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她们启程已经有3个小时了,舰队集中所有的力量,掩护她们进入跃迁航道。随着17艘星舰在泛青的光芒中化作流光消失了,我有种目送孩子远离的其妙感受。
随即舰队回撤到原本设定为最终防线的木星要塞防线范围。
对于我们留下来的人,其实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守住木星系统,直到局势发生变化。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怎么守,战斗要进行到怎样的程度,以及分布在整个木星系统的近1千万的人民要如何处理,都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克莱默的答案很简单,人民撤离,把整个木星系统都变成战场。
“我们要在每一个空间设施上布防,要同柏兰德人争夺每一颗木星卫星,要同他们打一场宇宙中的巷战。在这里每一个能够掩蔽的陨石都是我们的阵地,他们必须逐个逐个的把所有的防御点都拔除,才能真正的占领整个木星系统。”
克莱默将军在全军动员的广播中这样说道,而我的理解是,他要打一场无限制的战斗,国防军会为了战争的胜利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战场布置如此,实际上战斗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太空战场,另一块就是星际步兵的战斗。根据司令部的意见,星舰群主要是打游击和骚扰,主战场在于星际步兵们助手的空间站、陨石以及木星卫星。舰队会派遣告诉巡洋舰和驱逐舰为步兵们做后盾,步兵们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杀伤柏兰德人的有生力量。
1月27日,木星系统内,所有的非战斗人员开始撤离。说是撤离,其实他们已经无处可去,木星系统被完全封锁的现在,拥有恐怖机动能力的星舰核心们也许能够顺利突围,但是笨重的客船或者是运输舰,根本没有机会突围。
根据司令部同政府民生安置部门打成的意见,难民安置部门会在广蹂的木星系统内,找到一处不具战略价值,且布设防的区域,专门用以安置人民,具体的安置方法,就是冬眠的形式。
居民撤离的方案实施初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绝大多数人不再愿意缩进那个狭小的罐子里,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他们不再想经历第二次。对此相关方面没有采取强制措施,而是把不愿意进入冬眠状态的人,编入义勇军,作为战略预备队使用。
至于那些既不愿意冬眠,又不愿意战斗的家伙,则任由他们留在原本居住的地方,不过每一个留下的人都会收到申明,在战争期间,他们的安全、生活的保障都不会得到部队以及政府的关注,要如何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就在民政部门进行着难民安置行动,在整个木星系统闹的乱哄哄的时候,陆战部队也在穿梭机、强袭艇以及运输舰的帮助下驻守在了木星系统各个重要的设施中。
由于人手不够的关系,很多小型的空间设施,以及仅仅能够容纳少数部队的陨石上,仅仅配备了能够威胁到太空目标的磁轨炮以及几具处于自闭状态的机械兵。他们存在的目的,不在于杀伤敌人,纯粹是要拖延时间用。
一切的安排在混乱又有着计划的特殊状态下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1月29日,所有的防御安排都已到位,有人提出是否要让战士们休息一天时,位于防线最外围的侦查探针发现了遮蔽住星光的黑影后,失去了联络。
1月29日12时35分,司令部下令开始遍及整个木星系统的战场计时。
联合行星战役的最后阶段终于拉开帷幕。
......
......
我的位置还是在万王号上,快速反应分舰队包括所属的星际步兵师,并不在驻守设施之列。作为宝贵的机动战力,我们被预定了救火队员的位置。我们分舰队会随时处于待命状态,准备投入战局中,最困难的位置。
万王号舰桥上一边的繁忙,待命状态下,为了保证随时可以出击,人员是以轮班的制度在岗位上待命。虽然不用真得开船或者加入战斗,但是为了维持最为敏捷的状态,舰上会以定时汇报以及系统预热自检等等方式维持着出击之前,一切准备就绪的状态。我作为指挥官,自然不用参与到繁琐的事务中去。
待在电子沙盘,坐在椅子上观看魏雷利他们反复探讨木星系统各个防区可能会出现的状况,进而建立预案。
“其实你们打可不必要这样做。每次战斗,可能出现的情况不会那么复杂的,真的要是有意外出现,也很可能是预案中所没有的,你们几个费这种事情做什么?只要就关键位置,做好几套准备方案不就行了。”
参谋们依旧按部就班的执行者预设场景、破解以及出具方案并论证等等工作。没有人理会我这个闲人,好一会儿后,马克西姆才转过身来。
“如果是一个星舰专业出身的指挥官,我会为这句话而鄙视他的。参谋组的这些预案,真正目的不是制定预案,而是这个过程。为了保证遭遇到任何的紧急状况,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指挥官以决策的依据,参谋们也要把自己的大脑预热才行。要不是我们在战前这样的热身活动,难道你希望真的到战时,你问是否有解决办法,结果出现冷场的情况吗?”
我老脸一红,也想要加入到参谋们的脑部预热活动中,结果被嫌太碍事,值得逃跑似得离开舰桥。
这种时候,能够去的地方也只有陆战队了。我突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很闭塞,自己指挥的分舰队,只有舰桥和陆战队可以待着,还有比我更失败的指挥官吗?
陆战部队则要比星舰将兵们放松的多。大部分的星际步兵,信奉越是大战越要从容的理念,因此在此大战即将来临之际,陆战队的驻扎区域热闹非常,临时的酒吧、游戏室以及搏击场,到处都能看到玩的正欢的步兵战士。至于那些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写打字,写遗属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无法构成主流罢了。
我不愿意打扰战士们的性质,没有往人堆里凑,而是通过信息定位系统寻找我的目标。
终于在食堂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我找到了扎克,这个一开始不被我看好,却始终跟在身边的干部。
“呦!写遗嘱,或者是给亲人的信。”
自知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不过我对于这个开场白的愚蠢也是无语,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和平年代,肯定无法站在现在这样的高位上。
“不,是给我的女儿写信,告诉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看她了。”
“哦,有她的照片吗?她在哪里?和家人一起?”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不过是装作给她写信。事实上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我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有时候,我想自己立刻死掉会更好一些,那样就能快些见到莎莎和格蕾雅了。”
扎克一个人陷入了沉思,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看着身边做着各自事情的战士们,我有个疑问,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不是都和扎克一样,做着只有仪式意义的事情。也许,我们所追求的,保卫家园,赶走侵略者的行动,也只是具有仪式意义罢了。
心情不觉着沉重起来。我也学着扎克一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先是想起了雪代,当得知她同伍德是一对时,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又想到卡琳,我真正的爱人,她是不是正在天堂看着我呢。最后是特蕾莎,这是个努力又可爱的姑娘,根本就是个劳碌命,我希望给予她幸福,这个小小的愿望现在看来,也许是奢望。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象着,如果战争结束了,我同她生活在一起,为了生活琐事喜怒哀乐的情景。曾经习以为常的和平,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响彻全舰的战斗警报就像霹雳,瞬间结束了我那温馨的白日梦。
地狱般的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