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问吧！”端木念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沈亦君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端木念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三个人虽然都带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也不知道表情，但是在听到端木念说她来问话，陈公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庆幸的。
若是刚刚说要示范的红衣女子来问他，估计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能在皇帝身边待着的有几个会是呆的，哪个不是心眼子比筛子上面的孔还多。
你要是被他们看上那么几眼，那你这个人什么性格他基本就已经了解了，要是相处个一时半会儿，那你在他们面前就跟个透明人似的。
自从这个庄子建起来，沈亦君就让红影他们在这里放上了许多面具。
如果遇到审问的时候，最好都带上面具。
一来，是让对方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从而隐藏他们的身份。
二来，就是不让对方看到他们的表情，这样在审问的时候就更容易在心理上压过对方。
端木念一步步靠近陈公公，面具下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有一丝紧张，有一丝激动，还有一丝厌恶。
一把扯掉塞在陈公公口中的破布，端木念缓缓开口，“昨夜那个护卫说，芩亲王中毒，是你派人做的。”
陈公公动了动嘴巴，缓解一下酸痛的感觉，随后便将头偏向一边，根本就不准备回答端木念的问题。
端木念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是因为当今圣上怕芩亲王抢皇位对吧？！”
陈公公低垂着眼皮，嘴角浮现一丝轻蔑，“圣上是天子，天选的皇位掌权者，怎么会怕芩亲王抢皇位。”
端木念短促一笑，“不怕？不怕的话会让你去联系鬼泣门对芩亲王下毒？”
随意的碰了碰锁住陈公公的铁环，然后在不经意间碰到了陈公公的手腕。
陈公公微微一愣心里暗暗道：她怎么知道我是联系鬼泣门去下毒？
“什么鬼泣门，本座没听过。”
面具下，端木念嘴角上扬，“没听过？呵呵，嘴上说名听过，其实心里却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陈公公心中一惊，这个小丫头，是这三个人当中看着最稚嫩的一个，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端木念继续开口，“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要了芩亲王的命？”
其实这个问题端木念有想过，或许就是皇帝蓝云瀚觉得自己刚坐上皇位，嫡出的芩亲王就死了，怕是整个大启都会觉得是他杀了芩亲王。
他应该是心知肚明自己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却又想让所有人觉得他皇位得的没问题。
所以才会弄出一个芩亲王想守孝三年的说法，到时候等三年一过，他的皇位已经稳了，芩亲王也就可以死了。
而现在，三年刚好过了。
不过陈公公的回答，依旧是昨晚的那句话，“圣上十分看重兄弟情，从未让我们做过对芩亲王不利的事。”
端木念早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个老狐狸，想从他的嘴里问出话，肯定不会容易。
继续扣着铁环，“嗯，兄弟情深啊，所以对芩亲王下毒，那是北月国的人干的对吗？陈、公、公。”
如果说刚刚提到鬼泣门，让他震惊，那么现在提到北月国，陈公公就是惊恐了。
“你们到底是谁？！快将我放了！否则陛下找到这里，你们全部得死！”
陈公公疯狂地扯动着绑在手上的铁链。
端木念本想趁机触碰到他，听一听他心里想的什么，谁知他突然发疯。
一个不小心人被铁链刮到，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沈亦君眼疾手快的扶住端木念，将人圈进怀里带离陈公公的身边。
端木念脚底刚一站稳，沈亦君就松开她，一步一步向放了刑具的桌子走去。
面具之下的表情无法看清，却依旧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冷意。
“看来你不适合好好的问话，得用上点东西才行。”
沈亦君在桌子上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把生了锈的匕首。
“千刀万剐最是折磨人，不知道这锈了的刀子削肉，会不会更上一层。”
似是喃喃自语，却是让几人听的清清楚楚。
陈公公此时看向沈亦君的眼神已经不是惊恐能够形容的了。
“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芩亲王派你们来的？！”
沈亦君冷笑一声，“芩亲王？不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保证你们都能荣华富贵。”
沈亦君缓步走向陈公公，每一脚都像踏在了陈公公的心尖上。
摸了摸匕首锈迹斑斑的刃口，抓住陈公公刚刚刮到端木念的那只手。
准备下刀时，沈亦君偏头看向端木念，“你先去隔壁待一会儿。”
端木念知道沈亦君是担心她吓到。
刚刚还不理她，现在就担心她了？心里还是有点气。
生气的女人，什么都不怕！
“不用，我就在这里。”
沈亦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刀子碰到肉，没有很快削下来一片，割了好几下，才割下来一块粘了少许肉的皮。
陈公公的惨叫，一声响过一声，脸色也已经苍白。
端木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说不心慌，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得找个借口给这老家伙喂颗吐真丸，不然这样子下去，她的心跳估计会比这老家伙先停了。
红影掏了掏耳朵，恶狠狠道：“能不能别叫啊！这才哪跟哪啊，怎么就叫的跟杀猪一样啊。”
沈亦君前世在沙场上杀人无数，对人用刑倒是没有过几次。
她并不喜欢这种用刑问话的方式。
不过对于这个陈公公，她不介意自己再狠一点。
前世自己为了替侯爷讨公道，不只一次的去求见皇帝，哪只这个陈公公不仅不帮忙通报一声，还对她说各种难听至极的话。
在她入狱的那段时间，更是没事就来踩低她一下，全然不顾及她是沈太傅的女儿。
“说吧，是你们假扮北月国的人，还是说，那人本就是北月国的人？”
陈公公虽然怕疼，却也不敢说实话。
如果说了，那就是皇帝有勾结北月国的嫌疑，那就不是给芩亲王下毒那么简单了。
一国之君勾结外敌，即使皇帝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是活不成了。
现在，他只要咬紧牙关，万一皇上救了他，他就是最忠心的那一个。
到时候就算芩亲王还活着，就凭着这一点，他也能做皇上身边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