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受苦了。”苏启山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牵起柳映容的手，最终却又放下。
“柳姑娘，苏某冒昧，斗胆请问一句。”月光下，苏启山的第一次不再像平日一样装成最温和的模样，“你为何会喜欢沈长澜。”
确实是第一次有人问柳映容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清楚，真正对沈长澜动心大概是在看到他对宁可处处维护的时候吧。
“长澜哥哥对人很照顾体贴。”柳映容的声音很轻，或许是失去爹爹让她格外脆弱，她也想要得到同样的照顾。
“若是柳姑娘愿意，苏某会更加照顾柳姑娘。”苏启山忙不迭地向柳映容保证。
柳映容怔了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对她说这个。
在京都的这些日子，她被小郡王委屈，结果小郡王冤枉她后还反过来追求她，这让她心力交瘁。
难得有人这样关心她，柳映容一时也十分动容。
“苏大人，我们不过是见了几面罢了。”柳映容终究没有直接答应什么，苏启山对于她来说，其实还是个不大熟悉的人。
“无碍，若是柳姑娘愿意，在下一定会让柳姑娘看到我的心意。苏某也会给予柳姑娘，不亚于沈长澜的权势富贵。”
柳映容望着他，真情实意与虚情假意她还是能够分得出来的，苏启山说这话时太过坚定，绝不是假话。
可是沈长澜如今贵为首辅，若是苏启山能够获得不亚于沈长澜的荣华，那么，苏启山难不成想与沈长澜竞争这首辅之位？
宁可说着不愿意打扰，走到半路又忍不住折回去，这次她几步就登上府里观星的楼台。
在这个角度，看柳映容的院子可以把一切尽收眼底。
宁可还在努力猜测柳映容会与苏启山说些什么，沈长澜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他拿来一条裘皮大氅，从身后为宁可披上，宁可看得太过专注，都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夜深了，小心冷。”沈长澜顺势把人拥入怀中，执起宁可的手，果然，指尖有些冰冷。
“没事，反正我们练武的人不容易生病。”宁可倒是不大在意，她说完这句话，便听见沈长澜在她耳边低声笑了一声。
院子中的苏启山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宁可目送他离开，忽然道：“我觉得他比小郡王更有希望。”
虽然她与小郡王更熟一些，但还是看好苏启山这个外人。
小郡王上次本就惹了柳映容厌恶，现在纵然处处讨好，柳映容也不会很快放下芥蒂。
倒是苏启山，对柳映容一见倾心后就处处对她好。
“你希望映容与他在一起？”沈长澜低下头，凑到宁可耳畔问道。
宁可点点头，她明天就要悄悄去看一下这苏启山人品究竟怎么样。
若是真的良缘，也能弥补她对柳映容的愧疚感。
宁可身手很好，至少比宁淮那些手下都好，至少第二日她溜进苏启山院子中时，苏启山并没有发现。
苏启山按照之前手下给他的联络名单找到几个人，这些人虽然在朝中算不上至关重要，但也都是很好的耳目。
“殿下，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一位老者一拱手问道，宁可远远看着，认出他是翰林院中的一位院士。
翰林的人多清贵，不愿意与普通臣子搅合在一起，这次怎么会来苏启山这里？
宁可没听到之前的那句殿下，还以为他是和苏启山有些私交。
无论如何，宁可选择继续听下去。
“陛下明日招我入朝考校，我自然要好好表现，争取被委以重任。”苏启山早就筹谋好了。
宁辞把兵权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单凭这些手下必然不是宁辞的对手。
可若是自己身居高位，从内部让大齐瓦解，自己上位却是更容易一些。
宁可听到这里敏锐地察觉出不对，这个苏启山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殿下英明，臣等有生之年若是能够看到陛下坐在龙椅之上，那就是臣等最大的欣慰了。”老臣不知道想到什么，热泪盈眶。
这一次，宁可将他所说听得一清二楚，殿下，难不成苏启山是宁家那位王爷甚至先皇的血脉吗？
若是的话，他直接认回来不是便好了，为何要躲在这里筹谋。
听到龙椅时，宁可彻底忍不住了，原来苏启山居然图谋这么大，她要赶快离开，把这件事告诉沈长澜和老爹。
她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却听到那边传来苏启山温和的声音：“宁可郡主，您听够了吗？”
苏启山居然知道她在这里！宁可顿觉不妙，转身准备离开，四面八方却突然涌出几个黑衣人，与她缠斗在一起。
宁可这次来并没有带武器，身上只有一把短刀，她一个人与几个人对峙，虽然武功高强，打得依然有些吃力。
苏启山知道她身手好，也不准备让人伤到她，轻轻挥扇，便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宁可鼻尖。
等她反应过来屏住呼吸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这才知道，苏启山不擅长武功，却是下毒的行家。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暂时禁锢住她的武功，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也不知道你是宁家的哪一支血脉，为何要做这种事？”宁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质问他。
听了她的话，苏启山与他身后的人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宁家，他是苏家的人。
“殿下，她不知道听了多少事情，绝对不能留！”那个老臣认识宁可。
这位可是沈长澜的夫人，与陛下和皇后娘娘关系极其亲近，若是放她离开，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我自然知道。”苏启山的目光从宁可身上掠过，宁可不能这么轻易放出去。
但就这样杀了，说不定会引起沈长澜与宁辞的警惕，坏了他的计划。
宁可不害怕死，她只是不甘心，又担心苏启山会做出什么伤害宁辞与沈长澜的事。
苏启山沉吟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那锦盒里装了三枚药丸，每一颗都乌黑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