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有个建议......”
“你确定吗?可不要小看狙击手的的判断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同我类似的狙击手,判断步兵移动提前量的准确率高达90%以上。”
中校的语气中有很大的意外。显然普通士兵时不会主动接下近乎于自杀的任务。
“你没有必要因为部下的死心理上有什么负担。大战中,成千上万的士兵会死去,有些人因为不可抗力,有些人这是因为任性。要是每个任性而死的士兵背后都有一个自责的军官的话,我们的仗就不用打了。”
听到中校这番话,说实在的,我是有些感动的。虽然他会错意了,但是对于我的体恤之心还是显而易见的。
“不,长官,不是因为自责之类的。那个家伙待得地方太过关键,不出掉他,我们不可能完成任务。现在我就把他所在的位置标示在地图上,以我的判断,准确性相当高。”
随着电子地形图上,一个红点的闪烁,耳机中传来战友们的骚动。
雪代:“平,你真是越来越神了,那么远你是怎么发现的?”
伍德:“如果我有你的本事,军区总部的姑娘们早就给......哎吆,你干什么,这可是在战场,轮不到你个婆娘,啊呀!痛,痛......”
雪代:“别以为其他人同你个死宅一样猥琐!”
中校:“好吧,既然你有信心我们就行动吧。关键是你的行动一定要出乎意料。另外,远距离上,即使一开始错失目标,对方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修正回来,注意尽可能拉大垂直于对方枪口方向的绝对距离,那是你能够保命的关键。”
隐隐嘱托很有些向子侄晚辈教诲的意思。我没有反感,因为知道对方时出于好意。
即使现在有了不同以往的特殊能力,我还是对于精英狙击手抱着敬畏的态度。他们的技能在最大程度上削弱了我的优势,可以说是现如今我最害怕的敌人。
稳了稳心绪,我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行动本身很简单,由我做诱饵,引开鬼子狙击手的视线,再有中校亲自抄刀,击毙对方。
对于我来说,其中的关键在于作为诱饵暴露在外时,如何躲过狙击手的杀伤。对方用的反器材狙击枪,像我这样的轻步兵装甲,一发就能连带着里边的肉体一同报销。
哪怕只是擦到,随着大口径射钉的旋转,至少要废掉半边的身体。
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脑域感知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地步。
至于这次行动的提出,一半出于任务的需要,因为那个狙击手卡住的地方实在是关键,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射界之内。另一半原因同自己下属的莫名死亡不无关系。我能够感觉到,那个家伙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跳跃起来会遭遇怎样的结果,他的行动实际上等同于自杀。
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兵,心理脆弱至此实在是想象不到的事情,也许他只是想要找个借口,找些结束他自己的战争罢了。可是,作为这次事件的相关者,我却无法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事情忘记。毕竟这里关系到一条人命,而且是我在通讯中怒斥对方之后。
也许,主动要求担当诱饵的计划,就像中校说的,有着补偿或者赎罪的因素在内也说不定。
不知不觉间心情沉重起来。我展开脑域感知能力,短时间内用了太多次能力,现在脑袋有些胀痛。不能被杂念干扰到感知的状态。
我狠命的用拳头敲了一下头盔,嗡嗡声中终于能够集中精力了。
我的动作相比于正常要缓慢很多,采用慢慢漂浮出去的办法露头。在探出大半个脑袋后,手臂的逆喷口反推,身体就维持出去的姿态反而退了回来。
眼前流光闪动,我躲过了对方的第一击。
无顾忌的启动喷射背包,我炮弹般射了出去。
半空中猛的旋转,我亮出臂盾。
这时候时间好像禁止了一样,对面没有在射击,我也不再做规避动作,只是把身体缩在护盾后面。并不是说护盾能够抵挡反器材步枪的直击,只是我同鬼子狙击手都没有行动。
我放开感知,去感受到远处的那股杀意。他静静的伏在那里,好像一个死物,可是我知道他的视线正盯在我身上,连眼也不眨一下。
这种感觉比实际看到还要清晰,随着我的精力不断集中在他身上,渐渐的他好像变得透明了,心跳、血流、乃至于身上的微电流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一定知道我不是真的在以步兵盾为防护,就像我知道他并非不想攻击步兵盾一样。这是一种思想的对决,意志力的比拼。我感觉到汗水从额头,鬓角流行,浸湿了我的脖子,一直流到胸口,背部。
他应该也同我一样吧。
感觉到他身上的生物电流变得频繁起来,心跳开始变弱,血流减缓。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狙击手开枪前的体征,估计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百年之前那个样本2号外,还没有人拥有脑域感知的能力。
我意识到虽然能够感知对方的体征变化,还是不可能真正知道他什么时候开火。
必须要在鬼子狙击手开火的前一刹那,行动,不然下一刻我就会成为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骸,连尸体都算不上。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模模糊糊的,感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再不犹豫,我启动了身侧的姿态喷口。人往旁边横移了半米距离。
流光掠过原本待得地方。
不妙的感觉愈来愈强,我不及修整,在喷口的帮助下全力向后退却,接连的第二、第三道流光闪过,最近的一道流光擦到了未来得及关闭的步兵盾。玻璃碎裂般的点点光影中,臂盾越过过载的阶段,直接消失不见。
我不及喘口气,以脚点地人一窜上升到3米的距离。脚下又一次出现了连续的流光。
鬼子狙击手肯定是急了,他不再采用精准打击,而是改用了连射模式。
感知告诉我,他不再保持沉稳的呼吸,心跳也加快了很多。
我身在空中,也到了强弩之末,燃料耗尽的警报已经响起,没有动力下,低重力的真空中我只能缓慢下落,根本就是个固定靶。
我自知招数用老,已经躲不开下一次打击了。在半空中团起身体,以义肢的腿部朝向对方。希望反器材步枪的火力在经过义肢的阻隔后不至于对血肉之躯造成伤害。
脑域感知同狙击手的关联中断了。
沉重的撞击感觉来自于义肢。我的视野里满是密集的火线,身体被连续不断击中义肢的射钉推着倒退,直到跌入舰壳设施的掩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