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元暇她们已经快进城了,回来的时候马车不敢走的太快,行俨和咬金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再把人颠过去就白费了。
回到城中后,比平时用了多两倍多的时间,她们到裴府已经是午时之后了!
到家后除了元暇之外,谁也没心情去吃饭,都是心情无比的沉重。
柳氏见到昏睡着的儿子后,眼睛都哭肿了,催促着下人就近去请郎中来。
此时裴父和裴母依旧还不知道行俨的事,两个老人照顾着照顾着两个小家伙,根本没时间出院子。
近处的老郎中被请来后,先去给行俨和咬金二人把过脉,接着一脸慎重的对裴元霏道:“这样吧,老夫先开几副安神药,等两位小公子吃过后我再重新诊一诊脉。”
“是是是。”裴元霏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老郎中一边开药方,一边轻声道:“两位小公子若是不发热,那就没什么大碍了。若是发热,那只能能听天由命了。”
元暇吃了饭进来后正好听到老郎中的话,防着行俨和咬金发高烧,她觉得还是得让沈初然来。
他连剖腹产手术都能进行,肯定也懂得物理降温,最起码也比她这个只看过猪肉没看过猪走的强。
她安慰了一会儿柳氏,等她情绪稳定了之后,便和裴元霏招呼了一声,回了爹娘的院子。
裴父裴母的院子里此时静悄悄的,元暇进去后先去裴母的房间瞧了瞧,见爹娘正在温情脉脉的看着熟睡的小侄子们,她便没有出声打扰,又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房间里小桃已经换了衣裳,在巧儿的软榻上睡下了,此时巧儿背着门口坐着,正在给她小桃驱蚊打扇。
元暇见了这情景后没有进去,她在门口的树下靠着,思绪飘了很远。
感受着周围安静的一切,她的心里如同惊涛浪海,很不平静。
这一刻她又矫情了,特别特别想魏徴,越想越觉得难过。
她忍不住想,为什么每次需要魏徴的时候,他都不在自己身边?
想着想着,元暇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无声的流泪,哭的最后直接靠在树上睡着了。
睡着之后她做了个梦,梦到她没有救到行俨和咬金上来,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元暇在梦里感觉自己沉到了水底,之后被水草缠住了身子,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摆脱。那种窒息感无比真实,让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呼救声。
房间内的巧儿很快便听到了元暇发出了怪异声音,她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喊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快醒醒。”
元暇的梦中的画面戛然而止,醒来后她惊恐的看了看周围,之后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等缓过来了后,她揉着难受的太阳穴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
话说出口后,她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干疼干疼的,跟火烧过一样难受。
巧儿知道夫人这是病了,心里急得不行,忙把她扶进了房间里。接着把房间里的冰鉴推远了些,又去倒了杯温开水来。
元暇的心情很不好,她此时脱了脚上的鞋子后,半靠在床头开始想事情。
见巧儿递水过来,她才恍惚着回过神来,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等喝过水后喉咙好了许多,她看着巧儿无声的笑了笑。
正要夸她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元暇猛的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荷包。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方才救人的时候,这荷包忘了摘下来了。也就是说,小蛇跟着她下了水。
她匆忙打开荷包看了看,见里面果然如她心中所想的一样,空空如也。
她的小黄蛇不见了,不知何时被她给弄丢了。
正在她伤感的时候,裴元霏带着柳氏身边的妈妈过来了,旁边还跟着沈郎中。
妈妈走到门口后先假意咳了两声,接着委婉的问道:“姑娘,婢子此时方便进来吗?”
“是黄妈妈吗?快进来吧,没有不方便的。”元暇应着,用眼神示意巧儿出去迎。
门外的黄妈妈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见巧儿迎了出来,她的脸色还尚可,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元暇见到黄妈妈后下意识的把身子坐的正了些,接着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道:“您怎么来了?是行俨醒了吗?”
黄妈妈闻言愣了一瞬,接着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沈郎中已经去看过了,说是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对元暇做了个口型,意思是正屋的二老还不知道行俨的事。
接着她担忧的看了眼元暇又道:“夫人说方才忽略了您,此时让公子带了沈郎中过来,让沈郎中来给您也瞧一瞧。”
元暇捂着嘴禁声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让我哥哥和沈郎中都进来吧,我正好有些不舒服,有些问题要请教沈郎中。”
黄妈妈微微颔首,转身到院里去传话。
她离开后元暇担忧的摸了摸肚子,等裴元霏和沈初然一起进了房间后,她暗暗呼出一口气问:“巧儿,你去沏壶茶来。”
巧儿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下后,拿着茶壶离开了房间。
此时看元暇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裴元霏看了后放心了几分,示意沈郎中去过去给元暇看。
他来这里不止是要让沈郎中给元暇看病,也是打算带小桃去前院,那里她的叔父和婶娘正在等着呢。
于是他跟元暇说了一声,趁沈初然给元暇把脉的时候,去对院里的黄妈妈道:“你先带小桃回院里,再跟夫人说暇儿无碍,让她不必忧心。”
“是,那婢子就先带着小桃姑娘回去了。”黄妈妈应道,把小桃给抱走了。
而此时沈初然的脸色却不太好,示意元暇换了另外一只手后,脸色越来越凝重。
元暇被他的脸色吓到了,瞪大眼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到底怎么了,沈郎中您怎么这副神情呢,是我的身体是有什么不妥吗?”
“单从脉象上来看,你的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有些不妥。”沈初然收了手后一脸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