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号内部的战斗,在兵力上我的陆战队占据绝对优势,可是这样的优势能否转化成长久的胜势。已经有过多次接舷战经验的我并不报太大的期望。
并非我没有胜利的确信,而是没有在很小伤亡下取得胜利的确信。
战斗开始后,目的和形式已经同先前截然不同。
陆战队的不再是流动的,难以捉摸的一支部队。而是有着固定防守区域,如灯塔般明显的存在。
有了泰坦舰内的战斗经验,我很清楚依然有着舰内设施控制权的鬼子,会给士兵们带来什么样的威胁。
趁着护航舰群同增援分舰队在陨石区捉迷藏的时间里,我把手中这6个陆战团的战斗准则,以及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方式重新规划了一下。
把6个团长找到跟前,其中4个中校2个上校,年纪都比我大。不过名声在外的缘故,这批人里已经没有人企图挑战我的权威。
我了解过情况,高级军官中,拥有实际战斗经验的也就是两名上校,还是参与的地方平叛行动,也就是说我的队伍中,拥有真正大战经验的人,根本就没有。
要是任由这些人发挥,这次的战斗铁定是悬了。必须要给予他们以紧醒,并想办法把各种应对的办法告诉他们。
至于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后又有几人能够或者离开这里,那只有天知道了。
关于重力翻转、抽真空、没有加速液下的超机动过载力以及来自于星舰各个方向的层出不穷的攻击,以及可能来自于舰内防御系统的突然打击。我把所有能够考虑到的接舷战的情报都向几个团长罗列了一遍,并用最快的速度把相关的应对策略告诉他们。
看他们迷茫以及不以为然的眼神,我知道这些努力都白费了。这些家伙对于我的谨慎既不理解,也没有打算应用我那套经过实战验证为有效的战术。
“第7陆战团还是跟着我,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得蛮王号的控制权。这是在战斗中取得优势的最先决条件。其它陆战团,按照事先布置的把守各处要地,千万不要出现扎堆的现象。至于发现蛮王号要进行超机动动作,也不要慌,即使联系我,我可以在紧要关头暂时组织这样的指令发出。”
连我都觉得这样反复强调一些事情有些婆婆妈妈,团长们虽然不敢对我不敬,不过开会时那种专注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
我心里再一次的叹气,很多时候,即使有着预先的准备,一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对于接舷战的险恶之处,我的人了解的还是太少。等到真的遭遇到敌人强有力的反制手段,而获得经验时,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有机会重新来过呢?估计很大一部分人将再也无法离开吧。
我怀着很大的失落与侥幸的心理,带领着7团出发。
我们的目标是蛮王号的舰桥以及动力室。因此部队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由我带领1个营又一个连攻击舰桥,而团长率领剩下的人,摸去蛮王号的引擎室。
蛮王号全长16公里,宽和高都超过10公里,在如此庞大的战舰内部,我这一万来人的陆战部队撒进去根本不显得拥挤。
攻击鬼子舰桥的战斗开打的比我想象中更早。鬼子的舰载陆战队中,是有这方面行家的,一路经过的大小路径,以及各种节点通路,不但布置了有人把手的小型据点,更是有着层出不穷的诡雷和陷阱。
从第一声诡雷的爆炸传入耳中,便一直不断的有着各种各杨的袭击出现。固定的陷阱、居高临下的射击阵地,以及随时出现在辅助通道中的骚扰攻击。
虽然有我的关域感知能力发现神出鬼没的鬼子游击兵,但是这么多的袭击,不但拖慢了整体进攻的步伐,还早就了数十个的伤兵。
我眼见着第7团的战士们,从士气高昂,求战欲望强烈,到疑神疑鬼中带着惊惧,再到后来大部队中没有人愿意当前哨。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鬼子的战术就成功拖慢了整体的攻击计划。
通讯兵:“团长来电,进攻动力室的行动受阻,敌人采用不断骚扰加上固定据点的形式,让进攻意图难以贯彻。”
五分钟后。通讯兵:“11团报告已经目视接敌,随时准备承受敌人的打击行动。”
两分钟后,其它的是个战斗团也相继报告同敌人接触。
随着舰体中部传来的隆隆的巨响,蛮王好上的战斗全面展开。
为了加快突进的速度,并且减少侦察兵们的伤亡,我把指挥部前移动,几乎是带和警卫们站到而来攻击的最前沿。
脑域感知能够察觉到数百米外,隐藏着的鬼子兵和重机枪阵地。同一时间从辅助通道向我侧翼包围的鬼子兵也逃不过感知的捕捉。
敌人位置被我标识到各单位间共享的战术网路中。狙击手以及步枪兵们准确的打击开始摧毁敌人的抵抗,部队的士气也重又回升。
刚完成了一轮前线侦查。好不容易战斗有些起色,7团的侦察兵们在熟悉了敌人的套路后开始有所进展。我也终于能够休息一会儿。想到我身为大舰队陆战部队的副指挥官,竟然还要像个小兵那样忙碌奔波于战斗的一线。不是说官当得大了能够呼风唤雨,前呼后拥吗?前呼后拥倒是有,只不过都是些躲在我身后让我挡子弹的家伙,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真正的指挥官那样,只要待在指挥部就能决定战场的进程呢?
通讯兵:“长官......6团方向的通讯非常模糊我除了听到嘶嘶外,无法联系上他们。”
我:“无法联系上?除了通讯,战术网路中断了吗?”
通讯兵:“是的长官,战术网路再5分钟前就断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在通讯兵惊惧的注视下我跳了起来。不顾得一个大校的仪容,扑到临时指挥部的战术终端上。果然整个6团都处于离线状态。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找来6团2营的营长,让团部的两名参谋辅助他继续维持对舰桥的攻势。我带着警卫班向来路返回,准备前往位于舰体左舷位置的6团阵地。
心中警兆突显,趁着失去平衡之前启动喷射背包,短短的两个翻滚后我在变成了天花板的原地板不到3米距离稳住了身形。
“打开喷射背包,注意维持平衡,找寻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一边下令警卫班做出应急反应,一边在曾经是线缆挂架的地方找到落脚地,关闭喷射背包节约燃料的同时,放眼望去。我们正好处于舰内的空旷地带。这时候我就好像深处在群山之上,处于俯瞰西面广阔天地的位置。那种上下倒错的不适感觉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警卫班的十四个人这时都已经打开喷射背包漂浮在空中,根据不同人的反应情况,他们分布在往下一共两百米的空域中。
“大家不要慌,先找到可以栖身的固定设施,如果离开暂时无法找到,就往我这里来,这种线缆挂架势最好的固定设施。”
“啊啊啊!长官,我的喷射燃料快耗尽了?”
我注意到平时跟在身边的一个同族,我一直叫他小王的列兵正摇摇晃晃的向我的方向飞来。他肯定是慌乱了过了头,竟然调到那么下面的地方,这时候他背后喷射背包去哪开,亮白色的喷口火焰一直拖了很长。
“不要全力启动,快打开节流阀,保持缓慢上升,维持不动也行,我来救你!”
就在我飞扑下去时,小王的喷射背包在断续喷射出间断的尾焰后失去了动力,小王像一拐石头那样跌落下去。
我想要救他,可是不适用喷射背包加速的情况下我俩都是以一个速度下降,没可能追上,用喷射背包将会极大的消耗燃料,我无法保证接到人后还能安然返回。
眼看着30米外,小王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只能再次打开喷射背包,眼看着他眼露绝望的离我越来越远,耳机中的传来尖叫。
回到先前的挂架,警卫班已经有人找到落脚地。小王的惨叫半分钟后戈然而止,就见深渊般的下方,一个极小的黑点在突出的舰内设施间不断的翻滚。
惨叫声再次传出,这次是个离开挂架只有不到五米的大个子。我毫不犹豫的启动背包,把他抱住后艰难的回到挂架位置。
同警卫班长联络,点名后发现加上小王共少了3人,其他人都能及时找到落脚点。
班长:“下面怎么办,要蹭到舱壁位置滑下去吗?”
我:“不,重力翻转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做好准备,一会儿还会再翻转一次。”
话音刚落,上下颠倒的感觉又一次传来。
“注意固定自己,小型被掉落的固体砸到!”
随着重力翻转的继续,空旷的区域中,空气发出不自然的啸叫,好一会儿后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咚咚声,一切又恢复到我们刚进入时的样子。
“通讯兵,能够同其它部队联系上吗?以我的名义让各部队确认损失情况。”
“是的长官。”
.......
在巨大的金属隔离门旁,我们找到了6团残存的战士们。
士兵A:“长官,太可怕了,舱壁突然破开,强大的气流连重步兵都把持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被吸出去,没法救啊!”
我:“我不是命令不允许靠近舱壁吗?为什么不听?!”
团参谋b:“团长说舱壁很厚,又有星舰装甲板保护,不会有事的。让我们在这里不妨,不用担心背后受敌,又能居高临下,掌控整个阵地的情况。”
我:“哎呀!不尊军令,你们团长呢?”
参谋b:“破裂发生时,他正在视察阵地不妨,比较靠近舱壁。”
我这是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明明告诉他们绝不可以做什么,竟然不听。如果有疑问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解释,可他们又不稳。一个团小两千号人,就这么一下损失了大半,连团长都搭进去了。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时通讯兵带来了各团的伤亡报告。3、8、11和7团由于布阵的位置处于相对低矮的涵道中,或者正处于非空旷抵达的复杂通路里损失很小,最多是这段脖子带来的伤亡,整体上不影响战斗力。
只有5团,无视了我的命令,竟然把部队移动到空旷地带驻扎,重力翻转发生时,大部分战士都没能活下来,包括团长在内,整个团部竟然没有一个人穿戴喷射背包的,结果倒置5团指挥层全军覆没。
我料想到了部队会对接舷战中,敌人的某些战法不适用,却没有料到,即使提前给了警告,还是出现了如此大的伤亡。
两个战斗团成编制的被消灭。
6团被整个扔进了太空,只有不到两百人活了下来。5团更是离谱,团部所有军官都摔死在最初的翻转中,随后因为经验和做法问题,又有大批战士死于第二次翻转。当我带领着6团的幸存者来到5团阵地时,这里只剩下寥寥不到百人。满地的是体残骸,鲜血、肉块、碎骨以及尸骸散落的到处都是。
“能联系上母舰吗?”
“抱歉长官,从两个多小时前,同护卫舰群的联络就已中断。
“我明白了。”
即使努力装出胜券在握的样子,这时候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发现成为陆战队指挥官后,没有一件事情顺利的,虽然有了更多的人助力,也有着以前不敢想象规模的战士成为我的下属,可是这麻烦一直不断。而且每一件都是那种让人觉得意想不到,又十分窝囊的存在。
我很想成为一名好的指挥官,不但战斗勇敢能够打退敌人的进攻,还是个体恤下属,拥有爱兵如子名头的理想型的指挥官。可是事实却让我离开目标越来越远。
显示必须要把战士们置于死地拖住敌人巡洋舰分舰队的脚步,随后是料想到了却完全无法避免敌舰中战斗时,那些早已被经验证明,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发生。
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一名号的指挥官。同想象中不一样,要完成我的愿景所付出的努力,并非仅仅做个好人或者做个勇敢的人就可以达成。
这是一项指挥、策略以及经验并重的工作。如果是魏雷利或者马克西姆来做,一定更有成效。
随即我打住了正在脑海里翻转的沮丧念头。
“不能失去信心,指挥官不能密码,士兵们正看着呢!要维持住士气,要显得胜券在握,哪怕遇到挫折,也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边重又振作起来。
“通讯兵,接通出7团外的所有团长,我要重新布置防御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