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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心愁文络,持笔苦走文,正道沧桑望,版正运德生。  黑砂翻云号,卷地风鬼哭。

砂石空地上,卯金刀肥球身形宛若一个飞旋转的陀螺,所到之处,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一众匪徒死死趴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有那么几个趴地姿势不标准的,立时被飞石划破脑袋,血流满面。

郝瑟大字型趴在饭桌之下,直直瞪着场上的惨况,一脸蒙圈。

为啥卯金刀那恐怖吨位的身材能飞旋转?这不科学!

“小子!姓郝的小子!”一道模糊喊声传了过来。

郝瑟转眼一望,竟是一丈开外的杨二木隔着沙尘朝着自己大叫。

“叫我?”郝瑟惊诧指着自己鼻子。

“就是叫你!”杨二木一抹嘴边血迹:“你刚刚不是说你会什么唐诗吗?现在赶紧背两啊!”

“啥子?!”郝瑟死鱼眼圆瞪。

杨二木你没问题吧!这都生死关头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赋?!

“对对对,郝军师!你快背诗啊!”同趴一张桌下的黄大壮也扯着嗓子大叫。

“只要听到诗,大当家就能恢复神志!”黄二壮也在郝瑟耳边大叫。

你们确定?!

郝瑟圆瞪死鱼眼。

“臭小子,快背啊!”杨二木厉声大喝,“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我勒个去!拼了!

郝瑟一咬牙,蹭一下从桌下探出脑袋,大叫道:“窗前明月——咳噗……咳咳咳……”

一句诗没背完,就差点被扬起的沙子给呛死。

“小子,你干啥呢?!大点声啊!”杨二木怒吼。

你行你上啊!

郝瑟怒瞪。

“郝兄弟,快!”

突然,沙尘之中传来一声震天大喝,下一刻,那飞起的砂石竟是弱了下来。

众人抬眼一看,顿时大喜。

竟是苏醒的孟三石死命拖住了卯金刀的大腿。

“是三爷!”黄氏兄弟惊喜大叫。

“老三你撑住!”杨二木一个匍匐冲刺冲到郝瑟身边,“上桌子!快!”

开什么玩笑?!那老子岂不是变成了炮灰!

郝瑟拼命摇头。

杨二木顿时大怒:“黄大壮、黄二壮,帮忙!”

下一刻,黄大壮黄二壮竟然同时上前,抓胳膊的抓胳膊,抬大腿的抬大腿,一下把郝瑟扔到了桌子上。

“快!”杨二木大喊。

坑爹啊!

被赶鸭子上架的郝瑟一咬牙,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单膝跪桌,双目一瞪,朝着卯金刀方向大叫一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卯金刀身形一顿,慢慢扭头看向郝瑟,眉乱炸,眸闪红光,好不骇人。

我勒个去!

郝瑟根倒竖,一咽口水,单手啪一下帅气撑住身形,短靠衣袂随着飞沙烈扬而起,死鱼眼豁然一瞪:“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瞬的时间静止。

“嚯!”场中的卯金刀豁然大叫一声,把阻碍自己的孟三石一脚踹飞。

下一刻,双臂大挥,肥硕身形继续狂暴飞旋。

根本不管用好伐!

郝瑟“噗嗤”趴在了桌上。

“这句不行!大当家早就听腻了!”黄大壮大叫。

“大当家最喜欢的一句是‘天’字打头的诗!”杨二木叫道。

“天”个锤子!

你以为是诗歌填词大会啊?!

天字打头的诗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子哪里知道是那一句啊?!

“快啊!”黄二壮瞪着拖住卯金刀已经头破血流的孟三石,急得快要哭出来,“三爷快不行了!”

先人板板!再拼!

郝瑟二次翻身而起,死鱼眼一瞪:“天——天……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一块石头擦着郝瑟脑皮飞了过去。

“你小子果然是个骗子!”杨二木大怒。

“急什么!老子这是热身!”郝瑟单膝跪桌,双眼一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呼啦啦,风沙漫天而起。

没用?!再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生丽质难自弃!天门中断楚江开!天南地北双飞客!”

风暴渐渐弱了下来,卯金刀面色从黑变淡,双眼血杀意也渐渐消下。

“有戏!有戏!”杨二木大叫,“快,继续啊!”

郝瑟一甩汗珠:“天、天天向上——啊呸!天街小雨润如酥,天堂有路你不走,天下谁人不识君,天生我材必有用!”

卯金刀停住脚步,一双肉缝眼渐渐恢复清明。

郝瑟深吸一口气:“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卯金刀身形剧烈一颤,定定望向郝瑟,一双肉缝眼中闪出点点泪光:“义父……”

“大当家!您醒了!”杨二木顿时喜极而泣,飙着眼泪一溜烟奔了过去。

“太好了!太好了!”

“大当家好了!”

东躲西藏趴地吃土的一众匪徒争先恐后爬起身,一阵欢呼。

站在桌上保持英雄造型的郝瑟顿时好似撒了气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桌上。

真是熟读唐诗三百,古代救命有一手啊!

感谢伟大的语文老师,感谢伟大的背诵作业!

郝瑟长吁一口气。

“饭来了!饭来了!”姗姗来迟的伙头老赵提着一桶米饭上气不接下气奔了到了卯金刀身边。

杨二木立即从桌上抄起饭勺递给卯金刀,卯金刀二话不说,开始狼吞虎咽狂吃米饭。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吃货啊。

郝瑟看得感慨不已。

“此次多亏郝军师了!”孟三石扶着脑袋走到郝瑟身边,向郝瑟一抱拳。

“三爷,您没事吧?”郝瑟扫了一眼孟三石脖子上青紫指印,胆战心惊问道。

“没事,”孟三石摆手,“不过是皮肉伤。”

“那个……三爷……”郝瑟凑近孟三石几分,“大当家这是什么毛病?”

“唉,大当家这是痼疾了,只要一饿肚子,就会暴躁狂。”孟三石一脸苦笑道,“所以大当家是视饭如命,才会——才会吃成这般身形。”

“小弟简直是闻所未闻。”郝瑟一脸震惊。

难道这是吃货进化的终极版本?!

“唉——”孟三石长叹一口气,“郝军师有所不知,大当家年幼之时曾遭饥荒,亲眼见到人吃人的惨剧,一时受惊,就落下这么一个毛病。”

“额!”郝瑟喉头一紧,“没找个郎中看看?”

“没用的。”孟三石摇头,“这本就是心病,没法医的。”

“哦……”郝瑟抹了抹汗,“那为何听到诗词便能恢复神志?”

此言一出,孟三石面色不由一暗:

“收养大当家的老寨主喜好文墨,大当家幼时病之时,老寨主就以读诗安抚……可惜老寨主死的早——唉……”

“原来是这样……”郝瑟望向那边已经吃完一桶米饭全身肥肉的卯金刀,心里有些堵。

难怪这卯金刀一直对读书人另眼相看,原来竟是这种原因……

“老二,姓郝的小子,大当家叫你们俩呢!”卯金刀身边的杨二木扬着饭勺大喊。

孟三石和郝瑟忙匆匆上前,双双向卯金刀行礼。

“此次,多亏郝军师了。”吃饱喝足的卯金刀满面红光,憨态可掬,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我果然没看错人,郝军师果然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

“多谢大当家夸奖。”郝瑟硬着头皮抱拳。

“老二、老三,今日之事,是我一时失控,你们莫放在心上。”卯金刀又向杨、孟一抱拳。

“不敢!”二人同时回礼。

卯金刀点点头,又望向杨二木:“老二,你派些人手去山下守着,虽说每年都是惊蛰过后才有粮队过山,但今年暖的早,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是!大当家!”杨二木抱拳应下。

“老三,把给我留的那几袋米分一分,这几日就先给兄弟们应急。”卯金刀又道。

此言一出,众匪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摇头拒绝。

“不可啊!大当家!”

“兄弟们饿几顿没事的!”

“大当家你一定要吃饱啊!”

卯金刀看着众人一笑:“兄弟们放心,这几日我少吃一点也无妨的。”

“可是……”众匪还是一脸惊魂未定。

卯金刀笑意更胜,望向旁边的郝瑟,一脸信任:“只要有郝军师在一旁看顾,定然无忧!”

霎时间,郝瑟便被无数满怀期待的目光给包围了。

冷汗顺着郝瑟满头黑线滑下:“小弟定将竭尽全力。”

坑爹啊!

那些唐诗宋词老子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了好伐!

其后的几日,郝瑟简直是每时每刻都处在高考倒计时冲刺的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一个不背唐诗许多年的普通工薪阶层,郝瑟的古诗水平稳定保持在“两只黄丽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的阶段。

而这位卯金刀同志,虽然不识字,但却对朗诵古诗有着神一般的要求。

耳熟能详的不行;

听过的不行;

不押韵的不行;

意境不美的不行……

最可怕的是,随着寨子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卯金刀也越来越压不住脾气,对郝瑟的要求更是愈严苛,一天三顿饭顿顿不差,还要外加晚上一顿夜宵。

越啬寨目前最新潮的场景就是:一到吃饭时间,全体山匪围在一起喝粥,卯金刀狂吃木桶米饭,郝瑟却苦哈哈在一旁搜肠刮肚背诵诗词……

不能更坑爹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郝瑟每夜睡觉都在诗海里遨游,天不亮就窝在四处漏风的草房里默写,文学造诣一日千里与日俱增,不过几天,就已经达到了能作诗写词的高深境界。

比如这一:

稀粥草房木头杯,干饮凉粥大王催。

哭卧食堂君莫笑,吐血背诗几人回?

就是目前郝瑟同志生活的真实写照。

就在郝瑟马上就要因背诗熬尽肝血蹬腿身亡之际,杨二木派出的兄弟终于在第五天夜里带来了好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被急匆匆唤来的郝瑟一入大厅,就听见卯金刀惊喜的浑厚嗓音响彻屋顶。

只见大厅之内,卯金刀端端正坐,杨二木、孟三石分坐两侧,两帮兄弟依次排开,皆是一脸喜色望着厅中一个青年山贼。

诶?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郝瑟连忙凑到黄二壮身侧,竖耳细听。

只听那厅中山贼一脸激动报告道:“大当家!我在山下看得真真儿的,那商队有三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大箱子,车辕压地半寸,一看就是黄白之物。”

“大当家,这可是桩大买卖!”杨二木红光满面。

“莫急!”卯金刀一摆手,“车队随了几个脱线孙?”

“大当家,只有六个!”

“什么装扮?”

“都手拿三青子,一身黑衣,看模样像是吃搁念的。”

卯金刀听罢,却是沉吟不语。

一旁的郝瑟听得也是眉头紧皱。

在寨子混了数日,郝瑟终于了解到强盗山贼还有一套复杂黑话系统,可由于自己语言天赋比较悲剧,听了半天,连猜带蒙也只能翻译出如下信息:

车队的箱子里有钱,有六个护卫,都有武器,可能很厉害。

卯金刀这一犹豫,周围众匪可急了。

“大当家,还等什么啊?眼看寨子里就要断粮了!”杨二木跳脚。

“是啊,大当家,不能再等了!”孟三石也是一脸焦急。

卯金刀点了点头,一拍大腿,起身大喝:“兄弟们,随我去干他一票!”

“好好好!”

“干他一大票!”

“终于有饭吃了!”

众匪群情激奋,纷纷举起武器扬声大呼。

卧槽!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抢劫啊。

郝瑟听得满头冒汗,急忙两步将自己藏在阴影处,想要退居幕后,不料却被人一把揽住了脖子。

“郝军师,来来来,和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

孟三爷满面放光,不由分说就把郝瑟给拖了出去。

郝瑟顿时泪流满面。

毁了毁了!老子连考试都没做过弊的清白身家啊,全毁了!

地面之上,一个黑色手环在拍起的灰尘中保持着一副“别理我,我想静静”的高冷造型——

可不正是郝瑟同志的时间机器接收器。

“不是说这是最新太阳能科技吗?为啥子晒了一早上太阳也没个动静?!”

郝瑟举起接收器对着阳光哀嚎。

时间机器接收器漆黑一片,毫无反应。

郝瑟淡眉皱成一个疙瘩,咬牙切齿瞪着接收器半晌:“难道是老子打开的方式不对?”

说着,摸着下巴想了想,把接收器套上手腕,蹭一下高高举起:“波——若——波——罗——蜜——”

没动静。

“难道是姿势不对?!”

郝瑟抖了抖肩,双腿分开,双臂比成十字状,死鱼眼圆瞪:“出动吧,奥特曼!”

接收器一片沉默。

郝瑟眉毛一扭,再换一个经典姿势:“出击吧,比卡丘!”

冷风嗖嗖吹过。

“老子果然被抛弃了!”

郝瑟双手双膝撑地,呈现一个标准的“orz”造型。

“郝兄弟……你这是干嘛呢?”

郝瑟一个激灵,顺声扭头一看,但见黄二壮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正一脸惊诧瞪着自己。

“咳,那个……”郝瑟急忙爬起身,拉了拉衣服,拢了拢头,“小弟是看此处景色宜人,风清树茂,所以那个来看看风景。”

黄二壮一脸狐疑望着郝瑟:“郝兄弟,你刚刚摆的那些姿势——”说着,就将刚刚郝瑟的三个诡异姿势学了一遍,“是干啥的?”

“哈哈哈——”郝瑟干笑,“没啥没啥,就是——呃咳,那个强身健体的姿势。”

“哦!俺知道了!”黄二壮一锤手掌,“就是那些话本中说得,郝兄弟你是在——吸收日月精华吧!”

吸收日月精华?老子还修炼成精飞升成仙呢!

郝瑟对眼前这位黄二壮同志的脑补能力十分无语。

“黄二壮兄弟,你想多了。”郝瑟甩一把汗。

黄二壮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玄妙表情,一脸神秘撞了撞郝瑟的肩膀,笑道:“郝兄弟,俺省得的,你放心,俺是咱们寨子里嘴最严的!绝对不会说出的。”

“咳,那个黄二壮兄弟,这么早,你来找我有何事啊?”郝瑟赶紧转移话题。

“啊呀,差点把正事忘了!”黄二壮一拍脑袋,“郝兄弟,俺是来叫你吃早饭的。快走快走,若是迟了,那可就啥都没有了。”

说着,就一把拽着郝瑟,顺着山坡直奔而下,一路还不忘对郝瑟嘘寒问暖。

“郝兄弟,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挺好——”

睡个锤子!老子昨天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害的一晚上都没合眼!

“那是!大当家给你分的那间屋子地势高、风景好,还是独门独院,最适合你们这种读书人住。”

“是是是,小弟满意的很、满意的很!”

满意个毛!那屋子被风一吹就四墙乱叫,比鬼屋还恐怖,若不是冲着那草房是个独院,老子不用和一帮臭老爷们挤在一起,打死老子也不会住!

“杨二木向大当家要了好几次,大当家都没允,还是郝兄弟有面子啊。”

纳尼?!就这四处漏风满屋子蜘蛛网的破草房还是抢手货?这寨子的经济状况着实令人堪忧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多时就来到了越啬寨大厅后面的空地处。

“郝兄弟,我们到了——诶?这是咋了?”给郝瑟带路的黄二壮一看眼前的情形,立时抛开郝瑟奔了出去。

郝瑟抬眼一看,但见这空地之上,分别一东一西摆着两张宽过六尺的大木桌,木桌上皆有一口黑黝黝的大锅,锅内热气腾腾,显然是准备好的早饭。

但奇怪的是,以孟三石和杨二木为的两拨匪徒却是弃早饭而不理,反倒齐刷刷聚在桌前,数目怒瞪跪在场上的一个伙夫打扮的中年汉子。

“老赵,你说说,你给我们兄弟做的这是啥?”孟三石指着桌上的大锅,怒气冲冲道。

“早、早饭啊。”跪地的中年汉子抹汗道。

“这哪里是早饭,这根本就是刷锅水!”杨二木一脚把桌上的大锅踹了下去。

一大锅汤汤水水立时洒了一地,竟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米粥。

恰好走到桌边的郝瑟定眼一看,顿时心头一凉。

莫不是这寨子连温饱也混不上了?

“老赵!”孟三石指着地上的米汤,双眉倒竖,“兄弟们一天到晚出生入死,你居然就给兄弟们吃这个?”

老赵一脸委屈:“三爷,这可着实不怨我啊!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伙房早就没了米粮,老赵我就算是有八只手,也没法子啊!”

“放屁!”一旁的杨二木顿时就怒了,“二爷我去年立冬屯粮的时候仔细算过,库里的粮食明明能吃到惊蛰,这才过立春,怎么就没了?定是被你这个老滑头给私吞了!”

“对对对!”

“肯定是老赵你自己偷吃了!”

众匪徒群情激昂。

老赵吓得满头冒汗,频频跪拜:“二爷、三爷!冤枉啊!真不是老赵我偷吃的!何况我老赵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那米粮都去哪了?”孟三石瞪眼。

“都被大当家吃了啊!”老赵哭道。

此言一出,众匪顿时一静。

“大当家?”孟三石一惊。

杨二木一拍桌子:“胡说,二爷我明明把大当家的食量算进屯粮里了!”

“不是我胡说啊!”老赵抹汗,“大当家说下个月要去聚义门分舵参加入门大考,所以夜夜起来加紧练功,这一练功,就容易饿,这一饿,就要吃饭——”老赵抬头看向众人,咽了咽口水,“这一晚上就要吃一桶大米饭啊!”

卧槽!一桶米饭?!这是货真价实的饭桶啊!

郝瑟震惊。

再看其余众匪徒,听到此言,皆是面色一变。

尤其是孟三石和杨二木,脸色更是黑得犹如锅底一般。

“老二,怎么办?”孟三石望向杨二木。

杨二木咬牙:“我哪知道?!若是按往年的日子算,起码要惊蛰之后才有粮队路过——”

“那可不成啊!”伙头老赵立时嚷嚷起来,“就算是熬粥,这伙房的米也只能撑三天了!”

“真的一点米都没了?!”孟三石拽起伙头,一脸凶神恶煞。

“三爷,老赵不骗您,其实还有三袋米,可是、可是……”老赵一脸哭丧像,“那是给大当家留的啊!”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诡异沉默。

我去!感情是山贼家也没余粮啊!

赶紧的,趁着这会儿还有口粥吃,老子先喝点垫垫肚子才是权宜之计。

一旁围观全局的郝瑟拿定主意,四下一扫,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此,立即当机立断抄起一个空碗,舀了一碗稀粥蹲在桌边喝了起来。

而另一端,二爷三爷两帮人的战火已是愈演愈烈。

“老二,你还不取银子去镇上买米?”

“老三你说什么鬼话?寨子里已经大半年没抢到银子了,哪里有钱去买米?!你有空在这嚷嚷,还不如去山上打些野味来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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