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花费了不少时间,其中最难画的是这些梅花,画笔头太大,导致经常把握不好力度。
晏夫人过来看进度时,就见叶云瑶整个人趴在桌上,用笔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为了不打扰她,一直等到对方放下笔,她才上前询问。
得知叶云瑶是因为画笔太大后,她直接找来了府上的匠人,直接为叶云瑶量身打造了一套画笔,这些画笔的样式都是由她亲自画出来的,怎么样的大小她都用文字在旁边标注的十分清楚。
这套画笔一出,虽然毛刷还是有些不尽人意,但也比之前用来写字的毛笔好用太多,画画的效率也是成倍的向上翻。
这段时间,晏家需要的画框数量也是飞快的增长,所有的画作都被表了起来,挂在家中的各个地方,那副梅花下琴瑟和鸣的画更是挂到了会客厅。
晏修然宠夫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同僚们到会客厅商量事情时,就看到墙上挂着他和夫人在树下弹琴跳舞的画面,身后的梅花作为衬景,梅花和雪花夹杂着飘落。
凡是进来的人都会被这张画震惊,不光是震惊这唯美的画面,还有这位画师的技巧。
“这,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在座的各位都有夫人,大家都想将自己年轻貌美的样子留下来,要是能请这位画师回去,家中的那位应该会高兴很长时间。
家中的女主人一高兴,他们自然也跟着高兴。
叶云瑶身上还有梁家的案子,大家要是听说了都不一定会雇佣她,加上自家的画还没有画完,晏修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给人挖走了。
虽然他觉得这些人出价不会有他高。
这边凭着画技十分抢手,另一边的书铺几乎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梁家的高压之下,有不少人卖了铺子,转头就后悔,却因为签了契约,就算去状告官府也没用。
还有些人甚至因为喝多了酒就被哄骗的签了下来,这根本不合规。
现在书铺的人将这件事捅了上去,调查过后,这些卖掉的铺子说不定还有能要回来的转机。
叶云瑶之前做的叫号已经不管用了,就算这些人领了号码牌,也依旧站在附近围观,越来越多的不清楚状况的人围拢上来,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又传给旁边的人听。
但好在,他们还知道要为真正需要写信的人留条路。
宁常已经两天没有露过面,天天抱着画像在房间里踱步,向上天祈求这件事有个好结果。
另一边的梁家倒是鸡飞狗跳,老妇人回去后就抓着梁永和不放,非要他给弟弟想想办法。
“够了!这都是他自己做的事情,这么大的人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我这就是报应!”
妇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闹。
“没良心的狗东西啊!我养你这么大,你连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了,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俩啊!”
梁永和撑着额头,每次都这样,他爹就站在旁边看着,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他娘就躺在地上撒泼,要是他弟弟还正常,此时也应该跪在旁边放声哭泣,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明明都是一家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这件事我帮不了,别想了。”
“为什么不行,你爹娘这么大的年纪了,你要看着我们自己到官府门口去哭闹吗?”他那万年不开口的爹又开始质问他,本来底气不足,听着妇人的哭闹,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个家,只有他才是外人。
“我直说了,这件事帮不了,现在燕羽关最大的可不是知府,是从京城来的督查卫,他们专门查这种有勾结的案子,不会偏心任何人,这些事情还会禀告皇上,我这时候去打点,你们自己想清除后果。”
在这种市井小民面前搬出天子已经是很厉害的情况了,两位老人缩了缩脖子,却依旧没有放弃。
“你不是每年还施粥,那么多乞丐吃了我们家那么多大米,还有修的路,挖的井,这么多东西,到时候说是你弟弟做的,就算是圣上也应该对他宽容一点……”妇人说的很没有底气,却还是不断地讲了下去。
梁永和的心已经掉到了谷底,转头问道:“那我呢?”
“你不是还有那么多酒楼,这种东西就说是你弟弟做的又能怎么样?”见她这么问,妇人还以为有戏,脸色又变的好了一些。
“是啊,你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连你都不帮他,还有谁会去帮……”
“砰!”
手边的小矮几杯推到,上面的茶具洒落了一地,四个小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我是不是只有一个弟弟我不知道,但你们看样子也只有一个儿子,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们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到圣上面前去哭,到时候一家人全被下狱、杀头,我们就一起陪着你那儿子见阎王,去啊!你们去啊!”
这是梁永和第一次在家中发这么大的火,地上的母亲和站在旁边的父亲一时间也被他吓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他夺门而出。
这次的诉状早就和他牵扯上了关系,但并不算大,那管事在这里干的太久了,觉得自己有权有势,为了在自己面前邀功,用了各种手段将那条街上的铺子收购。
看着账单的上高额价钱,本以为全部给了这些商铺做补贴,没想到大部分被这人昧下,只有少量的给了出去,价格完全算不上合理。
有的人卖铺子是因为梁家的名声,有人是被设计,最严重的那个书铺听说差点被人一把火烧了。
他是做过一些打点上下关系的事情,但所作所为也到不了伤天害理的程度,现在可好,这管事直接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件事结束后,加上弟弟的问题,独一他产业的影响应该也不少。
干脆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好了,为了父母回到这个地方,本想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却被一次次的利用,就算有人上门说亲,见到这幅场景,哪个好人人的女儿愿意嫁进来?
想必就算到了圣上面前,他们也要说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干的,那个小儿子只是被他这个大哥牵连背了黑锅。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桌上那张便宜的草纸,小二的笑脸总能让他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光,那时候有喜欢的女子不敢上前去说,又怀念的家不敢回,现在功成名就,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这次他不会再帮这个家说任何一句话。
日子就这么忙碌又紧凑的过了三四天,这天叶云瑶刚出门,就被官府的人拦住,说有事情要请他们去一趟衙门。
看来这件事有结果了。
叶云瑶刚想跟上,正巧晏修然也走了出来,见状直接跟上。
衙门外是允许旁听的,只要不进来打扰或者在外面吵吵嚷嚷,是不会有人驱赶他们。
他的行动已经无形之中给了叶云瑶支持,不管这件事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梁家的名誉已经大大受损,大家都会防着点,以后要是还有交易,也不会优先考虑他们。
再者,最终官府也不会再敢跟他们合作了。
今天的人到的有些齐,叶云瑶和她爹还有宁常站在右边的“原告席”,梁家的两兄弟还有几位管事站在左边的“被告席”。
梁永乐被凳子绑着抬了上来,今天的状况还算平稳,见周围有这么多人,觉得安心了不少,不哭不闹的坐在原地。
叶云瑶惊讶的是另一位发福的男人,原来那天掉了筷子打扰她画画的人就是梁永和,只是这种大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城区的街区吃饭。
难道是为了专门过来打探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