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悲歌虽然向昊天投诚,但却无意加入河套大军。虽然仅仅只征战沙场数年,但是这个曾经名动清风的极乐第一猛将却似乎看透了世间百态,只希望能够躬耕田园终老此生。昊天虽然有些可惜他的才华,不过对于他的想法还是表示了理解。毕竟,那也是他喜欢的生活。
不过独孤信刻和血杀都觉得燕悲歌这样太浪费了一点,一代名将就这样终老田园,确实辜负了他一身的才华。三人对燕悲歌都很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因此极力劝说他出山。
禁不住三人的真诚劝说,燕悲歌终于心动了。就像是血杀所说的那样,不管极乐圣教的战绩再怎么辉煌,那都只是内战。不义内战之中,只有屠杀自己子民的刽子手,没有名将也没有英雄。而真正的男儿,一个矢志从军扬我神州风采的军人,他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和异族作战的战斗之中。
况且,收复幽云十六州,还我神州大地,这同样也是燕悲歌的夙愿。昊天考虑到他堪比信刻的正面突破能力,特地将他放到了荣誉军团担任统领一职。而燕悲歌也不负众望,知州夜战之中,面对着金向亮八万骑兵的攻击,便是他首先挡住了对方的冲击,并且在后面的战斗之中斩杀拜京大将尤克隆斯。
“燕将军,站在这居庸关下,不知道你有何感触?”昊天看着燕悲歌,乐呵呵地问道。
“豪气干云气冲霄汉!”燕悲歌长声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啊!本王也是如此作想!”昊天长吁了一口气,傲首挺胸说道:“618年,东北三国五十万大军自山海居庸二关破关而入,幽云十六州近四千万百姓惨遭屠戮。也就是在此时,柔然三族联军突破嘉峪关天险,西北二路沦陷,我神州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昊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第二年,六族联军强渡大河击败我帝国的北征军,河套六州战火纷飞。当时,大军压境,帝国朝不保夕。如此绝境时刻,我青云一千驻军于定州发起突袭,先克定州,然后智取克延二州,一月之间横扫河套,二十万胡虏灰飞烟灭。尤其是吉州之战,更是一举奠定了我河套所向披靡的根基。其后,我河套大军定西北下豫州战江南,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不过,真正让本王梦魂萦绕的,还是幽云十六州。”
“只有收复了幽云十六州,依托着完整的长城防线,我神州才能真正做到御胡虏于国门之外。当日本王率领着一千骑兵在定州城郊的树林之中等待机会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率领大军亲征幽云。不过本王今日既然到了这里,那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去!知州之战,东北三国数十万精锐烟飞云散,无数声威显赫的将领战死沙场。现在,正是我们收复长城防线的最好时机,错过今日,我们就算能再次打到居庸关下,就算能够攻克居庸关,那付出的代价也至少是现在的十倍。”
昊天转过身子,一双眼睛闪光闪烁的看着燕悲歌:“燕将军,长城防线一日未曾收复,我神州百姓一日不得安宁。现我雄兵压境,奈何前有险关相阻,你可愿为我神州百姓,护我天朝大地,和本王一起拿下此关!”
燕悲歌只觉得心情一阵激荡,蓦然间一声长啸:“王爷请放心,燕某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护我神州百姓安宁!”
昊天也是一声长笑:“好!既然如此,传本王命令,明天早晨开始进攻,由荣誉军团燕悲歌部担任先锋!燕将军,到时候就让我河套数十万将士见证一下极乐第一猛将的风采吧!”
定州。
河套六州,虽然延州是首府,不过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经济实力,都远远比不上定州。先不说定州自古以来就是商流繁华之地,便是崛起于青云的昊天政权,便为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不少的风采。
河套现在总人口大约在一千万左右,不过定州一地的人口就占了四分之一。这固然是因为定州在塞外六族的肆虐之中损失最小,不过天意亲自颁布的那条政令,也起了很大作用。
自辛皎和艳彩等天都圣京之中的青楼女子启程北上之后,帝国境内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无数苦命女子也相继来到河套。昊天和天意对这些女子都极为照顾,考虑到她们曾经的悲惨经历,于是主要将她们安置在了定州地区。这里毕竟是昊天的大本营,而且军政民三方对这些女子都没有多大的偏见,因此她们住在这里也过得比较滋润。
后来昊天自扬州路归来,从极乐圣教手中解救出来的十数万女子,也全部安置在了定州。昊天原本的意思是,让她们在这里先生活一段时间,等她们完全摆脱了当初的噩梦之后再迁往他处。不过这些女子们很显然对目前的生活环境相当满意,加上定州是河套最主要的兵源地,不少的女子都是嫁给了那些慷慨悲壮的军人,因此她们基本上是定居此处。加上剑门关和阴风古堡的商流,定州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河套三路第一都会。
定州通往青云县的官道,乃是阴风古堡北上定州的必经之路,这里即便是在平时,车辆都是络绎不绝。加上这些年来秦川和河套的关系相当良好,因此商流更是通畅。后来,河套道路建筑规划大师林远柯不得不将这条官道的宽度扩展了一倍,这才勉强适应了通行的要求。
“如果不是因为宋家和我们的关系比较对立,这条官道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商旅。”天意坐在青云号之中,看着车窗外车流不断的商旅,叹声说道。
虽然道路有些拥挤,不过一路上的商旅只要一看见靖北王妃的座驾到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让到了路边上。至于道路两边正在耕作的那些农人,更是直接丢下家伙跑到路边上来观看靖北王妃的风采。在他们的心中,天意和昊天一样,都是他们的神,是内心之中不可辱没的无上存在。
辛皎很赞同地说道:“大姐说的是。大河和阴风山脉以南的商旅,要想将货物贩卖的西北甚至是更遥远的西域中大陆地区,主要的通道便是阴平古道剑门栈道和阴风古堡三处。如果宋家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这么僵化的话,想来很多商旅都会选择从益州路的阴平古道进入煌州。”
傅若水在一边很不屑地说道:“宋家那群人,最是眼高手低才疏志大,一个个没有几分本事,却偏偏志比天高,许多时候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些什么。”
在河套看来,宋家确实是百无一是。益州路号称天府之国,土地肥沃阡陌相连,粮食产量和淮水江南不相上下,仅次于帝国最大的产粮基地大湖路。大江水道自南部通过,境内有大河纵横,水路交通极其方便。即便是清风帝国最大的战舰或商船,都能够顺着大江一路上溯道渝州白帝城。益州路手工业和商业极其发达,其富庶之名,比之江南路不相上下。在江南路崛起之前,神州大陆一直有扬一益二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天下首富在扬州,其次为益州。但即便江南路崛起之后,益州依然是神州最富庶的所在之一。
益州路四面环山,除了西面的血色高原,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许多地方都是和阴平古道剑门栈道一样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在。就算是西面和血色高原接壤的地带,虽然坡度较缓,但这也仅仅是针对其他地区而言。自古以来,只要占据了益州路,进可争霸天下,退可据地称王。而要想逐鹿中原,一般都是以益州路为根基。
可是,益州路在宋君临父子的手中,不仅没有发扬光大,而且连以往的清风帝国第一强藩的地位都被李家夺去。而宋家这些年来的战绩,也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
数十年来,宋家故步自封,内无名将,外有强敌,可是宋家不思奋发图强,反而四处结怨。不是河套看不起他,如果不是因为宋家占据了地利,恐怕当年李家的反击就能够让他元气大伤。
从延州前往青云的女子多达百人,毕竟河套高层半数以上都是出生于青云。一群女子在延州也是穷极无聊,除了部分身子不适和有任务在身的人,其余的基本上都跟着天意一起到了青云。就像是司徒的妻子龙双,身子还没有康复,便将儿子交给了留守延州的何玉,自己跟着天意风风火火的走了。加上随行的侍女和凤舞军团的将士,莺莺燕燕上万人的队伍,当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凤舞军团的女兵们虽然对沿途行人的指指点点有些不适应,不过一个个都是骄傲地昂首挺胸,毕竟,这可是神州历史上第一个军团建制的女兵队伍。
“大姐,你还是不要站到马车外了。”傅若水很郁闷地说道:“你只要一冒头,百姓们就疯狂的欢呼起来,这样对你的安全保证很不利。”
辛皎不由得一笑:“谁让大姐在我们河套的威望这么高了。我看啊,就算是主公,恐怕也无法和大姐相比。若水,你这莫不是担心大姐抢了你的风头?”
傅若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我哪有资格和大姐相比?大姐我可是我们河套三路百姓心中的无尚存在。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姐的安全才更加重要。要是大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河套一千多万百姓不发疯才怪。”
“别人疯不疯我不知道,不过主公肯定会发疯。”韩梅闻言,笑着说道。不过这其实也就是一句笑话,先不说天意在河套三路之中的威望之高,便是身后的凤舞军团,便足以保证天意的安全。况且,天意身边还有着骆祥亲自训练的五百亲兵存在。
这些亲兵年龄都在十五六岁上下,如果是在平常人家,他们仅仅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但是,他们不同。骆祥对天意的关爱是无微不至的,为了保证天意的安全,骆祥当年在壶口会战之后,特地从数十万孩童之中精选出了根骨最好的五百人,以一种严厉的近乎残酷的方法训练他们。为了追求武道上的进度,骆祥甚至采取了一些畸形的方式。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这五百亲兵的战斗力,便是沙场对决,也堪比一支万人骑兵。要是单打独斗,就算是以傅若水的水平,也最多只能在三个人的联手进攻之中保持不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对昊天和天意都是绝对的死忠。韩梅一开始在张月婉的口中得知了这支亲兵存在的时候,还有些不屑一顾。不过在真正看到他们之后,顿时便收起了轻视之心。以她看来,这样的一支队伍,足以在千军万马之中纵横穿凿。
天意白了她们一眼,道:“就你们几个嘴贫。马上到青云了,你们也准备一下。皎,今年只有你跟着我一起回来,到时候还有许多事情让你忙。”
辛皎连忙点头。
刚刚到达青云,青云知县郝贵就前来报到,说秦川世子李萧漠前来拜访。
“李萧漠?他来干什么?嗯,快快有请。”天意沉吟了一下说道。
韩梅在旁边说道:“主母,你看是不是因为朴志成在滇南的攻势太过猛烈,李家备受压力,前来寻求帮助的?”
天意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李家现在总兵力也接近四十万,战斗力很是不弱,况且有大江天险,金花三越联军水师薄弱,根本不可能威胁到秦川路的安全。还是先见一下再说吧,毕竟李萧漠可是我们河套的朋友。”
每次见到这个俊美的近乎妖异的年轻人,天意总有一种错觉,他那灿若星河的双眸似乎总被一层氤氲的雾气所遮掩,让人无法看清他内心里的所想。而他那甜美的笑容,和嘴角不经意勾起的弧线,即便是辛皎这样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身上具备那种无与伦比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