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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谢谢你!”

生命的喜悦不同于狂欢的疯狂,它带来美好与宁静,仿佛拥有治愈伤痛的神奇力量。

酒神曾在极度的狂乱中难以自持,但现在他获得了新的权柄,即便在疯狂之中也能保持清醒,不再被情绪所驾驭。

这确实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乔尔也因此获得提升,随着权柄的丰富,令生命主神格越加完善。

祂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不必客气,我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正事结束,乔尔打算体验一下酒神正宗的狂欢之宴,厄洛斯拉着祂各种打岔,就是不给乔尔下场的机会。

狄俄尼索斯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家伙拉拉扯扯,就像是看戏一般,手里还端着由信徒献上已经切块的瓜果。

乔尔想要突破厄洛斯的封锁。

清甜的果香传来,祂的鼻子微动,视线频频投往狄俄尼索斯的方向。

厄洛斯看得心里一堵,差点就要开启“选他,还是选我!”的暴躁模式。

“砰!”

物体被摔打的声音。

远处一群人团团包围,喧闹与狂暴的情绪渲染,令乔尔和厄洛斯感到不安。

“发生了什么?”

狄俄尼索斯冷眼望去,先是用神力安抚两个小家伙,在场就他一个成年神只,总要照顾好他们:“别去瞧热闹。”

“等事情结束……”

动乱结束得很快,鲜血喷洒大地,湿润黏腻的液体浇灌周围,让花草染上了一抹褪不去的腥红,人们的眼中染上狂躁。

葡萄酒被倒在分裂的尸身上,每一滴都像是悲伤的泪水。

绿芽在血泊中抽长,变成了细细的藤蔓,交织成一张无法逃脱的网。

乔尔认出了被女祭司们撕碎的人。

那是——

“俄耳甫斯!”

阿波罗之子,音乐天才俄耳甫斯,因为妻子死去而变得关闭自己的心门。

曾经他与英雄们并肩作战,帮助伊阿宋获得金羊毛的挑战。

他的琴声跳跃着希望的音符,为忒修斯和珀耳修斯等人指引方向。

如今,俄耳甫斯的自信和光彩不再。

失去了妻子以后,他的世界里只有无法言喻的哀伤,更何况当初与希望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要不是……

那个令诸神侧目的天才,终于还是枯萎凋零,在酒神的狂欢之宴里。

被愤怒、疯狂的女祭司们撕成了碎块。

“乔!”

乔尔坚定地避开狄俄尼索斯和厄洛斯的阻拦,这是祂的意愿。

想要长大,就要面对一切。

无论是好或者是坏。

狄俄尼索斯纠结地看着乔尔靠近俄耳甫斯的尸体,他怂恿道:“不去阻止吗?”

厄洛斯的眼神不曾离开,他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的错,喝酒误事,激荡高昂的情绪会让人爆发,该反省一下自己了。”

狄俄尼索斯:……

此时的乔尔已经走到俄耳甫斯身边,虽然被情绪左右变得暴力,但女祭司们不愿伤害生命之神。

何况是如此稚嫩脆弱的幼崽?

乔尔看着迷茫懵懂的灵魂,祂说道:“俄耳甫斯,我可以让你复活。”

复活是令死者最向往的渴望。

但是,俄耳甫斯拒绝了。

“小神明,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死亡或许是对俄耳甫斯最好的安排。”

“我无比地思念欧律狄刻。”

他是半神,继承了阿波罗的音乐天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通过试炼从阿波罗手中获取音乐神格,成为永生的神只。

可是永生的话,他将永远无法再与妻子相见,冥界是死者的终途。

从俄耳甫斯拒绝了酒神的邀请,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因为参与狂欢之宴就代表默认了宴会混乱的纵情纵欲。

他不想酒后乱性,背叛死去的妻子。

如果真要选择,不如拥抱死亡,或许还有与妻子在一起的可能。

冷风阵阵,死亡的气息引导死神降临,还是最初相见时的黑色斗篷。

乔尔被俄耳甫斯赴死的悲情,转为看到熟人的欣喜:“塔纳托斯,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直没有换过衣服?”

塔纳托斯一怔,随后瞅着底下的乔尔:“小家伙,你的话冒昧了。”

“这样子的斗篷我有无数件,都是修普诺斯采集黑夜里的云朵制成。”

他的嘴上炫耀似地说着话,手里的动作没有一刻停下,链子轻轻一勾,就把俄耳甫斯的灵魂捞了上来。

“啧,死得真惨。”

“走吧,我们天才的音乐家。”

塔纳托斯和乔尔挥挥手,带走了俄耳甫斯,只余一地血腥。

乔尔忽然对狂欢之宴失去了兴趣。

理智至上的人不会喜欢被酒液麻痹的神经,也不会喜欢放纵混乱的场景。

尽管这代表着摆脱一切束缚的自由。

“多谢款待,狄俄尼索斯,我想我和厄洛斯要离开这里了。”

乔尔看着女祭司抱走俄耳甫斯的头颅,虔诚地放在竖琴之上,她们的眼中是迷恋、是爱慕,是爱而不得的深深仇恨。

因为俄耳甫斯从冥界归来以后,仍然对死去的妻子念念不忘,为此他拒绝了所有与他示好的女人,包括女祭司们在内。

在酒神节,这场狂欢之宴。

接着疯狂与暴力,她们终于把俄耳甫斯一起分裂,这就是激怒女人的代价。

狄俄尼索斯没有插手,女祭司们都是人类,神不可干扰人类的命运。

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

乔尔不久前听说阿波罗在和狄俄尼索斯争夺信仰,俄耳甫斯是阿波罗之子,也是最忠诚的阿波罗一系。

狄俄尼索斯没有拯救对方的理由。

他放荡不羁,他任性自由,与阿波罗代表的秩序、理性相去甚远。

“真是遗憾,接下来我还要时间吸收狂欢之宴的信仰,恕不远送。”

“不过葡萄藤生长之处,你随时可以召唤我。”

狄俄尼索斯送给乔尔一根葡萄藤作为信物,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些苦恼。

今天让乔尔目睹这些,回去肯定又要挨赫菲斯托斯揍,他的神力虽强,始终不是战斗型,单独对战的话会比较吃亏。

与酒神道别以后。

乔尔和厄洛斯牵着手离开了酒神祭礼,走下山坡以后,清冷静谧的山下与热闹狂欢的山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河流水潺潺。

他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美妙的歌声,那是俄耳甫斯的头颅所发出的声音。

竖琴在河面上飘过,它的琴弦自动弹奏,无需手指的触碰,音乐在空气中回荡,穿透了万物的灵魂。

鲜花在河边绽放,野兽停止了捕猎,它们静静地聆听,仿佛被音乐中的魔力所迷醉。

俄耳甫斯的头颅与竖琴一同漂流,他的歌声和琴声和谐地融为一体,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旋律。

这音乐不仅安抚了大地上的生灵,连天上的神只也为之动容。

当竖琴最终从河流的尽头飘入大海,诸神感到无比的遗憾,他们请求神王宙斯将竖琴挂在天上,以此来纪念俄耳甫斯的音乐。

于是,宙斯将竖琴挂在了天空,它变成了天琴座,永远在天空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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