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酒鬼
“驱除完邪祟，废除部落之后，看着姬辛大人带领人族建立起十二城以后，女姜大人就带着五神兽离开了，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女姜大人跟五神兽了，这就是上古故事的结局。”
“故事结局了，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快散了吧，天挺冷的。”
腊月初九，遮澜城内城大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酒鬼拎着一壶酒神情落寞的缓缓说道。
这个老酒鬼，已经在遮澜城门口讲了十天的故事。
“那白荼大人呢？”老酒鬼面前的几个孩童中，一个抱着金麟花猫穿着狐裘大衣的少年公子开口问道。这个少年身上丝毫不掩饰的气势表明他是一名修士。
看着这个少年，老酒鬼举酒壶的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对，人类两大圣祖，姬辛大人后来坐镇麒麟城，那白荼大人去了哪里？”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年也开口问道。
其他的孩子都奇怪的看着这两个少年，自从孩童时起，他们就一直信奉着麒麟城的姬辛圣祖，白荼圣祖很少有人提，大人们偶尔提及，也是忌讳莫深。
此时两位少年一前一后相问，倒是让其他孩童兴奋不已，也对这两个人刮目相看。
也许是感受到了其他孩童崇敬的目光，穿着狐裘大衣的公子摸了摸怀里的猫，得意的抬起头看向了老酒鬼。其他的孩子也都看向了老酒鬼，只有老酒鬼注意到了另一个孩子。
一件粗布做成的衣服，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倒是他腰间的一把短剑看起来倒还算精致。
“你叫什么名字？”老酒鬼此时把目光转到了穿着狐裘大衣的公子。
穿着狐裘大衣的公子抬起头带着自豪说道：“我叫姬天铭。”话音刚刚落下，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
“遮澜城城主的儿子，姬辛大人的后代，在朱雀城一战成名，成为朱雀城年轻一代第一人。”老酒鬼缓缓点头说道：“跟你的祖先一样，你有资格骄傲。”
“当然。”姬天铭开口说道：“骄傲的人是靠得住的，因为我们不会做丢脸的事情。”
“确实。”老酒鬼听了笑了起来：“好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这句话是我父亲教我说的。”姬天铭说道。
老酒鬼饶有兴趣的点点头说道：“你父亲说的是对的。”老酒鬼站起来看着天空悠悠的说道：“身为姬家的后代，应该有这样的骄傲，当人族遇到危难艰险的时候……”
“身为姬家子孙自当站出来，一往无前。”姬天铭此时此刻眼神坚毅起来。其他的少年少女也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姬天铭，只有那一个粗布少年脸色如常。
就在此刻，一位老者过来俯身对姬天铭说道：“少爷，我们应该回家了。”
“好。”姬天铭转过身站定，然后扭过头看着老酒鬼说道：“下一次，我想听到白荼的故事。”
这一次老酒鬼没有回应他，姬天铭也没有在乎，他带着仆人转身离开了。
众人跟着姬天铭离开了，只有那个穿着粗布的少年留在了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老酒鬼笑着开口问道。
“你在遮澜城城下讲了整整十天的故事，我有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粗布少年平静的问道。
老酒鬼笑的更加开心了：“好呀，今天遇到一个高冷少年。”
“不是，我只是不想跟陌生人解释太多。”少年解释道。
“年岁不大，心思倒是蛮多的。”老酒鬼上下打量少年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因为我想知道，白荼大人去了哪里？”少年走过去，然后坐在了老酒鬼的身边。
“你别说，地板这么凉，你都能坐的住。”
老酒鬼十分惊讶，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番，然后小心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如此关心白荼呢？整个人族都不关心他，你为什么关心他？”
“就是好奇呗，曾经的人族两位圣祖，为什么姬辛大人的功劳众人皆知，而为什么白荼大人却是一笔带过。”
“为什么在人族历史上如此重要的人物，仅仅是寥寥数语的评价。”
少年说完，老酒鬼凝重的看着少年重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楼。”少年亦是一脸凝重的回答道。
“你是个年轻人，虽然很有勇气，但是缺乏智慧。”老酒鬼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口笑着说道：“年轻人，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白小楼用怀疑的眼神看了老酒鬼一眼谨慎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骗我酒喝。”
“老酒鬼虽然穷，但是一顿酒还是喝得起的。”老酒鬼过来笑了笑说道：“你心思真多，你放心，我是不会坑你的。”
“好，那我就跟你找个酒馆。”白小楼笑道。
遮澜城外城南巷，这里是平价商店，是白小楼带着老酒鬼来这里的。
在一个酒棚里，旁边就是热闹的行人，这个酒馆最贵的就应该就是三文钱的七里香。这个就也是廉价酒里好多人认为最好喝的。
老酒鬼环顾四周然后看着白小楼说道：“小伙子，说了我请客，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有钱。”
“我喜欢这里。”白小楼一脸平静地说道。
“好，说得好。”老酒鬼拍了拍桌子说道：“有性格，我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白小楼看着面前的老酒鬼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我以为你这样高冷的少年不会在乎别人的姓名。”老酒鬼突然犹豫起来。
白小楼沉声说道：“我总得知道跟谁在一起喝酒吧。”
“这个，你只需要记住我的样子，不就行了，对吧。”老酒鬼说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酒鬼也是一个代号，对吧。”老酒鬼说完，然后看着白小楼。
“你在忽悠我，你就是编个名字也好呀……”白小楼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老酒鬼。
“我叫麻雀。”老酒鬼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白小楼突然之间没有了脾气。
白小楼想了想开口说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只能称呼你为老酒鬼了。”
老酒鬼愣了一下说道：“你叫我酒鬼没有关系，但是能不能别叫我老酒鬼。”
“不可能。”白小楼毅然决然的说道。
“羊肉来了，还有您的七里香。”伙计此时此刻端上来一盘羊肉和一壶酒。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老酒鬼立刻没有了意见，他拿起来酒壶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白荼大人去了哪里？”白小楼再次小声问道。
老酒鬼突然停下来所有动作然后看着白小楼疯狂的笑了起来：“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谁告诉你我知道的，史书都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的？”
“我跟踪过你，你是朱雀城的人，我以为朱雀城的人会比遮澜城的人知道的多。”白小楼失望的说道。
“你跟踪过我？”老酒鬼吃了一惊。
“是的。”白小楼看着老酒鬼说道：“我是修行的人。”
“好家伙，没看出来，你一个连练气都不是的小家伙还是修行者。”老酒鬼笑了笑说道：“那我得提醒你一句。”
老酒鬼弯腰小声说道：“这个人世间对于白荼大人去向有疑问的人太多了，但是从来没有人敢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明白了。”白小楼凝重的点点头。
“好，孺子可教也，你要是问出了为什么，我立刻转身就走。”老酒鬼吃了一口羊肉说道。
“那好，请问为什么？”白小楼问道。
“啊，你这……，顽皮。”老酒鬼说完继续吃了一口羊肉，连带着喝了一口酒。
“你姓白，你这么关心白荼大人的下落，你不会认为自己是白荼大人的后代吧？”老酒鬼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盯着白小楼。
白小楼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老酒鬼，然后面无表情。
“年轻人，得学会生存。”说完以后老酒鬼突然盯着大街贱兮兮的说道：“好俊俏的姑娘。”
白小楼扭头看过去，看清楚后惊奇道：“白念姐姐！”
白念正牵着一匹红色的马缓缓的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白小楼已经冲到了白念的面前。
“白念姐姐，你怎么来到了遮澜城。”白小楼激动的开口问道。
“我是因事而来，遮澜城发生了奇怪的疾病，师父让我来看看。”白念看着白小楼同样激动的说道：“你母亲还好吗？”
“母亲很好，而且还时常挂念您。”白小楼想了想说道：“姐姐，你回我们家住吗？”
“不了，虽然我也很想家，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害怕打扰你们。我本身就是想先去把行李安顿好，就去你家找你们去的。”白念歪着头看着白小楼道：“既然碰见你了，就先去你家吧。”
“好，姐，你先等等。”白小楼转身去找老酒鬼，但是扭过头，哪里还有老酒鬼的影子。
白小楼跑过去，桌面上什么也没有了，连盘子和酒壶都没有了，白小楼摇了摇头，然后准备离开。
“客官，请留步。”伙计立刻跑了过来说道：“请算一下账吧。”
“这个老酒鬼没有算账吗？”白小楼问道。
“没有。”伙计说道。
“好吧。”白小楼摸向了自己仅有的十个铜板。
白小楼并不意外，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听了老酒鬼十天故事，请他喝顿酒不算过分。
“一共三十文铜板。”伙计说道。
“什么？”白小楼震惊了：“不是应该十文钱吗？”
“酒和菜是的，但是那位爷把盘子和酒壶都拿走了，说您算账。”伙计说道。
白小楼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已经生气的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