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现在帐篷睡得不舒服,第一个反悔的人也是他。说昨晚他向金钱屈服的时候我们应该拉着他,而不是跟着他一起屈服。”
“笑死我了,他能不能对得起他那张脸?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做到每天活得像个喜剧人?”
“别管他了,他不看是他的损失。”
“……”
帅哥吗?她想知道有多帅欸。欧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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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戴非与狂打喷嚏,猜到多半是已经到马路对面看日出的那几个议论他。
摸出手机,他将手机相机调成自拍模式,作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脸上痒的地方不出他所料是被蚊子咬出的红包。
坐起来,戴非与继续以自拍模式作为镜子理了理自己睡得全竖成刺猬的头发,又狂打了两个喷嚏,不得不从自己的包里搜刮出一张纸巾堵住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水。
拉开帐篷的拉链,戴非与先探出脑袋感受一下天色,这才带上单反,从帐篷里出来。
刚走出两步他就绊了个趔趄,如果不是单反已经挂脖子上了,这会儿必然得镜头朝下摔地上。
他回头瞧一眼,发现不知道是谁把单车横在了这树底下,估摸着天太暗了而单车的主人眼神也不好使,没发现有个帐篷搭在树干后。
备好单反,戴非与扛走单车,给它挪了个更适合它待着的位置,然后沿着海基走,打着呵欠先给现在橙灰色的天际拍几张特写。
没忘记给这时候还在家里的睡觉的表妹发去一条消息:【以笙,你没来可惜了】
他表妹乔以笙几个月前家里出了变故,这个暑假她刚高中毕业,高考失利,成绩不太理想。最近志愿尘埃落定,他妈跟他商量带表妹出门散心。
戴非与的想法是人多比较好,他就找他的大学同学组了这么个旅游小分队,让表妹能多接触接触人,也为表妹即将进入大学生活做预热,让她感受感受大学生是什么样子的。
计划是理想的,却赶不上现实的变化,临出发前表妹有点低烧,他妈不放心,还是把表妹留家里了。旅游小分队的行程已经改不了了,戴非与便自己来。
结果倒好,预订的民宿的老板告诉他们系统错误,其实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费用全部退还,并给了百分之三十的赔偿金,再免费借帐篷给他们露营使用。
所以戴非与心里真正想对表妹说的是:【以笙,还好你没来】
当然,如果是带着表妹,他昨晚不会接受民宿老板的赔礼道歉,怎么都得让表妹在舒舒服服的床上睡个好觉再美美地起床看日出。
大概他的血太香了,从海基沿着堤坝的阶梯下去海边的这段路,戴非与又被沿途的蚊子围攻。他已经放弃驱赶了,他只打算一会儿天亮了到村子里的小商品街买条长裤子。
人已经汇聚了不少,大多数汇聚在延伸出去的一块堤坝上,胆子大点的、想取到更好观景角度的,都爬到最前方散布的礁石上。
戴非与的被海风吹得睁不开了,但为了能拍好照片回去给表妹,他没戴墨镜。
穿过人群的缝隙,戴非与也往礁石上面走,来得比别人迟些,他只能哪里瞅着哪里有空往哪儿走。
而现在剩下的比较有空位,无非是更靠近海面的、礁石也更细碎、湿滑的地方。
戴非与放眼瞧过去,目前来看走得最远的是个女孩子,就她一个,一头蔷薇色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又醒目,身上的红色系海边休闲度假风套装则和她不太搭,像是渔村的小商品街里临时买来穿的。
因为觉得她是特地走那么远和大家隔开的,所以戴非与犹豫自己要不要再过去坏了人家的清净。
从他现在的角度,入目的只是她的侧脸,但其实也被她的口罩挡住了。他原本想从她的面相判断她是否一个好商量的人,顺便提醒她注意安全,现在行不通。
“飞鱼!”倏地有人高声喊他。
戴非与应声转头,看见了他的那几个同学正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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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又是那几个大学生口中的帅哥?坐在礁石上昏昏欲睡的欧鸥闻声望去,倒是瞧见有道刚刚隐匿入憧憧人影中的男人背影略优越。
不过迅速就被其他其他游客挡住了,欧鸥没法进一步甄别。
“出来了出来!要出来了!”不知谁提了句醒。
欧鸥顿时和大家一样,将目光集中回前方辽阔的海平面上,眨眼的功夫,橙红色的大圆盘露了三分之一张脸出来。
欧鸥迫不及待地拍了一张发过去向某个老男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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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第一时间把手机给聂季朗送了进来。
之后手机就留在聂季朗手里。
她也没说话,就是隔一会儿甩过来一张新的照片,每一次甩过来的新照片,日出的景色都和前一张有变化。
她完全就是在跟他直播她那边的日出情况。
最后她发来的一张是她戴着口罩的自拍,背景是已经完全升出海面的朝阳,她的眼神劲劲儿的,还做了个对镜头开枪的酷酷的手势。
聂季朗正准备回复她点什么。
医生这时候走出来宣告聂鼎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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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阳的升高,阳光变得越来越刺目,开始很难肉眼直视了,连手机对着太阳拍照都出现了光斑。
而照片也确实拍不出亲眼所见的感觉,整个景色少了一半的味道。
欧鸥从礁石走回到堤坝的平地上,才腾出手取出包里的拍立得。海风太大,照片差点被吹飞进海里,欧鸥拍了一张便作罢,环顾四周围几个特地带了单反和三脚架过来的专业人士。
她无聊地开始往回走。
因为退潮而干涸的滩涂上,现在又因为开始涨潮而变得湿润了些。
欧鸥原本立马回去补觉的,临时改变主意,脱掉鞋子拎在手里,往海水走近些,踩在柔软的泥沙上面。
意外的是海水带出来不少小螃蟹,一只只横着走,灵活得很,竟躲过了欧鸥的追击,欧鸥感觉遭到挑衅,激出了好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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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飞鱼,没想到你这么能拍?什么时候有这项技能的?”同行的男生惊叹于单反里的一张张大片。
“天机不可泄露,传男不传女。”戴非与信口胡言,发现好几张照片都出现了蔷薇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