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说就我哥他们吧,我哥明日去京师,是有一件大事要去做的。
李靖和张仲坚,他们要出发去临渝关,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等他们都出发以后,我就去道观给他祈福,正好,也给我侄儿求个平安符,等他满月的时候给他戴上。”
郑海华说的,眼底身处掠过一丝担忧,很快就又被她隐藏了起来。
见元暇咬着唇欲言又止,她白了她一眼道:“放心吧,叔叔不去,叔叔要在县里坐镇。”
随后想起了孟静柔,郑海华又嗤笑一声解气道:“对了婶婶,石妈妈死了你知道吧?”
元暇从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连婆婆都很少见,根本都没有关注过除了爹娘以外的事。
听了郑海华的话,她懵了一瞬:“石妈妈死了?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石妈妈是徐克安排在你们府上的细作,徐克是孟静柔的男人,邻县的县令。
孟静柔离开曲阳县后到了他们县里,流落在了烟花柳巷,被他给碰到了。
他从去年便开始窥探我们县里的粮食和财富,知道孟静柔和叔叔有仇后,就把她给收了。
之后徐克还教孟静柔猫鬼之术,让她在明面上折腾,吸引叔叔手中的兵力,让石妈妈在暗中收了买叔叔身边的人。
石妈妈收买了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人都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被他们给害了。
只有一人给她打探了消息,这个人是县衙里的牢头,这个牢头有个妹妹,送给了大人重用一个人做妾。
这牢头有一回把那个人给灌醉了,问了很多关于叔叔的事,知道了叔叔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海华说着,把认识张仲坚的过程讲述了一遍,还把石妈妈传出去的信中的内容告诉了元暇。
接着又说:“那夜在山洞里,对我和李靖出手的人便有那个徐克,他最后还是活着出来了。
他命大,遇到了六子,六子把他从山上带了出来。
对了,六子你知道吧?就是他最先听到了蛟龙的叫声,发现了蛟龙的山洞。王叔叔后来发现他失踪了,就把蛟龙的事情告诉了叔叔。
好了,再说徐克,这次我哥去京师,最主要的便是解决这个人。
他的姐姐是皇后的弟弟孤独陀的人,也是个玩弄猫鬼的高手,叔叔他让我哥把她也一并除了。”
元暇听的目瞪口呆,她这才知道,原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还有那个间接害死笨蛟的人,竟然是魏徴的人手下,还活着出来了。
送走了郑海华后,元暇一个人呆了很久,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四月初五这天,元暇听说父亲能认得人了,匆忙回了一趟娘家。进门的时候,与一名气质清冷的俊朗男子擦肩而过。
看着脚步匆匆的元暇,沈初然愣了一瞬。
在她快要拐弯的时候,他猛然叫住了她,看着她一脸好奇的问:“您是县令夫人?”
传闻说她活了过来,原来,还真的活过来了!
他的眼神有几分探究,元暇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是谁?有事吗?”
这个人的容貌生的不错,气质也很好。若是她见过的话绝对会有印象。可她脑海中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她没见过这个人。
她身旁的巧儿见她不高兴,也略有几分警惕,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在下名叫沈初然,是一名郎中,曾有幸见过夫人的、遗容。”沈初然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特意顿了顿。
话落后,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嘴角有几分玩味儿。
见他如此口无遮拦,给他引路的张管家忍不住提醒道:“沈郎中,这是我们裴府的二姑娘,还请你注意言辞。”
沈郎中?原来是他,治好父亲的人。
元暇虽心里感激他,可此时好心情被他毁了大半,眉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厌恶。
她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再与他周旋,转身便走。
见她转身,沈初然急得伸着手嚷嚷:“哎,你别急着走呀,魏夫人,我看你眉峰深锁,这是郁结之症,需要治啊!”
元暇不理他,虽然心里惊讶他只看自己一面就知道自己抑郁,可她知道自己心病的程度,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还不需要靠药物来医治。
抬手碰了碰巧儿的肩膀,摇头示意她不用理沈初然,元暇小跑着进了院子去找父亲。
看着离去的背影,沈初然舔了舔嘴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呵呵,好一个死而复生,是继他之后的另一个穿越者吗?有趣,有趣!
他身上的清冷气质不再有,此时此刻这摇头晃脑的猥琐模样,简直像是个大街上的二流子。
“沈郎中,请。”张管家忍着骂他一顿的冲动,伸手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暇见到父亲时,父亲正面对着她,在轮椅上坐着。母亲和兄嫂也在场,她们此时也是满脸的激动。
父亲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见到她出现时,双眼瞬间含泪。
元暇见父亲果然是已经清醒了,扁着嘴喜极而泣,忍不住喊了声:“爹……”大步跑了过去,愧疚的跪在他脚边。
裴父的嘴唇颤抖,他轻轻的抚摸着元暇的脑袋,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留下。
或许是父亲的病愈让元暇开心了,又或者是母亲和嫂子的开导管用了,她回府后便想见魏徴了。
想和他说一说话,或者是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抱一抱就好。
魏徴随传随到,听小顺子说元暇从裴家回来后要见他,立马便放下了手头的事回了院子。
元暇的心里正七上八下,见到魏徴后眼圈一红,不等他过来,便主动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见到父亲了?父亲他如何了?”魏徴明知故问。
“谢谢你,我爹已经好了,你介绍的那个沈郎中把他治好了。”元暇抽泣着道。
魏徴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笑出声道:“你呀,真是个傻姑娘!”
两人之后虽然没再说别的话,可到了夜里时,元暇跟魏徴说了好些家长里短。
魏徴知道,她想通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