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昧的问一句，两位最早的计划是要往北边去吗？”叶志远小声的问到。
最开始，就算看到衡舟一个老人身手不错，也只是觉得他厉害，是练家子，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两人可不单单是普通的有钱家庭。
想着这位老先生比别人还细点的声音，他心中的汗已经淌了下来。
他现在还有拒绝权利吗？
衡舟了然一笑，冲着叶志远微微鞠躬。
“叶先生不必多虑，我们爷孙二人现在只想着南下，并没有其他打算，这他路途遥远，听说先生想要书本学习，正好裴邵需要一个老师，因而由此打算，我们两家互帮互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权有势的家庭，叶志远答应他们的请求对自己来说更加有利，既然这两人也要南下，说明在南方至少有人接应，并且条件不会太差。
叶志远身为裴邵的老师，这沾亲带故的，到时候少说也能蹭上不少好处。
“既然衡老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某学识有限，能教给小公子的也不多，希望您不要介意。”
两人又商业互夸了一阵，叶志远最终还是抱着一摞书回到了车上。
鲁家兄弟看着叶先生又将包裹带回来，再次互相对视一眼，疑惑的神情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车厢里，杨霖正在给叶云瑶个小裴邵分零食，这孩子有理有度，明明看着年幼，做事说话都带着一股小大人的味道，看的本就喜欢小孩的她恨不得将人抱回来自己养。
为了方便将零食随时拿出来吃，叶云瑶用牛皮纸做了几个纸包，眼下正将一包锅巴放在里面。
“阿姐，这个脆脆的真好吃。”裴邵两根手指举着四四方方的小锅巴，吃完了还要舔舔手指，模样看上去乖巧可爱。
“喜欢吃你就多吃一点，阿姐这里还有。”
面前的小孩点点头，又转身过去夸杨霖。
“婶婶也好厉害，做出来的东西真好吃，裴邵谢谢婶婶。”
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孩谁不喜欢，两人陪着他有说有笑，马车里的氛围好的不得了。
正笑闹着，马车的隔门突然被人拉开，叶志远一脸飘忽的走了进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车里年幼的孩子。
不是吧，这么巧还能给他遇到权利圈中心的人了，万一在派系斗争中输了，他们家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怎么了，这副表情？”杨霖疑惑的看过去，她老公想要“考公”，现在正好有一堆教材摆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叶志远苦哈哈的笑了一声，在大家关心的目光中，只好转移话题道：“这不是答应了衡老先生要教裴邵念书，我这有几年没有认真学习过，也担心教不好他。”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这话听上去就很假，想必真实原因并不是这样。
但不知内情的裴邵眼神却突然亮了起来。
“叶先生真的答应给裴邵做老师了吗？真的吗？”他激动的爬起来，站在叶志远脚边绕圈圈。
他已经到了应该学习的年纪，只不过因为家中变故，所以才没有老师能教他，就算抱着书看，自己也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
衡爷爷说这件事他来想办法，没想到就是让叶先生给他当老师。
“叶先生肯定教的很好，阿姐就认识很多字，会做很多事，我不求有多厉害，只求成为阿姐这样。”
“阿姐是女孩子，裴邵岂不是也要变成女孩子了！”杨霖笑着打趣道，听这孩子说话就是好玩，忽略他的身高和声音，妥妥的就是个有为青年。
听到他这么说，叶志远表面上的纠结也统统消失，等到了晚上要睡觉时，他才在叶云瑶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手上还拿着几片吃剩的锅巴，说是要给衡爷爷留着。
这种锅巴的制作难度并不高，最麻烦的其实是上面的撒粉，就算真的有人问起来，这又是要油炸，又是要香料，也没有人能复刻。
裴邵翘着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生怕将上面的粉料全部抖掉，急急忙忙的送到衡舟嘴边。
“爷爷，你尝尝这个，真的好好吃啊！”
锅巴对小孩来说有些硬，他嚼累了后多半是将一片放进嘴里，等彻底软化后，才吃进嘴里。
对衡舟来说就没有这种烦恼，他想着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直接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瞬间就被这复杂的味道所征服。
在边关，因气候原因，大家经常会吃一些辛辣的食物，不管是驱寒还是单纯的爱好，每家每户都少不了辣椒。
衡舟的老家和这边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使陪着裴邵在这边待了几年，也还是很难习惯这边的饮食文化，只能经常自己给自己开小灶，让自己的厨艺都上升不少。
虽然算不上多好吃，但肯定不难吃。
而面前的这个小方块，就算带有明显辛辣刺激的味道，吃在嘴里也是香香脆脆的，舌尖有一丝微麻，饼伴随着明显的咸香。
这家人，不光厨艺很好，连做东西都这么舍得放调料。
他吃了两块，将剩下的留给裴邵，现在不吃也能留下来当明天的小点心。
“那不行，爷爷也要吃，裴邵在阿姐那里已经吃了很多，这里还有三个，我只要一个，剩下两个全部给爷爷。”
衡舟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反正这里干燥，东西也不会放一晚就变得潮湿。
等哄着裴邵睡觉，衡舟才爬起来看着盘子里的小方块，这叶家的丈夫是个读书人，有勇有谋，为人谦卑，品行良好，叶家的媳妇是位做饭手艺非常好的夫人，待人和善，还会些医术，做起事来十分果决，叶家的女儿机灵聪慧，会的东西也非常多，应该是收到父亲的影响，待人处事不卑不亢。
真是璞玉埋沙，一家人才济济，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施展空间，想必很快就有出人头地之日。
爷孙俩这边温馨的睡了过去，此时的叶家倒是正在空间中进行家庭聚会。
“你的意思是说，裴邵说不定是京城某户贵人家的孩子？”杨霖皱着眉问到。
“是啊，而且说不定就是最大的那家，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你们有没有觉得衡舟像是个，额，太监？”叶志远想要委婉的说，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叶云瑶摇了摇头，要是按照电视上的标准，太监的声音都非常尖细，走起路来还有些扭扭捏捏，时不时的再翘个兰花指。
那位衡爷爷完全没有这上面任何一种表现，应该不像父亲说的那样。
见两人都摇摇头，叶志远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们不要总想着电视上那一套，这都形成刻板印象了，再说了，人家要真是内什么，也不能外在表现出来，不然不早就被发现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影视作品是影视作品，现实是现实，就算这本小说的里的太监原本也应该是夹子音，而在逃亡旅程中，也会刻意用更粗犷的声音说话。
“不对啊，重点是这吗？”叶云瑶突然反应过来，那位爷爷是不是太监，对他们今晚开会的内容好像没有帮助。
“咳咳！”叶志远清了清嗓子，“我是想说，如果我们把他是太监作为前提，那么能被太监伺候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裴邵本就和衡舟长得不像，第一种可能，爷孙俩是三代人，长得不像也是很正常一件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俩根本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