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泽心情也不算好,因此刚刚下手非常重,直接让那人爬不起来。
还站着的那人看到自己不断呻吟的同伴,最终还是没能抗住心理压力,在一群人的视线中,扶起地上的人,转身就向外跑去。
“谢谢,谢谢——”小二激动的将钱捡起来,还不忘对着帮他开口的姚顺和出手帮忙的邱云泽鞠躬。
姚顺低下了头,不敢正脸面对他。
如果这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位县令,就是害他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还会对自己笑脸相向吗?
想都不用想,他不把自己赶出去都谢天谢地了。
小二激动的赶紧出去给他们找大夫,这座县城的大夫基本上都去给县令看病了,但大多数人都是有去无回,所以要找个愿意上门看诊的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客人们给的银子多,那就不一样了。
回到了房间的叶云瑶先是将三公主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凳子上,再把她的嘴也堵上,直接拖到角落,用屏风围了一圈,只要没人刻意去找,是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个人的。
剩下的那位伤员被他们好心的放在床上,叶云瑶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他身上的伤能撑到大夫来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抓到三公主这件事完全是个巧合,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
她没有学过严刑逼供,邱云泽应该也不太会,再说了,他们两个手上没有一个有实权,就算问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这个女人交上去,但现在谁有闲工夫去护送她?
万一在半路上跳出个薛文耀拦路,没点功夫谁又打得过他?
怪不得他当时将药给了唐思景,看来就是为了将他骗回他师父那,毕竟两人师出同门,唐思景比他还有天赋,说不好就真能阻止他一下。
现在好了,帮手帮手不够,战力战力不足,这种开局怎么打?
就在她纠结过程中,小二已经带着医师回来了,这是位看上去就很年轻的小女孩,大概在十三岁上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大药箱。
小二本来不想带这么小的孩子来的,但这孩子的爷爷就是医师,因为去给县令看病,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家里的吃穿用都靠着她们家左邻右舍的施舍,最近家家揭不开锅,导致这小孩已经很久没有吃上一口饱饭了。
如果她能治好这两位客官要治的人,拿到钱了也能撑起自己的生活。
“这么小的孩子?”叶云瑶看着小二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不满这孩子年龄太小,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出来给人看诊。
“我什么都会一点的!”小女孩连忙解释道,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所以爷爷会的很多东西都教给了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还没有从县令那里回来,所以今天只能靠她来救人了。
看着小女孩信誓旦旦的样子,叶云瑶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今天要处理的是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希望不要给人家小女孩吓坏了。
看着一屋子的大人,小女孩还有些不习惯,但她还是拖着大药箱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那人的伤口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个伤口处理的真好。”她小声的夸赞道,伤口虽然有些深,但伤的都是皮肉,只要能止血,打上绷带慢慢恢复就好了。
其实叶云瑶找人来的本质也是找个人来看看姚顺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要是没有,就直接给他打个绷带走人就行了。
罪魁祸首的待遇能有多好?她这么体贴都算是优待俘虏了。
“看你的手法好熟练啊。”想着自己一开始的意思让小女孩误会了,叶云瑶打算夸夸她,弥补一下一开始的失言。
“这都是爷爷交给我的,他说要是受伤了就这么办,我还能单手在自己身上缠呢!”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反而还因为被夸奖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爷爷呢?为什么他没有来?”叶云瑶又问到,这孩子如果师从自己的爷爷,那说明爷爷也是医师,就算要锻炼孩子,也不应该让孩子一个人来啊?
“爷爷去给县令大人看病了,县令大人说能给好多钱,爷爷想多挣一点,这样种地的时候交完税还能多留一点。”
小女孩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畅享的微笑,与之相对比的是躺在床上,一脸心如死灰的姚顺。
他都做了什么啊,坑害了自己的父亲,又害的别人家破人亡,要是将他拉到街上说他就是县令,那街上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了小女孩女努力缠绕纱布的声音,打上最后一个结,一抬头就看到被她包扎的那个人哭了起来。
“是不是太痛了啊,不哭不哭,爷爷说吃个糖心情就会好了。”她在身上摸了摸,又去药箱里翻了翻,有些窘迫的看着床上的病人,“对不起啊,我没有糖了,我回去找找家里有没有,下次,下次我肯定给你带。”
姚顺转过头,闷闷的点了点,不敢去面对她。
叶云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到小女孩离开,都没有人又勇气告诉一个这么阳光积极向上的小女孩她爷爷的下落。
这孩子小小年纪在医术上还是很有天分的,要是事情全部解决后,她想将这个孩子带回临南,给她更好的教育,让她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后,邱云泽将已经醒来的三公主拖了过来,四个人面对面而坐,但只有三个人能张嘴说话。
一个心如死灰,一个视死如归,其实要问还是能从姚顺这里问出不少东西的。
“我还是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别人,这里总不可能连个驿站都没有。”邱云泽小声的跟叶云瑶在一旁嘀咕。
“你去吧,这两个也伤不到我,最好能给我多带点帮手回来,不然这三公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叶云瑶挡着嘴说话,还不忘淡淡的瞥了三公主一眼,发现她已经停止了挣扎,看样子是知道挣脱不了了。
邱云泽抓紧时间出去找人,叶云瑶在屋里审问,搭配分工,干活不累。
“我就不给你解开嘴上的了,免得你张嘴咬人啊,不管是咬了我还是你都不太好。”叶云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三公主干裂的嘴皮,丝毫不管她的死活。
姚顺看着床顶,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知道自己是知道的最多的,也是时候该将这些东西汇报给这位郡主了。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求郡主能放我父亲一马。”姚顺想起身给叶云瑶磕一个,但身上的绷带限制住了他的行动,最终也只能尴尬的躺了回去,开始供述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除了从姚县令那知道的部分以外,叶云瑶其实并没有拿到更多关于三公主的信息。
两人一直以来的见面都是这样蒙着面对话的,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但因为将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觉得不用在意性别上的问题。
谁知道不光没有在性别,连对方是不是骗子都没有确定。
“我不好奇你们的‘友谊’发展史,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将县令的印交给自己的‘朋友’,你不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你不知道这是你爹的身份证明吗?”叶云瑶撑着额头,任何的成长经历都不是他犯蠢的出发点,除非他只是单纯的想让他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