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贺兰枢,姜丛却扫了一圈会场都没有看到他,一声冷哼顿时从鼻腔出来了。
温玖额头一大滴的汗落下,赶忙给严郎使了个颜色,让他先把姜丛给带到一边去。
姜锦堂见他身边有温玖陪着,于是就离开了姜丛身边,端了一杯酒加入到了聊天的圈子里面。
温玖总算是松了口气,按照姜丛的肠胃适应程度给他挑了点水果和一些比较容易消化的糕点,姜丛虽然也吃过晚饭,不过温玖主动送上来的饭菜好像格外的好吃,他顿时笑的不见了眼睛,张着嘴巴让温玖把饭直接给喂到了嘴里面。
等到姜丛一碗粥喝完,会场突然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温玖放下碗筷,抽了一张纸擦手,就见身边的严郎非常失态的直接站了起来。
桌子上面的酒杯被他掀到了地上,温玖一愣,抬头也看了过去——贺兰枢率先走了进来,身边跟着苏秦,他们算是一个小组,此刻不分先后的,还有两个组。
一边是严斐和他身后的助理,另一边,居然是余典和之前在m国有过几面之缘的秘书森德拉。
姜丛见严郎这样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在会场门口的贺兰枢仿佛是眼睛上面装了雷达扫射器一样的就把目光直接定到了他们的座位上,姜丛撇撇嘴,十分不爽的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阿玖,外公还是有点饿。”
“啊。”温玖回过神,顺带踢了一脚严郎让他坐下,看了一圈桌子上面,有点为难,“外公,你吃了不少了。”
姜丛肠胃也不好,好像姜家的人肠胃都不怎么样,温玖听温夏说过,他母亲的肠胃似乎也不好,夏天就连凉的都不能多吃。
姜丛看贺兰枢已经和严斐、余典一起走向了主席台,也歇了要抢温玖注意力的心思,轻哼一声,转过身,“不吃就不吃。”
温玖哭笑不得的递给了姜丛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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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余典?”严郎神色恍惚,他紧紧地盯着主席台上正在座椅上面坐着的余典,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他没跟我说过要回国……”
不仅是没说过要回国,甚至就连消息都没有回过他。
余典的帐号密码他是知道的,双方登陆的时间共享,他有好几次能看到余典的登陆时间就是在他看到的前一天,可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给他过。
严郎说着说着,拳头下意识的就握紧了。
温玖也顾不上乱吃飞醋的小老头了,赶紧小声安抚严郎,“你不要想多了,他不告诉你说不定有别的原因。”
余典的父母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能因为混乱的缘故被击杀,当场就身亡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那些混乱是温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就算是严郎小的时候成天干架,也见过血,可和那种场景的混乱程度显然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严郎渐渐的控制住了自己,他双眼看着温玖,又迷茫的飘向了在讲台上面的余典,一转不转的应了一声,“嗯。”
温玖叹了口气,又想到之前贺兰枢让他特意通知一下严郎,说不定就是有这一层的想法在?
他从来不可能做完全没有逻辑的事情,会通知自己这个事情,而不是让严斐转达,一是因为严斐说的,严郎不会听,甚至会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和信息,二是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是余典亲自和贺兰枢说过的。
温玖和贺兰枢比较之下常年处于‘智商低下’状态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于是他十分‘有把握’的拍了拍严郎的肩膀,余光看到了不远处主席台上,在严郎低头的时候总是往这里看的余典,更加信心十足道,“等会余典肯定主动过来找你。”
严郎抬头勉强一笑,嘴角紧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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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玖来这一场商务酒会完全就无事可做,而像是这种比较正规的酒会一般结束的也比较早,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要落幕了。
晚上还是有点凉,温玖身上穿着个西装外套刚刚好,不冷不热的。
姜丛年纪大,熬不了夜,早就让司机给送回去了,姜锦堂自然跟着一起走,走的时候还和温玖说了温夏和兰兰今晚就在姜家住着。
温夏还没有从老宅搬出来,温玖琢磨着过一段时间就得把房子的问题好好琢磨一下,主要还是怎么把房子从莫策医生那买下来才是真事儿,反而是温夏那边……一切都比较好商量。
“等一会儿严郎。”温玖跺了跺脚,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刚才说和咱们一起回去,把他放到开元路口就行。”
他牵着贺兰枢让开了一点路,觉得等会得让福伯再准备点汤——大概胃口是真的被福伯给养习惯了,本来汤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温玖反而是越来越离不开了,今天不喝嘴巴和肠胃都难受的慌。
“不用等了。”贺兰枢顺着姿势反握住了温玖的手,牵着他离开,“余典和他在楼上的房间。”
商务酒会一般有不少外地的来客,所以一般酒楼在当天都会准备好房间提供住宿。
温玖没想到这事儿,闻言呆了一下,已经被贺兰枢给塞到车里了。
贺兰枢喝了不少的酒,身上有股酒味,倒也不难闻,反而有一种挺香的葡萄酒味道,温玖抽了两下鼻子,还是打开窗户通了一下气,“我都没问你,余典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算是突然。”贺兰枢歪了歪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看温玖,突然亲了他一口。
温玖眨眨眼睛,有些惊讶,倒也没有拒绝,反而配合的张开了嘴巴。
贺兰枢亲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像是很沉醉一样的舔了舔嘴巴,“嗯,没喝酒。”
温玖哭笑不得的看着贺兰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喝醉了。”
贺兰枢挑眉,也不反驳,舒舒服服的下滑了一点,闭着眼睛靠在温玖身上。
这副场景倒是挺难得的,温玖摸了摸贺兰枢的头发,在上面亲了一口,“然后呢?”他问的是余典的事情。
贺兰枢眼睛都没有睁开,想了想道,“赌场的生意是正规生意,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其他途径,余家那场事故之后就受了重挫,不少股东因为余先生离世的原因突然发难,爸就趁着这个机会和余典连了一下手,算是稳住了余家的风波。”
温玖想了想,“余典家的公司主要根基都是在国外吧?”
他自然不认为余典会因为严郎把整个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国内——即便是他有这个想法,可这么大的公司,几十年的时间都可能不够用,何况还是赌场这种擦边球的灰色场所。
z国虽然现在条令已经宽松了许多,但是毕竟有不少方面和m国还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单单是安全性,可能在余典刚把公司转移到国内的时候,z国官方就会先颁布下各种相关条令。
“嗯,他这一次来,是想带严郎走。”贺兰枢睁开了眼睛,握着温玖的手给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温玖顺着给他按着,贺兰枢又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说道,“他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和公司也有不少的贸易往来,最近几年经常会在z国待着。”
温玖眼睛一亮,“他这是要做持久战?”
从m国回来也才不过半年的时间,温玖对于严郎和贺兰枢的能力感叹了一番,随后又想到,这个时间,其实已经比上一世严郎和余典重逢的时间少了许多许多了。
余典这辈子不再需要顶替严郎在牢里待几十年,严郎也不用孤身一人前往m国,从一个赌场白痴,最后付出了手指的代价一步步爬上赌王的地位。
现在这样,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其实才是最好的。
“大概是吧。”贺兰枢沉着气一笑,眉毛微微皱了皱,“用力点儿。”
温玖‘哦’了一声,加大了一点力气给他揉按。
贺兰枢以前从来都没有喝醉过,或者说——即便是喝醉了,也总能控制住自己,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一定点喝醉的迹象。
可是现在温玖才觉得,贺兰枢不开心的时候会哭,高兴了会笑,在自己面前有些时候会比较孩子气,也有喝醉了难受,隐晦着撒娇的一面。
他动作轻柔,时不时的会问贺兰枢一声。
贺兰枢一开始还会应一声,或者点点头回应,后来时间一点点过去,温玖问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贺兰枢也渐渐的不再回应他。
温玖趁着红灯的时候和前面的王大春道,“王叔,再绕点路回家,阿枢睡着了。”
王大春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同样小心翼翼的回道,“好嘞!”
温玖笑眯眯的抱着贺兰枢的头,并成掌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另外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脸上四处的滑动,从眉心到鼻梁、嘴唇。
然后他又摸了摸,抿着唇无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