源是以雎时林和崔明青为主的一行人,但没想到这些留在基层的实验员居然能带给他不少意料之外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崔明青虽然是修士一方的人,但在这一件事上,也是态度极为鲜明的站在了苏念微这一方。
秦时最初还有些惊讶,但崔明青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每次把消息扔给他就离开了,久而久之,秦时也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尽管如此,在秦时整理完成了所有的消息以后,他惊讶地发现,他们消息的主要来源竟然是位处基层的人。
后来他回想一番,也回过味儿来了。
这些属于基层的实验员,往往能够跟更多的人打交道,他们所接触到的人也许更杂,比如基层的修士、普通的实验外派员、负责管理的一些基层官员……相应的他们能够听到的消息也就更多。
虽说有些时候消息有些驳杂,但分析之后所得出来的整体情况认知,还是很有用的。
位于基层的人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比起随便说一句话,就能够达成自己目的的上层,他们往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揣测上司的心思,由此来做完成他们的任务。
能够凭实力而不是凭关系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蠢货。
也许上面没有明说,但下面人的行为其实多多少少可以从侧面表现出他们的打算。
他们或许没有故意想要透露的意思,但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秦时明白这一点以后,突然意识到了白游的厉害之处。
这人虽然平时看着像一个街溜子,但实力是不差的。
他的社交能力堪称“社交悍匪”,但看他作为修士一方,能够和普通人这边的人打好关系就不简单。
绝大多数时候,这人是在普通人和修士的两方阵营中反复弹跳。
而他这一“两面派”的行为竟然没有被双方的人排斥,反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秦时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苏念微对白游的态度一直都挺不错。
看来,在看人这一方面,他还有得学。
等他把听到的消息汇总整理送到苏念微那里后,苏念微也对现在的形势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有实验室那边的人跟她通风报信,又有崔明青这样的修士时不时的透露一些消息,苏念微虽然人在家里,也对基地那边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对这群人的上蹿下跳,她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她很清楚他们的真实情况,看他们在她面前的表演就跟看猴戏一样。
不过看归看,表态还是很重要的。不然被人踩到头上了还不做些什么,那这些人只会越来越过分。
搁以前,遇见这种情况,她性子宽和,可能就把人赶出去也就算了,但这次她可不想忍。
先不提她本来就对这次的事很生气,单就说这次正好又有高若萱这档子事儿埋了引线,心中本来就沉郁了一团火气。
这群人干的事直接撞到了她的枪口上,这么一来,她整个人一下子就炸了,火气上来,直接就把上门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这一回她没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气势,来自金丹修士的威势连带着她的怒火,一齐压向来的几个人。
来人见惯了苏念微的好脸色,何曾见过这般威严的苏念微?
在他们的印象里,苏念微是一贯的好脾气,在基地里也是温和有礼,平时也从来不摆什么修士的架子。
倒也不是说没有,只是她的那一点和他们遇见的其他修士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别的修士修为稍微高一点的,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去,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个孙子一样,在他们面前畏畏缩缩、对他们恭恭敬敬的。
但苏念微不是,她顶多是跟他们有一点距离感,说不上亲近,但也不是特别疏远。
真要找一个合适的关系来比喻的话,有点儿类似于大学老师和她的学生们。
不过相比起来,他们还是要亲近一点的。
毕竟,大学老师不一定每天见面,但苏念微……她在基地给他们上课的时候,那是真的天天见。
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她是真的会骂人的。
距离近了,他们反而对苏念微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这也就出现了,他们虽然知道苏念微是修为挺高的修士,但对她却没有了在寻常对待高修为修士的时候,那种又敬又怕的情况。
温和的人突然发脾气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就像现在,苏念微彻底发起火来,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顶得住这个压力的。
要不是他们是坐在凳子上,勉强能抓着扶手,恐怕现在已经难以维持自己的形象趴在地上了。
尽管如此,几人还是面色苍白,额头上不住的流汗,表情管理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几人极力咬住自己的牙齿,双手死死撑住桌子,才努力使自己不显得太过狼狈。
不过正因如此,他们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一旁的煤球也没了看戏的兴趣,甩了甩尾巴,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了屋顶,不再看自家两脚兽怎么收拾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了。
值得一提的是,苏念微回来以后在家待了好一段时间,偶然之下发现煤球比其他动物聪慧多了,这种聪慧已经达到了能和她进行简单的沟通的程度了。
苏念微知道本土猫一般比较聪明,但煤球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了。
就连过来串门子的苏思佳,都不敢相信这是当时苏念微去她家逮的崽,总觉得他们家的蠢猫生不出这么聪明的孩子。
不过看见煤球这么聪明,她也眼馋了,但煤球一向高傲,根本不给她亲近的机会,一看见她走过来就跳得老远。
摸不到别人家的,苏思佳打算自己努力,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忙着找聪明一点的公猫给她家的母猫配种。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煤球是她家猫生出来的,那么有了第一只说不定就有第二只、第三只,她想的是让她家猫再下几窝,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不过这事儿后来被村长知道了,在知道苏思佳的打算后,他把苏思佳说了一顿。
这种事情本来就很伤猫咪的身子,尤其他们家的那只还是一只老猫,更经不起折腾,因此后续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念微把煤球的情况当奇事说给凤轻歌听的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比起苏念微觉得有些奇怪,凤轻歌就想得多一些,她觉得煤球有成为妖修的潜力,只不过因为他们是在末法时代,会艰难一些。
她是随口一说,但苏念微是真的放在了心上,请她帮忙找东西看看,煤球究竟是不是能修炼。
凤轻歌虽然有点儿意外,但还是给她找了。
主要是她现在就在妖界待着,这些东西是极为普遍的存在,她甚至还顺手给苏念微弄了一份妖族的幼儿通用修行法诀过来。
这些都是通行的“大路货”,随便一找就能找到很多,这还是她稍微挑过的、稍微好一点儿的。
这也是多亏了妖族对幼崽的关怀。在妖族这里,无论族群之间有多大的龉龃,不对幼崽动手这一点,是所有妖族的共识
果然,用了检测石以后,就证实了她的猜测——煤球果然是觉醒了。
苏念微不是个抠搜的人,直接就按照凤轻歌的教的办法慢慢教了煤球修行法诀。
虽然是妖族最基础的法诀,但对现在的煤球来说已经足够了。
妖修除了在渡劫上比寻常修士艰难些,在平时修行过程中可是比修士简单得多——氪金就好。
简单的说,在煤球前期的修行过程中,只要苏念微能保证它的能量,也就是灵石供应就可以了。
灵石这东西,自打李源得了他老上司的支持后,苏念微这里就没缺过。
况且现在她还有凤轻歌那里时不时给她补贴一些过来,所以,她现在,还真是个“富婆”。
不过这也就辛苦了净韵道木了,为了保证交易的顺利进行,它还要不停的吸取污染能量,制造结晶出来才能满足苏念微日常的交易需求。
有了修炼法决和灵石的双重加持,现在煤球也是一个妖修了,而且它不知道什么时候get到了契约这种东西,主动和苏念微签订了主仆契约。
因而它能在苏念微释放威压的时候,凭借契约在旁边悠哉悠哉的看戏。
通过契约,煤球也多多少少能够感受到一些苏念微的情绪。
意识到铲屎的这次是真生气,煤球在屋顶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表示:这群东西赶紧的,毁灭吧,瞅着都觉得碍眼。
随着苏念微威势的逐渐加强,煤球也不想看这群人辣眼睛的神态了,抖了抖沾着露水的毛,往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跑。
最终在屋顶寻了个干燥、温暖的地方躺下,开始慢慢梳理自己的毛。
苏念微看着它的样子也不管,任由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