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攸攸跟随凌若木,两人经过几个过道后,才渐渐有人影出现。
蓝攸攸接过凌十九递过来的考试牌,来到应该坐的位置,一个案几上面摆放了一把琴,每个人都是如此。
这难道要考琴律?这要怎么考,一个人一个人的多耽误功夫啊。
蓝攸攸观察着四周,这里许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形态各异,迥然不同。
而且每位考生身边都有一名考核人员跟随。
蓝攸攸身边是一名大概四五十岁的男子,装束朴实,一副浓眉紧锁,严肃刻板,有种愤世嫉俗的赶脚。
不会给我穿小鞋吧,虽然姐不怕麻烦,但是很麻烦的。
蓝攸攸回过头,正视前方,那是……卫云归?曾经一起吃螃蟹的。
他正与凌十九谈论着,主要是他在说,凌十九面无表情的听。
“我还以为你不来参加了呢,这次考核很多人都回来了呢,尹青都在边关回来了。还有那云倾云,之前不是说去云游了吗。”
“我看这次考核咱们的年岁算是最大的了,上一届你非不来,害的我这个年纪了还要和一群小屁孩挣名额。”
凌若木突然眼神径直的盯着他,吓得他赶忙住嘴。
蓝攸攸撇嘴,他有这么吓人吗。
“诶,对了,你带来的小公子是谁啊,当初报名问你你也不说,现在是不是可以透露透露了。”
“我告诉你啊!我叫南幽,卫云归大哥哥又见面了。”
“你……!!”对欧,南幽么,还以为只是同名呢,卫云归惊讶,刚喊出你字,就马上收声。
“安静,安静,现在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一届中我们要考核什么,琴律。当初初代院长云青歌定下每届考核换一次考题,只考一种,完成要求的则为考核成功,否则~便为失败。”
“我也不多说,今日考核的要求是每个人能够弹奏完一首完整的曲子,曲名不限,条件是在秦宇夫子弹奏曲目的情况下,一同完成。”
“这是……凌云考核中最难过的那一项考核?早该想到的。”身边顿时有许多人倒吸冷气。
仿佛这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
许多人听到这声开始,急忙动作,恐怕晚了就再没有机会弹奏一样。
“叮”一声琴音响起。这是?无忧曲?他怎么会?蓝攸攸百思不得其解。
“一炷香时间,若没有弹奏完一首曲目的则视为失败。”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多等待时机始终不见动作的开始弹奏起来。
“嘭!”一声刺耳的声音炸响,琴弦断裂,远处一人无法继续,然而那人身边的人也受到影响,心神不宁,于是不停的有人琴弦断裂,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蓝攸攸见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才开始动作。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将许多几乎陷入梦魔中的人唤醒。其中几个镇定自若的人缓了缓继续弹奏,只有那些心智不坚的,如提线木偶般不知如何动作,最终停下不再抚琴。
这是……无忧曲!
台上弹琴的那名夫子听到这一宫,立即反应到这首曲目与自己的相同。这是有人学会了?曾经许多人学习此曲,可是从来没有人领悟,只一个音符都会让人心神不宁。
秦宇一个音节的停顿,台下快要支撑不住的人得到缓解。
“秦夫子这是怎么了?”在他身边的一些夫子很是不解,他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对,刚刚听到一声琴音,他就顿了一下,这是,还有人可以影响到他?”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谁可以做到这样。
此时的蓝攸攸收敛发出的琴声,尽量不影响到其他人,谁让自己只会这一首曲子呢,恐怕怎么隐藏也不行了,此次考核过后谁会先来找自己呢,蓝攸攸盯着秦宇,他为何也会这首曲子。
不管了,考核后再说吧。
蓝攸攸跟随着秦宇的弹奏,之前琴曲中有些许不明白的地方瞬间通畅,融会贯通。渐渐的蓝攸攸进入无我的境界,之前一直无法弹奏的无忧曲‘无忧-无他-无我’的第三阶段‘无我’,现在终于可以了,蓝攸攸尽情忘我的抚着琴弦。
香燃尽,一曲终了,蓝攸攸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漩涡在流转,一闪即没,她正瞧见秦宇望过来的惊异的眼神,蓝攸攸无视他,看向回过头的凌十九。
他眼眸深邃,眸光中仿佛经历了万千岁月,无尽的沧桑。这是怎么了?他之前可不是……虽然有些冷漠,但不像现在这样,眼中无他物,仿佛一切都是飘渺不存在的,如睥睨人间的神,万千如蝼蚁。
蓝攸攸最后提弦“叮咚”一声,仿佛一颗石子进入水中,唤醒了所有的人。
蓝攸攸再次盯向凌十九,他却回过头去。
凌若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恍惚记得自己之前的眼神,看待所有事物的眼神,仿佛一切都不存在,渺视一切的存在。
只有在注视蓝攸攸时才觉得世界充满了光亮,有了色彩。这是为什么?
曾经发生这样的事,只是醒来后忘记了什么,今日却……难道她是我要找的人吗?
自从半年前那一场大病后,梦中一直有一个声音提醒要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可是,不知道那个他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
然而,今天这种玄妙的感觉,仿佛蓝攸攸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可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到她呢?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么?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梦境?许多不解旋绕在凌若木脑海。
须臾,所有人听到蓝攸攸最后琴断的声音清醒过来。
秦宇站起身。“所有琴弦断者皆考核失败!”
他抱起古琴离开,突然驻足道,对着最后断了一根琴弦的蓝攸攸道“她例外,跟我来一下。”
这时,一位夫子却不想蓝攸攸通过考核,在他看来蓝攸攸明显是滥竽充数的。
“等等!”
手指向蓝攸攸,“明显滥竽充数,为何还留下他?站在他身边一直没有听到声音。为何通过考核,再者说他的琴弦已断,反而也被留下。秦宇夫子,恐怕这不符合规矩吧!”
“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卫云归小声嘀咕。
“敢顶撞夫子,你会和他一起走。”这位夫子很讨厌有人顶撞他,在这里几乎成为了刻板又严肃的存在,愤世嫉俗。总是看不起那些有钱有势的二世祖。不管是谁从来都不留颜面。
走出去一段距离的秦宇,再次有声音传来,“她若是离开,这一届都不需要留下了。”
蓝攸攸不懂,其他人更是不解,此时此刻蓝攸攸更是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她强忍着头痛,加快步伐跟上秦宇夫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因为刚刚琴技的进步,蓝攸攸精神力再次透支。可是,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表面上平静镇定……内心却慌的一批。
回过神来,见身后跟着的凌十九缓缓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